象南的事情全部知道？李敬云开始考虑对方可能是从哪里获取到的信息，即便是许久梅周围有人给他泄露信息，最多会将他去过象南的事情讲一讲，绝不会清楚那边的详情。

而如果是周盛文早就安排人在象南那一边，刚刚也就不会说自己才进入他的视野，甚至，如果是他安排人去那边调查的话，恐怕许久梅也会收到他将目光锁定在自己身上的消息。

“象南的事情，周先生您都知道啦……”李敬云考虑了一下便决定继续装傻，“嗐，我在那边也就是小打小闹，没什么值得关注的事情，不过，也是涨见识了，象南拍电影和我们拍电影还是不一样的。”

“阮明智、程法青、金天秋……能把这些人捏合在一起，可不是小打小闹的事情。”周盛文的语气依旧是十分的轻松，但这句话在李敬云的脑海中不亚于是一道惊雷。

李敬云控制住自己的身体，不让心中的震惊蔓延到身体上，他已经明白，对方即便是不知道他在象南所做的每一件事情，但是已经抓住了最关键的内容。

“这些事情，在周先生您看来不就是点小打小闹嘛，”李敬云用尽量轻松的语气说道，“其实过去最主要的还是拍电影，所做的事情也是为了拍电影，电影拍完也就回来了。”

“拍电影啊……这东西说简单也简单，说困难也困难，说简单一个人拿个手机都能拍，说困难，有可能几千人要拍几年，但，其中最重要的是，拍摄过程中的统筹工作，其中任何一个意外，都可能让拍摄计划中断。”

“在象南那样的环境下，将电影拍摄完成，本身就证明了你的能力。如果没有这份能力，我也不会叫你在这里见面。”

周盛文已经说的如此直白，李敬云也就不再继续绕弯子，“我想，周先生这么大的公司，想要在里面找一个有这样能力的人，并不算是困难的事情吧？没必要找我这样的外人吧？”

“你还是怀疑我是为了针对夜幕这部电影，所以才会招揽你的吧？”周盛文总能直接说出李敬云心中真正的想法，“我们完全可以等到电影下映后，再讨论这个事情，以示我的诚意，甚至，关于宋亮的事情，我也可以当面对他道歉。”

周盛文这样坦坦荡荡说出自己的想法，让李敬云对自己不断产生小心思的想法有几分羞愧，不过，很快这样的羞愧就被他压制了下去。

对方所拥有的实力以及所处的地位，允许他这样坦坦荡荡做事，或者说，只有这样反而能获取到最好、最优的结果。

“看来周先生确实是很看好我啊……说实话，我都有些诚惶诚恐，我这点小能力，怕是能在周先生找到一大堆吧。”

“诚惶诚恐么？”周盛文用双手调整着鱼竿，“我倒是没有发现，你只是觉得这件事超出了你的控制，无法掌控这件事情的走向，所以心中有犹豫罢了。”

“这是有能力的人的共性，希望所有的事情都处在自己的控制下，没有太大把握的事情都不会去做，但这样也容易错失机会。这算是我作为过来人给你的一点经验吧。”

“你说我能够从手下找到不少人，这句话对也不对，”周盛文抬眼看向远方，像是在回忆，“他们能够处理你面对的麻烦，甚至处理的结果比现在要好很多，但是，他们追求的是要快出结果，最好现在有效果，实在不行也要一两年内。”

“你觉得在象南做的那些事情，有几个是一两年就能看到结果的？或许要三五年才能看到现在所做事情的结果。”

“我所看重的，也就是你的这样能力。”

周盛文说完后便重新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钓鱼上，静静地等待鱼儿上钩。

“周先生之所以想要让我帮你做事，恐怕不仅仅是看重我这个能力吧？”李敬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语气意外的平静，“你想要我来对抗许久梅，你发现公司里面没有和她势均力敌的人。”

“哦？你可以说说我为什么这么做么？”周盛文似乎对李敬云的说法很感兴趣。

“这部电影上映，需要你出面抓这件事情，不管原因是什么，都说明了你不放心他们处理这件事情。这里面有两种情况，一是你不想放权，另一个就是他们没有能力处理。而你想要挖我，就很清楚究竟是哪一个原因。”

“所以，我说一点胆大的想法，你不是想要让我帮你做事，你是想让我做你的接班人。”

周盛文听完后，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语气依旧平静，却完全和之前完全不同，“那你觉得这个条件如何？”

“周先生，我其实想告诉您，您高看我了，我没您想的那样好，我也担不起这样的责任，我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

两人将话说开之后，李敬云便也明白，双方的会面便也到此为止了。

“关于你在象南做的事情，其实是车兹那边的人告诉我的，他们虽然决定和你合作，却也要调查一下你的情况，所有就拜托我查一下你的情况。”

“我这边如果给一个不好的意见给他们，他们很可能就会放弃与你的合作，转而与我们进行合作，象南的市场，禾诚也是很眼红的。既然有人蹚出了路子，我也不介意摸石头过河。”

“在这个圈子里面这么久，不少人多多少少都卖我一点面子，把你们踢出象南的市场，由禾诚来接手，其实也不是一件特别麻烦的事情。”

“夜幕虽然上映了，但是，让宋亮和罗谷更受人排斥的做法也不是没有，草根崛起是个好故事，但也是在能够崛起的基础上，才有这个故事。”

周盛文缓缓说道，将如何破坏李敬云努力的成果展现在他的面前，似乎对他来说，毁掉李敬云所做的一切，都不过是在一念之间。

“所以，你要不要再考虑一下我的提议？”周盛文站起身来开始收线，“看来今晚有鱼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