莽子首当其冲,快步踏了蜈蚣桥,轻松写意地向石头城走去。
笨丫看了看他,又看了看他脚下不停蠕动的蜈蚣,一咬牙踏了去。
白须老者和中年文士也紧跟着踏了来,不敢看脚下,只管朝着前面走去,他们越过笨丫莽子,最先到达石头城。
“你还愣着干嘛?”青目狐妖踏蜈蚣桥走了两步,扭头一看,俊丽儿还傻站在原地,盯着那扭动的蜈蚣,满眼恐惧。
“我,我不敢来!”俊丽儿把头摇地像是拨浪鼓,脸色煞白,浑身颤抖,根本不敢踏去。
“笨蛋,真是个麻烦。”青目狐妖瞪眼骂了一句,跳下蜈蚣桥,一把将她扛在肩膀,朝着对面走去。
“啊——”俊丽儿发出一声惨叫,她的长发散了,垂到了蜈蚣桥,就有尺把长的小蜈蚣顺着她的头发就向她的脸爬来。
“吼什么吼!”青目狐妖不耐烦地骂了一句,到底还是扯下小蜈蚣扔到一边,挽住她的长发迅速跑向对面。
莽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吹了一声口哨。
霎时,那排成道路的蜈蚣纷纷散开来,转头向青目狐妖攻击过来,逼得他不得不硬生生踩在几条大蜈蚣的脑袋,纵步跃到了石头城废墟前。
“妈的,你故意害我们!”青目狐妖将俊丽儿扔在地,冲过去一脚踹向莽子。
莽子也不服输地和他扭打起来,一个有蛮劲,一个善于寻找破绽攻击,二人互有胜负,很快打得鼻青脸肿。
笨丫等人都没有吭声,这事儿莽子做得不地道,不让青目狐妖出出气,只怕还有一番争斗,索性各自找了个地坐下休息,静等二人打完。
俊丽儿从地爬了起来,拍了拍身的尘土,将头发挽起来,却没有发簪,抬头看了看,只有那小丫头是女的,便朝她走过去问有没有簪子一类扎头发的物件。
笨丫从来都是拿头绳挽两个丫髻,哪里有什么簪子,便摇了摇头说道:“你可以撕下裙子的一角当头绳用,扎个马尾比较清爽。”
“呵呵,你说得办法极好,我怎么没有想到呢?”俊丽儿是个贪便宜贪习惯了的人,她打量了下自己绸缎料子的裙子,十分不舍得撕破,打眼看了看笨丫的粗布衣服,不由得动起了心思。
“妹子,你看我这衣服贵,要是撕破了怪可惜的,你这粗布衣裙撕烂了倒不可惜,要不你撕扯一片给我,等出去,我给你买一套新的。”
她嘴甜心狠地哄道,心里觉着反正这丫头的躯壳到时候都是自己的,破衣服自然要换下来,撕烂也无所谓。
笨丫无语地翻了翻眼皮,俊丽儿跟在朱家村时一点没变,还是那般损人利己的德行,她自然也不会跟她客气,直接摇了摇头拒绝了。
“妹子,等出去我赔你一套新的衣服,很划算的,你就撕一片给我吧!”俊丽儿不肯放弃,方才那蜈蚣顺着头发爬来就已经吓破她的胆了,她可不想长头发再垂到地,一点都不方便。
“不管划算不划算,我不乐意就是不乐意,你找别人问问有簪子没有吧。”笨丫一口拒绝道。
“哼,不就一件破衣服吗?这么小气!”俊丽儿没有得逞,心里满腹怨言,不爽地骂了一句。
“哎呀,你这也是,哪有逼着人家扯破衣服给你栓头发,你这也真是损人利己!算了,我这里有一根木簪,你先拿去用吧!”中年文士在旁边看不下去了,从兜里摸出一根桃木簪子,递了过去。
“呵呵,你有怎么不早拿出来,省得你说我是损人利己。”俊丽儿乐呵呵地伸手来接,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
滋滋!
可是当她的手接触到那桃木簪子时,却仿佛一下被火烧着一般痛苦地尖叫一声,甩开了簪子。
“哼,你不想要也不用扔我的簪子啊?”中年文士恼火地弯腰捡起簪子爱惜地擦了擦,小心翼翼地放回兜里。
“你,你这是什么木头做的?”俊丽儿惊问道。
“当然是桃木!”中年文士冷眼道:“桃木是辟邪的,是我家祖师用一根成了精的桃木做的簪子,能克一切鬼怪。”
“什么!桃木!你……你这是想害我吗?”俊丽儿气愤的话冲口而出。
“桃木?害你?你什么意思?”中年文士警惕地问道:“难道你身有不干净的东西?”
“你才是不干净的东西,我没说什么啊。”俊丽儿一下醒悟过来,自己是个附身的鬼魂,自然是怕桃木的,这中年人应该不知道这个才会给自己桃木,她赶紧敷衍过去,生怕他看出端倪。
“不对,你方才分明就是身附有邪物才可能扔掉桃木簪子,不行,我得对你做做法事。”中年文士责任心很重,发现问题后就想要彻底解决问题。
“做什么法事啊,你以为你是道士吗?”俊丽儿一听这中年人一副要管闲事的样子,顿时就恼了,坚决不肯配合。
“你说对了,我们虽然不是正一教,但是我祖师当年是从正一教分离出来的一个派系,秉承的还是道门的法术,遇到你这个情况,我不可能见死不救的。”中年文士执拗地说道。
“诶,诶,你这人真可笑,我都跟你说了,我没事,别跟我整那些乱七八糟的东西。”俊丽儿恼火地骂道。
“就让大叔给你看看吧,没准你真沾了什么脏东西,驱驱邪也对你没有妨害。”笨丫眨巴眨巴眼睛说道,方才那一幕她看得清楚,这俊丽儿身只怕隐藏着什么秘密。
“看什么看,现在是进地宫要紧,难道你们千辛万苦来这里,就是为了给她驱邪的吗?”这时候,青目狐妖与莽子的战斗已经结束,他一瘸一拐地走了过来,站在中年文士前面阻止道。
“驱邪是必须的,此去地宫凶险,要是咱们中有人出了幺蛾子,可要连累大家。”莽子也是肿着半边脸,抱着受伤的手臂走了过来,他对青目狐妖没有好感,故意使坏道。
“对,对,我也赞成先驱邪,再去地宫。”白须老者是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他乐得看个稀奇。
“喂,什么事啊?”坐在一边打盹儿的子午醒了过来,一脸发懵地看着争吵的几个人。
“没事,那个女的中邪了,大叔要给她驱邪。”笨丫将子午拉到一边,指了指中年文士说道。
“中邪!哈哈,很有可能,那女人说话太难听了,多半被一个八婆附身。”子午对俊丽儿印象十分不好,难免幸灾乐祸地说道。
“喂,你说谁八婆?”俊丽儿正气不打一处来,耳听到子午的话,顿时黑着脸质问道。
“谁八婆就说谁呗!”子午翻了个白眼嘲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