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上了年纪，就不像年轻时那么贪睡了。天刚蒙蒙亮，葛大爷便早早起床，与往常一样绕着基地走一圈再回来吃早饭，这是他的广场舞。

来到后门门卫室，新来的基地门卫小钱还在睡大觉，门卫室里安安静静。

葛大爷摇了摇头，往前走去。

不一会，他发现距离后门大概500处的围墙上靠着一架梯子，上前看过，葛大爷：“这不是工具室里的梯子吗？”

想了想，他再次摇头：“小钱真是的，用完梯子也不知道回去放好。”

葛大爷好心把梯子扛回基地工具室。

…………

清早，直播间人数只有小猫三两只。而且小溪边虽然有信号，但很不稳定，直播画面看起来像幻灯片。

一句“卧槽……”在屏幕上定格2、3秒后才换到下一幅画面，“小哥这是要炸啊！！！”

纪安叫上在溪边喝水的大禹还有胖虎继续上山，也不管直播间里两三只小猫听不听得见，说道：“要看赶紧啊，一会就没信号了。”

卓君回魂，通过“幻灯片”确认大早上荒山野岭里，熊猫周围只有纪安一个人，心知这绝对有问题！

这时不知道是没睡，还是已经早起的肥嘟嘟嘟左卫门道：“小哥，你熊猫哪来的？

不是说不能离开圈舍吗？不会是偷的吧？”

卓君看完，心里一急，她赶忙拿起手机输入弹幕，刚要发送，直播画面再次定格，随即变黑。

“这家伙！！！”卓君跳脚，想了下，她顾不上早饭，拿起手机钥匙直冲向长城总部办公楼。

出门太匆忙，卓君脚趾头在门坎上戳了一下，疼得龇牙咧嘴，锁上门，她一瘸一拐跳向电梯口。

而纪安带着他的熊猫兄弟和胖狗兄弟慢慢悠悠往山上逛去，随意在路边摘了根竹枝，拿在手上无聊甩动，哼起了歌：“大王叫我来巡山，我把人间转一转……”

山里雾气浓重，还未被晨光驱散的云雾盘桓在半山腰，看起来近在咫尺，触手可及。

第二遍哼完，正准备来第三遍，纪安兜里手机响起。他拿出一看，意外道：“视频呼叫？我手机都没信号，怎么会收到视频呼叫？”

一头雾水确认接听，一头中性短发的卓君出现在手机屏幕上，纪安道：“怎么是你？找我干嘛？”

卓君缓下急促呼吸，急问道：“熊猫怎么回事！？”

“你说大禹？你刚才也看见直播了？”纪安问。

“少废话！我问你，大熊猫哪来的？！”

“大清早的，她吃枪药了？”纪安心里嘀咕，而后挤了下眼，大大方方承认道：“我偷的。”

“你……！”卓君先前因急跑胀红的脸色一下子青了下来，接着朝纪安大吼道：“你不要命了！熊猫都敢偷？！”

见状，纪安道：“你急什么？哥是办事这么不靠谱的人吗？怎么收场我早就想好了。”

随后，他嘚嘚瑟瑟把自己的想法说出，屏幕另一端，卓君铁青着脸，额角青筋隐隐爆凸，紧着声音道：“你觉得偷一只熊猫，然后还他们两只，你就可以没事了？”

纪安理所当然道：“不然呢？他们还想我怎么样？”

见他一副无所谓，全然不当回事的态度，卓君恨不得爬出屏幕咬他一口：“你抢完银行，再把钱还回去，就不算抢银行了？”

“呃……”纪安眨了眨眼，比出“二”的手势，道：“可是我还银行两倍啊。”

卓君终于忍无可忍，拍桌大喊道：“那也是抢！要坐牢的！”

“这……”纪安愣神，想想以前看过的美剧，觉得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他突然感觉有点不妙，气弱问道：“不至于吧……”

“不至于？有本事你别从山里出去，别被搜山民兵找到，不然你等好了进去捡肥皂吧！”

一听捡肥皂，纪安脑海里瞬间浮现出穿着条纹连体服，把大鞭别在腰上的黑人壮汉形象，打了个哆嗦，这下他知道紧张了：“那现在怎么办？”

“我怎么知道！”卓君大怒回呛。

沉默一会，卓君铁青脸色慢慢恢复，她呼出口气，道：“现在只有一个办法，你等我消息，过一会你的直播间会重新开启。趁这段时间，你先编一个偷熊猫出来，能说得过去的理由……”

纪安插嘴：“什么理由？”

“你自己想！”卓君再次怒吼。

纪安撇嘴，心下嘀咕道：“又不是偷你的熊猫，凶毛凶？”

卓君继续道：“记住，千万不能承认熊猫是你偷的！

名字也不要改，就用遛熊猫直播。等直播间在线人数足够多了，我会提醒你，你再把编好的理由说出来告诉大家。

没时间跟你废话了，总之不想进去捡肥皂，你一定要编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要是编不出来，谁也救不了你！

还有，熊猫必须原封不动地还回去，要是跑了，你待山里就别出来了！”

卓君气呼呼挂断视频，其实她很清楚，再冠冕堂皇的理由也救不了纪安，这么做只是在帮纪安博取大家理解同情，好在宣判的时候适量给他减刑，期望能在25岁之前出来……

…………

早上7点20，纪天浩起床。冯淑因为连日值夜还在呼呼大睡，今天轮休，什么时候起都无所谓。

纪天浩洗漱完，穿衣准备去单位食堂吃早饭，打开纪安房门，一看不在，胖虎也不在。纪天浩没多想，从小被他坑大的儿子肯定丢不了，便关上门，出门上班。

来到基地，听说大禹不见了，纪天浩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快步走入繁育区圈舍，一堆人围在大禹笼子口，打扮时髦的梅主任也在。

得知前两天陈老头有借走大禹圈舍钥匙，再从监控录像里看到一只熊猫人用钥匙打开笼子，梅主任气得连修饰好的眉毛都歪了：“马上打电话找他！！！”

纪天浩笑着摇了摇头，心说老头还真是乱来，前往食堂吃饭。

而这时，酒店房间里

别人上了年纪越睡越少，可陈老头愈发嗜睡。枕边手机调成静音，一遍遍亮着，老头只管睡他的大头觉，天塌下来也不想管。

说起来，十年前，65岁的陈卫国不是这样的。

能教出冯建军的人，不可能这么疯疯癫癫，一手创办大熊猫繁育保护基地，老头不可能这么不靠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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