磕磕绊绊中,林可欣与顾南已然结婚八个多月了,但是没有怀孕的迹像,一般来说,除非故意避孕,否则正常的已婚妇女很快就能怀上孩子的,超过半年以上就可以被人怀疑不孕了。
顾南一家是渴望生个孩子的,老婆孩子热炕头是所有凡俗男人们理想生活的模样,不管自家的日子过成什么样,对于传宗接代孩子的渴望并不会因为贫富或是阶层的不同而有区别出来,反而是越是生活困顿的人家生的孩子越多,就像顾南的爸妈,四个孩子在同龄人当中也是不多见的。
相反,他们家的邻居们经济条件好,反而生的孩子很少,顶多两个,想来也是有原因的,因为发家致富是需要时间与精力的,一个人把时间精力放在了哪里,自然哪里就会出现产量,这是最朴素的道理。
此时的林可欣从内心里讲是不想要孩子的,不是她不喜欢孩子,而是不想和顾南生孩子,如果说在举行结婚仪式、拿结婚证前她不敢有任何的变故是害怕毁了名声,害怕伤害家人,那么,经过结婚这一仗式之后,她反而觉得离婚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了。
是的,此时的林可欣很多时候就动了离婚的念头,因为和顾南在一起的婚姻生活中,她的不快乐远远大于快乐,只不过她不知道这种不快乐与害怕的感觉来源于哪里,她唯有用对美好生活的念头来压制那种不快乐的感觉,好好过日子成了她心头对自己的要求。
只是,有时候事情往往就是这样,并不是一个人的美好愿望就能决定了的,林可欣试着慢慢让自己不再生气、尽量地接受顾南所有的她看不惯的地方,哪怕是各自不相扰也行,但她的婆婆并不想放过这种平静。
顾南与林可欣结婚后住在了两间稍微新一点的房子里,而公婆住在隔壁的另外两间旧点的房子里,不知为何,婆婆突然说要搬到他们的房子里另一间房间住,说是因为旧房子里不太太平,老有鬼压在她身上让她动弹不得。
想到新房子高大、敞亮一点,林可欣不管婆婆是什么借口也就随了她的意没有发表任何意见,只不过,自从公婆住到了另一个房间,林可欣的睡眠就黑白颠倒了起来。
那时的她一是年轻,二是日子过得不轻松,所以很瘦弱,大抵是有点神经衰弱的,所以,睡眠很浅,一般都得十一点之后才能勉强入睡,一旦有点风吹草动就会被惊醒,然后就会成宿地难以入睡。
为睡觉时间的问题,林可欣也顾南之间也是吵了无数次之后才稍微达成了点共识,即顾南尽量不在夜里打牌而早点睡觉。
打夜牌是顾家人的习惯,刚结婚时顾南还收敛点,但过了一段时间,过了新婚期他就成了习惯,晚饭一吃必然要出去打到十一点才回来。
“顾南,你当真不知道自己家什么情况、不知道自己身体的情况吗?”林可欣简直是恨铁不成钢,每每不由得声调高了八度去责问他。
“我们又没有赌多大,就几个人一起玩玩,别大惊小怪的!”顾南一开始还能轻言细语地解释,但是次数多了就很不耐烦了,“林可欣,你有完没完啊,就你事多,人家老婆怎么没像你这样装逼,尽是你做的对的,别人都不学好?”
林中欣那个气啊,“别人家都楼房高耸、家中有存款,你家有吗?”
有一次,林可欣实在气不过前一天才请假在家说身体不舒服不上班的顾南第二天就晚上出去打牌的行径,于是跑去他的牌桌上狠狠地推翻了桌子,顾南举起巴掌就扇上去,好在邻居拦住了,虽然那次吵了个天翻地覆,但是邻人们也不怎么喊顾南打夜牌了,林可欣总算可以早早地清清静静地休息。
但是,公婆她没有理由管,原先住在各自的房子里倒是相安无事,但现在住在她的隔壁,每每她好不容易才睡着,公婆晚上12点的牌局结束回来的动静就开场,公公咳嗽、吐痰、开门、关门的声音,婆婆兴奋地谈论输赢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是那么地清晰,敲打着林可欣的每一个神经,翻来覆去,她怎么拨都静止不了,而她第二天是需要早早起床上班、做事情,还要抽时间学习的啊。
越着急,她越睡不着,越睡不着,大脑神经越兴奋,然后天马行空的各种想法在头脑中打架似的,往往到了接近天亮才能睐一会。
时间一长,林可欣实在是无法忍受了,她是个藏不住事情的人,对事情的理解很简单,所以,她认为只要自己真诚、真心地与别人沟通,那么,别人也应该是以同样的心理来感同身受,根本就不会想到,不是所有的人都是心性简单、纯粹的。
“妈,你们晚上能不能不要打夜牌,本身熬夜对身体不好,再一个我睡眠不好,你们回来开门、关门说话的声音把我吵醒了,我就一夜都睡不了,这样下去我怎么受得了!”
这一天林可欣晚上下班时还买了点熟菜,趁着氛围好跟婆婆商量让他们不要打夜牌,当时婆婆没有做任何表示,说过之后林可欣还有点自责,毕竟自己是小辈,这样直接了当地说话很不妥,自己怎么这么沉不住气,应该让顾南去和他们说的啊。
转念一想,平时自己对公婆很是给面子,自从结了婚,给婆婆买衣服、买鞋子,每次买水果从来都会先送给婆婆自己才拎房间,而且这件事自己也不算过分啊。
林可欣坐在房间看书等顾南回来一起吃晚饭,却见顾南像风一样气冲冲地冲进了房间,“林可欣,你什么意思?我爸妈住在这里碍你什么事情了?他们现在还这么年轻,你就这么容不得他们,要是等他们老了、不能动了你是不是嫌弃死了,不管他们?”
看着顾南莫名其妙的火爆样子,林可欣委实吓了一跳,因为,她一直都是小心翼翼地顾及所有人,也没有什么时候凶神恶煞地对谁过,所以,她不能理解顾南的突然发飙,她也很生气。
“你发什么神经,我对你父母做什么了?”
“我一回来我妈就在哭,你为什么要赶他们住到旧房子里面,你不知道我妈她胆小啊,觉得旧房子阴气重,想跟我们年轻人住一起,你竟然要赶他们?”
林可欣的心像被凉水浇了一样,这个男人于自己而言还能有任何指望吗?不管什么事情,首先都先来责难、指责自己,没有维护、没有换位思考的同理心,自己又为什么要那么地懂事呢?
“对,我就是不喜欢他们住在这里,你不知道我容易醒吗?每次都打牌打到12点,他们又不需要上班、又不需要学习,没有吃的、用的可以问我们要,可是我问谁要,你一个月挣了几个钱,自从认识你我就掉在了穷的窟窿里整天为你们全家操心,你有想到过我怎么样吗?”
“你就是嫌我穷是不是,跟那个女人一样,嫌我穷你走啊!”
“什么女人?”林可欣忘了他们正在为婆婆的恶人先告状吵架呢,顾南把自己跟哪个女人在作比较呢?
自知说漏嘴的顾南嘴里嘟嚷着骂了几句就走了,留下林可欣在杂乱的信息中凌乱,饭都没吃就上了床,她只想用睡梦来缓解醒着的疼痛,一切等明天再说吧,明天又将会是什么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