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之间,帝谨言也不知该如何,只能蹲下身子,从怀中掏出手帕,轻轻的为她拭去了脸上的泪水。
“我不是故意的,你别哭了。若是弄脏了我的帕子,可如何是好。”
听见这话,千素羽的泪流的更凶了。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只知道现在的她好想哭,就似是要把前世所有的委屈都哭出来一般。
帝谨言一见她哭的更凶了,也不在逗弄她了,将为她拭泪的帕子放到了她手上,“好了好了,别哭了,这帕子赠你了。”
而后也不在多管,起身便离开了。
果然,帝谨言离开不到一会儿,便有个丫鬟模样的人出来,一见千素羽站在此处哭成这般,忙将人给带了就去。
两人消失在门口后原本已经离开的帝谨言又出现在了拐角处。
他看着二人离开的地方,捻了捻方才拿帕子的手指,口中喃喃道:“把日后的小妻子弄哭了,该怎么办呢?”
——
想起昨日,帝谨言知道萧云来了之后,便去他常住的地方寻他。
刚一照面,萧云就笑指着他,同他道:“谨言你面色红润,中宫入位,怕是这几天红鸾星动啊。”
起初他并未在意,斥他多言:“我师父的本事,怕是你都学会了吧,要不然那天我同师父讲讲,让他也收了你为徒好了。”
话音刚一落下,萧云立即摆手道:“别别别,我可不想当和尚。”
而后便听见他转了话音,对着刚刚摆放好琴的帝谨言打笑道:“看,外面有个小姑娘,莫不是你小娘子!”
闻言,帝谨言压根便没有理会,自顾自的拨动琴弦,开始弹奏《清心曲》。
萧云见此觉得无趣,在打眼去看外面时,已经没有了小丫头的影子。
琴音绕耳绵绵不绝。
半响,随着“铮”的一声琴弦断裂,琴声也戛然而止。
萧云不解的回过头去,却见帝谨言只盯着指腹上那一点殷红发呆。
“这是怎么了?你往前弹琴可是从不会弄坏琴弦的,今日居然还将自己弄伤了。”
萧云向他走过去,一把将他受伤的手拉到了身前,打量着他指间的划痕间渗出来的血。微有些担心道:“你这毒……”
闻言,帝谨言迅速将手抽了回来,而后拿出帕子细细的将血迹擦干净。
“不碍事。”他语气淡淡,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这如何能行!”
一听他这话,萧云便有些气不打一处来。
“若是你出了什么事,我如何同我父亲交待?况且一年后……”
“行了!”
萧云话还未说完,便被帝谨言一声打断了,“这么多年我都过来了,若是真有什么事,早便就应该死了,岂会苟活到现在。”
话落,他便站起了身子,抱着断了弦的琴离开了。
萧云看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任由他离开了。
帝谨言即便离开后,心中却是一直想着这事,已至他半夜都已经躺下了,却是辗转难眠,只能起身起卦,果不其然,与白日里萧云说的,一模一样!
——
这边千素羽这般模样一进屋,立刻便将千徐氏吓了一跳,连忙搁下手中的笔,起身到了千素羽面前,好生劝慰道:“羽儿这是怎么了?怎哭成这般?可是发生了何事?尽管同娘说。”
“阿娘!”那知千素羽一听见千徐的声音,唤了一声阿娘扑进她怀里哭的更凶了。
她不说话,千徐氏也只好轻轻拍着她的背轻声安慰。
过了好一会儿,怀里的哭泣声才渐渐停了下来。
“夫人,郡主睡着了。”
身侧的丫头小声的提醒着她,千徐氏闻言,没有说话,让丫鬟出去寻了个婆子进来,将千素羽送到她小住的厢房去了。
而后这才对着一旁的丫头询问道:“依兰,你方才是在哪儿看见郡主的?”
那唤依兰的丫鬟一听,恭恭敬敬事话答了:“方才奴婢出去,就在门边看见郡主的。奴婢看见郡主时,郡主便已经哭成这般了。”
“可发现什么人?”千徐氏坐在椅子上,再一次开口问道。
“并没有。”
闻言,千徐氏叹了口气道:“罢了,你先出去吧,去郡主房里守着她。”
“是。”依兰应声,而后便离开了。
千徐氏皱了皱眉,心中想道那日扶炎说与的话:若说是,则是,若说不是,她也可以不是。可不管如何,她身上仍就流的你的血呀。
她原本这个月是可以不用来的,可是那日起,素羽的事便压在了她心里,这才会带着她上感业寺求见扶炎大师。
可现今这两天看起来,素羽仍就还是素羽,她女儿有何小习惯,她一清二楚的很,这些怕是连千素羽自己都不知道的。
再说,若世间真有如此玄幻之事,那他们岂不是都不能活了。
尔后,千徐氏又再度想起扶炎大师后面的话:此子今后祸福相依,若是无祸便是福,若是无福便尽是祸。
听闻大师善岐黄之术,这可能解?
听天由命!
千徐氏叹了口气,这一会已经再也没有抄写佛经的念头了。
——
待千素羽醒过来之后,已经是申时刚过了。
“吱呀”一声轻响,门从外面被打开了,依兰一进来便看见睁着眼睛的千素羽,温和笑道:“郡主醒了,可要喝水?”
千素羽看着面前的人点了点头。
见此,依兰为千素羽倒了一杯温茶过来,扶着她半坐起身子喝下了。
“郡主睡了大半日,饿了吧?奴婢去为您讨些吃的来。”
闻言,千素羽摇了摇头,她知道寺庙里过了用膳的时辰,便在没有吃的东西了。索性她现在也不饿,不用叫吃的了。
“可现在方过申时,等会晚膳还得等上一个时辰,郡主中午都没有饮食……”
“我说不用就不用,你可是听不懂?”千素羽被她在耳边吵的烦了,不由得出声怒道。
“你出去吧,我这里不用你。”
依兰一听,有些懵了,怎么方才还好好的,这会就……
可她也还是听从主子的话离开了,独留下千素羽一个人。
千素羽坐在床上,背依着床柱靠着,手中还拿着帝谨言给她的帕子。
她将其打开,因被撰在手中许久,本是洁净的帕子,已是变的皱皱巴巴的了。
男子的手帕上没有什么绣花,只在一角绣了谨言二字。
千素羽拿着帕子,盯着那两个字静静的发着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