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感觉会是冷权瑾?”
时梦疑惑的看着陆习法,又看了眼手中的笔记本。
她拿着笔记本的手有些微颤,出于内心,她把本放到床上,主动拉起陆习法搭于腿上的手,莞尔一笑,“我有些害怕,借你的手一用”。
陆习法没意见,他反握住,“出于正常的心理反射,一个人对一个人产生好感或恨意时,都会先把有关那个人的信息放在第一位,就比如她写的这篇日记最后,她说她不想让别人知道是男还是女”,略微停顿,“你与冷权瑾的妹妹关系好,所以冷权瑾必定会跟你在一起,而韩苏毕业后选择的不是她熟悉的医护行业,却是进入到冷氏集团做起陌生的文秘”。
“如果真是这样,案件正常发展,韩苏是杀人凶手的话也不是不可能”,时梦的手收紧,微眯眼,“可是她没有写是哪个选修,你怎么知道一定会是冷权瑾?”
“感觉像”,其实陆习法也不知道,如果不是这样,为什么韩苏要放弃高学历职业,跑到冷氏做自己不会的文秘。
那本日记后面的内容还有什么,她心中充满好奇。
她松开手,拿起笔记本,稍微翻看了下,大概还有四页左右的内容。
第十篇与十一篇一样,都是半页内容,不长。
14年,秋,四月。
天气日渐温暖,杨树林又新生嫩芽,仿佛一切平静如水,实则波涛汹涌,暗潮涌动。
有时去选修可以看到我的秘密,可我并不满足,我想将秘密归属于我,但似乎有些难度。
这也迫使我用了些手段。
14年,春,六月。
经历了两个月,我终于想起这本日记。大概翻看了之前的内容,我的确高估了我自己。
因为我发现有些事,好像不受我的控制。就是这段时间,我发现我的秘密与秘密走的比以往更近了。
像是确定关系一样,我有些慌张,想那计划快些来。
这两篇大概的意思她懂了,就是说她的秘密有别人了,韩苏生气准备开始行动了。
果真是如她所写,嫉妒使人产生阴暗面。韩苏的犯罪心理,一点点被她自己描绘出来。
如果爱不是那些伟大的包容、理解、无私奉献,而是占有、任性、非她自己不可,那这个世界将会变得多么疯狂。
那些犯罪者也将会被理解,而世人也会从唾骂转变成同情,认可她偏见的爱情观,还会觉得一个犯罪者多么伟大。
可笑而荒唐。
每一份爱都不能成为她犯罪的理由,爱情是美好的,不应该被当成作案的工具。
“陆医师,我认为她有心理疾病”,时梦放下笔记,手指轻碰陆习法。
“怎么说?”
“过分追求爱情,将自己逼上绝境,却又感觉自己的爱非常伟大,难道不应该是可怕吗?是病态”,就比如冷权瑾。后一句她没说出来。
陆习法轻叹道,“的确是这样,我有心理方面的同事,他曾给我讲过犯罪者与被害者的心理分析,应为利马综合症与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二者长时间的接触会产生依赖,同情,感化。无论哪一方都可能会出现心理上微妙的改变”。
时梦稍皱眉,手上又紧了紧,“爱情本是美好的,不应该出现犯罪”。
现实本来就是残忍的,就算没有韩苏,也会有其他人因为自己的喜爱去断送他人的生命。
时梦多了一种情绪,放开拉住陆习法的手,重新拿起笔记本,眼神有些空洞,“究竟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秘密,究竟是什么事可以让他们断送一个女孩的生命之后,陷害给我”。
第十二篇日记占据整整一页,看到这里,按照推断,第十二篇上面的日期记着的是14年十月,韩苏与她是同届学生,这个阶段是大二下半学期。
14年,秋,十月。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了,计划也开始着手,日记大概还有三篇就要结束了。你或许会有个疑问,明明是日记,而我以整月的时间线记录。
因为我有心理疾病,因为那件事开始,我对自己有了严格的要求,我不允许在未知的情况下,轻易暴露我个人的信息、行踪以及发生的事。
今天是我最大胆的一次,我主动找到秘密诉说我的心意,可我被拒绝的彻底。准确来讲是第不知道多少次的拒绝,不过没事,很快,就将会属于我。
配置科的老师告诉我,我有机会参与研究院的工作,以我的西药研究已经达到更高层次。而我拒绝了。
记到这里匆匆带过,字迹变得有些潦草,原本整洁的纸面也因墨的刮蹭而变得凌乱,像是走的很匆忙。
“韩苏当时可能发生了特殊情况”,时梦一脸严肃,都未抬起头看陆习法一眼,“韩苏平时的表现如何?”这才抬起头,对上陆习法眼睛,极认真的问他。
陆习法将手中的手机放低,黑屏,“她平时很沉稳,工作日常同冷权瑾一样严谨,除了最近有些改变”,若有所思的看着她,“这只是本日记,你就这么相信里面会有她作案的动机?”
“陆医师,我们可以打个赌”,她娉娉一笑,眉头舒展开。
“你想赌什么?”陆习法抬起手温腻的刮了下她的鼻梁。
时梦吸口气,双眼闭了下,像在想事,“如果明天冷权瑾找到这里,并且情绪激动,那韩苏多半会有作案动机”,她眼神从陆习法身上移开,“韩苏究竟做了什么?”
手中的笔记本重新被她拿到面前,翻至下一页。字迹回到工整,如初一般。时间线跳的也快。
14年,冬,十二月。
大二即将过完,日记仅剩两篇,学校内又是清冷荒寂的样子,同学已经纷纷回家,诺大的校园零星的身影,我的秘密仍在这里。
有几件事出于我手。对不起,我也是被内心的嫉妒与怒火控制。
正月初五,我特意卡到这个点来补充完整。那个人又给我发来信息,告诉我机会就快有了,说实话我有点慌,有点怕。
现在是15年的一月份,大学的第三个年级,心情糟糕,原本医学的新闻版面被占,我只能重新上报申请,却告诉我研究版面整季被独占。
这不公的待遇,被压迫的内心。都成为一步步将我置于黑暗的施暴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