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吧权瑾,去张家里睡一觉?先别想那些烦心事了。”
谢肃将房门关上后,恰巧听到冷权瑾的唉声叹息。
冷权瑾摆摆手以表拒绝:“不了,我回趟权倾,看看还有什么需要准备的东西,这几天准备好。”
他说着,谢肃便从他身后揽上他后背:“你那又荒凉又破的别墅里什么没有,还用准备什么东西?你是打算做什么?开个派对庆祝一下你回归了!”
冷权瑾将双手抄兜,道:“是有些打算,不过不是开派对,我还不想曝光我的私人空间。得准备好东西,接下来才能过好日子啊”。
谢肃听闻,扯了扯嘴角,有些不太相信道:“过什么好日子!你一个总裁也会过我们平明百姓的烟火日子?”
三人缓慢下着楼梯,楼梯较窄,谢肃与冷权瑾二人有些走不开路,谢肃便松了手。
冷权瑾清冷说道:“结婚”。
“你要结婚?跟谁结婚?你可别告诉我说你是要跟时梦结婚!”谢肃有些难以置信,嗓音也随之放高。
冷权瑾“嗯”应一声:“难不成是跟你?”
“你可别跟我,我无福消受。时梦会同意你?我怎么感觉有点悬…”
冷权瑾笑而不语,心中似乎想着一些事情,所有的事情好像都在如同他心中所想那样,继续往下进行着。
谢肃去保安室快速归还了钥匙,并且四周检查了一番,三人才出了看管楼。走到反侦查主楼后,冷权瑾拒绝同谢肃与宁张二人再上去小坐。
冷权瑾稍有委婉说:“我就不跟你们上去了,我去置办些东西,回头咱们再联系。”
谢肃满脸不情愿:“行吧行吧,知道你现在也没那个心情,满脑子都是你家时梦。权瑾,你那权倾庄园改天让我去一次,我总觉得你母亲命案没那么简单。”
说到冷权瑾母亲,果不其然的他脸色有些微变,不过不算太明显,他沉着声道:“行,等我腾出手下的事,打电话喊你。”
冷权瑾便下了台阶,奔着反侦查门前的他那辆车走去。
夜半风声,车速开的极快,不一会儿便到了权倾庄园。冷权瑾停在大门口的保安室处。
“我不在的时间里,有什么人来过吗?或者有什么事发生过吗?”
“冷总,冷先生来过。”
冷权瑾眉头轻皱:“他来做什么?”
“冷先生他好像是想进别墅内找什么东西,我便没让他进去,毕竟现在这里是您的别墅,我不好不过您的允许就私自放人。”
冷权瑾问道:“他还有说过什么话吗?”
保安略顿,道:“冷先生说,既然您下不去手,他便帮您一把,将陆家收购了。他还说…”
“还说什么?”
“还说…除非您能跟时梦结婚。”
“嗯,行,我知道了”
冷权瑾听完,带着一丝顾虑回到别墅,未开灯,依旧漆黑一片。他将车钥匙放入大衣兜内,直径走向地下室去,打开门,让灰尘散尽,他才进到里面。
“冷擎智,多年前你的阴谋诡计马上就要揭幕了,你做过的那些肮脏的事,我都会一一查清。”
关了地下室,冷权瑾上到二楼,打开走廊的暗灯,朝着自己房间的反方向走去,打开末端的一个房间,简单开了房间灯,里面尽显豪华,他大概环视一周。
冷权瑾轻叹道:“冷擎智,你究竟藏匿着什么东西?”
他母亲死后,冷擎智搬走,带走了很多有关于他母亲的东西,似乎是在隐瞒着什么,然而他去问冷擎智,得到的回答却都是冷擎智深爱着他母亲,所以才会带走一些东西以示留念。
但冷权瑾看到冷擎智的眼神每每说到这些话时,想要表达的却又不是留念之心,反而多了种心虚害怕。
冷权瑾又将他母亲的房间翻了一遍,因为别墅过大,就算当年冷擎智以低价出售,他想要重新购回房子,却依旧是天价,大概也隔了两年有余,他才彻底将房子重新购回。
所以在这期间,他根本记不住少了什么东西,或者多了什么东西。冷家别墅冷权瑾还从未进去搜查过,冷擎智的眼线多,他不好动手,所以至今都没有找到被冷擎智带走的他母亲的东西。
时梦安静听完冷权瑾对她讲的这件事,他拿到了韩苏亲口承认的口供,也查明了戒毒所中是谁对她不利。
“第二天我打电话问了谢警官李所长录的口供,李所长也承认了他在这件事中也有部分受贿,所以也是间接性的承认冷擎智的罪行。”
时梦看着他,她此时不知该用什么样心情去思考,万分纠结,毕竟当年她是因为冷权瑾受的那些伤害,可如今他却为了她查明所有真相。
时梦渐渐缓过神来,问道:“所以冷擎智是打算将陆家收购吗?”
冷权瑾道:“是,刚才集团内部告诉我,冷擎智好像已经在着手进行了”。
“那你能不能阻止?”
时梦问他,冷权瑾反倒用一种很苍凉的表情看她:“你到现在都还是想着陆习法?你就那么喜欢他?”
“冷权瑾!你不感觉你做的太过分了吗?如今我已经和你领证了,你为什么就是不能通融一点呢?”,时梦立马站起身,后退一步,居高临下盯着冷权瑾。
看到时梦这样反应,冷权瑾反倒是“呵”的一笑,站起来,庞大的身躯立马压在时梦眼前,居高临下也换成了冷权瑾:“通融?如果我在通融一点,和你领证的就不是我了,你想从我手上飞走,去成为陆家太太,你做梦!”
冷权瑾拿出手机,手指滑了几下之后,放到耳边,明显的嘟嘟两声后便匆忙被人接通:“给我打压”,他冷着声,眸子的寒光朝时梦看去:“从现在可以开始全方面打压陆家经济了,冷擎智他要收购便收购,最后收购资金高于冷擎智一倍,融入冷氏集团。对了还有,记得通知陆家主一声。”
“冷权瑾,你有病吗?陆习法招你惹你了?陆家又招你惹你了?丧心病狂!”
冷权瑾看向满眼仇恨的时梦:“我就是丧心病狂,那又怎样?我冷家权势滔天,他陆家要怪就怪他无能。怎么样,你是不是特别生气?看着你心喜之人马上就要无家可归,是不是特别伤心难过?”
无家可归这四个字,深深刺着时梦的心。
她如今就是无家可归,哪怕与冷权瑾有结婚证明,这和她自己的家还是有着巨大的区别。
时梦看着眼前略带笑容的冷权瑾,心中的恨意越来越深。
那些过往如同电影般,在脑中回放。
时梦扬起手,重重落在眼前人的脸上,有着惊恐,有着早有预料。
时梦终于仍不住泪水:“冷权瑾,你根本就不懂无家可归的感受,那不是一个词就可以代表的,那是心痛,那是无奈,你知不知道?”
她当初亲耳听到,他打电话说到将她时家覆灭,她带着痛苦的心入狱,后来便再没有了时家的音讯。狱中有人特意告诉她,时家已经被抄,张院长也不知去向。
冷权瑾笑笑,面色及其难看:“我就是不懂,我就是如你想的那样心狠手辣,不顾任何人的感受,你满意了?”
他的嗓音很沙哑,有些凄凉。手捂着脸,满眼的疲惫与不解。
“你愿怎么想便怎么想吧,我有些累了,回房休息会儿。”
冷权瑾声音放低,看着时梦的眼神像是有些话想说,但始终启齿难开。他松开原本抓着时梦手腕的右手,往楼梯走去。
看着冷权瑾的背影,有些落寞,一时间说不上来的烦心占满时梦心头。
“冷权瑾…”
时梦拦住他的去路,走到他眼前,抬起眸子向他看去:“你有话想跟我说。”
冷权瑾一愣,目光有些不解:“你想听什么?是想听我再亲口承认一遍,你心心念念的陆医师被我抄家,还是想听我向你保证不会放你走?”
时梦不言,她不知道自己的内心究竟想说什么,或许是关心,可又不想轻易表达,所以说出的口吻总是显得很生硬:“冷权瑾,你告诉我,你这么做都是有打算的是不是?”
冷权瑾嘴角瞥笑,发出嘲讽的笑声:“我的打算就是你,因为你在乎他,所以我想毁了他。小梦,这次你听明白了吗!”
所以,陆家被抄,被冷权瑾无情收购完全是因为她。
都是她自己害的陆习法无家可归。
冷权瑾擦过她的侧身,往楼上走去,因重心不稳,时梦瘫倒在地。
冷权瑾眸子缓过一眼坐在地上的时梦,并没有要去将她扶起的意思,转过头,继续往楼上走去。
“阿瑾…”
时梦轻缓一声,像静止的湖面突然辗转波纹,即使没有肆风席卷,也好像无法阻止这片水旋逆流。
冷权瑾停在楼梯的中央,他回过头去,眼中有些期待,但更多的是早已习惯眼前女孩的抱怨与怪罪。
他淡淡开口:“怎么?”
“你是又要把我丢下了是不是。”
时梦不去看他,语气非常冷淡。
有着不满,但更多的好像是…担心与害怕。
她此时的心情仿佛沉入水底,被冷权瑾擦身而过的那个瞬间,看起来像是又回到了四年多以前。
冷权瑾眉峰一皱,他心脏骤然抽搐了下。
他只是想上楼冷静一下,而且有些打算他还不能同她讲清,所以只能躲避。
时梦被丢下过一次,仅那一次便成为她内心的阴影。如今她与他刚刚领证,有了那道她终于可以稍微安下心的理由,便又被这样无情的忽略。
这种感觉在她心里,一点也不好受。
冷权瑾看着瘫在地上的时梦,他只好将已经从兜内拿出的手机重新放回,正在编辑的短信也被黑了屏。
修长的腿迈开步,下楼而去。
那年她问过他一样的话,只是等来的结果有了变化。
冷权瑾回到她身边,伸出一手摆在她面前,过时片刻,时梦没有反应,冷权瑾轻叹了一声,直起身。
原本时梦以为他走了,便要起身,却发现自己已经被冷权瑾横抱在怀中,往楼上走去。
她看向他,眸中多了股不解。
就算时梦早就知道自己说完,他一定会下楼来接她,可这种被抱在怀里的感觉似乎变得微妙起来。
那年的少年,在心中终于大胆的将女孩拉入怀中,用最深情的语言告诉她“我需要你”。
我爱你,本是美好的三个字。
然而却成了最难以启口的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