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欣慰,人类的未来因为有你们这样优秀的头脑,一定会继续在宇宙中生生不息。
前提是,我们要度过这个难关。阿瑟,如果是你,你还有什么办法?”
“电车问题。”阿瑟说,“一辆失控的列车在铁轨上行驶。在列车正行进的轨道上,有五个人被绑起来,无法动弹。列车将要碾压过他们。您正站在车站内,离改变列车轨道的操纵杆很近。如果您拉动此杆,则列车将切换到备用轨道上。但是,您会注意到备用轨道上只有一个人被绑着。您有两种选择:
什么也不做,让列车按照正常路线碾压过这五个人。
拉下操纵杆,改变为备用轨道,使列车压过备用轨道上的另一个人。”
“这问题真该死。”
学员们纷纷议论,到了这样的时候,谁都无法保持冷静。
不得不承认的是,阿瑟说的一点不错。
救火星居民意味着可能让昆仑号和和平号的人全都死亡,而不救他们,至少飞船是有机会飞离真空小泡,越快越好,越远越好。
只要能飞的足够远,就有机会争取到更多时间,也许危机就会消失。
但是火星上的人没有这个机会,他们的死亡是注定的,仿佛已经是过去时。
“很好,电车问题,我们无法决定是吗?”指挥官的声音再度响起。
“这取决于决策者,谁是决策者,联合航空可以成为决策者吗?谁承担责任,全人类的罪人,不论作何选择都是罪人。”
“联合航空委员会的所有人都有责任承担这一切,但是这不是重点,孩子,它不是重点。你还没有想到更深的问题,但是已经有各种计划正在展开,我们曾经想要阻止,但发现,那样做似乎也是错误的。”
阿瑟没有说话,他在思考,自己还遗漏了什么。
更深的部分是什么?
他想到之前被三个陌生人带走那件事,想到他们对他说的话,“不要成为全人类的罪人。”
这是一句警告还是......?也许是对他寄予某种希望。
他们让他签署的倡议......难道也与这次危机有关。
太多线索交织在一起,阿瑟努力将他们整理出头绪。
最后,它想到漂浮在头顶的秦始皇陵,一页页翻过的书,正是《世界遗产名录》。
一定有什么关系,他还没有想到而已。
“还有人能想到更深层次的问题嘛?人性和我们的善良,允许我们做什么,不允许我们做什么?”
“人性和善良也不能让全人类都面临灭族的困境吧。”朱雀这时候突然变得异常冷漠,极端功利主义在新人类看来不是什么问题,这是因为他们的脑袋更偏向于最优计算。
这种设计是为了更好的在宇宙中生存。
“但是火星上有我的亲人。”安流着眼泪说。
“我可以退出计划,我不想做任何选择。”雅各说道。
这时,阿瑟忽然开口,“我知道了,火星居民如果知道了这件事,他们会怎么想?”
指挥官的声音在漫长的五秒后响起,“我不知道应该高兴还是悲伤,但你说对了,小子。”
“我也不希望我说对了,可事实就是这样,火星上的居民知道以后,会如何?他们有权利要求飞船回去接他们离开,火星生活区有最好的算法大师有最杰出的工程师,我们今天在这里讨论的一切他们也都能精确预判,留给火星居民的会是什么?
同样的电车问题,只不过他们成了决策者?
决定自己的命运?我们现在需要揣度同伴的想法,然后呢?”
“恐怖!这太可怕了。”朱雀已经明白阿瑟的意思,她惊恐地重复着,“太可怕,简直是一场对着镜子的战争。”
“这个比喻很精确。”指挥官说。
“长官,火星居民只有两条路可以选择,要求救援和放弃离开的打算,与火星一起消失。”朱雀说。
“牺牲自己保护更多的人类。”
“他们会这么做吗?”
“只要有一个人反对,除非......我的意思是——”
“李想,你住嘴,不可能堵住反对者的嘴。”
“很好,宇宙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们知道火星已经有人知道了一切,我们也并没有打算隐瞒,知情权人人都有。”
“长官,那我们今天在这里是为了什么?既然看起来毫无办法。”
“朱雀同学,你的表现也令我确信,也许我们还有机会。”
“还有机会?什么意思?”朱雀困扰了。
“当年,引起地球灾害的实验技术和高能能源被分散存放在地球的不同地点,遍及几大洲,我们调查了很长时间,想要返回地球找寻答案,虽然全都失败了。
但我们并非毫无进展,如果,大家看画面上的红色叉形图标,这个位置距离地球很近,大家再看看这个位置和真空小泡所在的位置有什么联系?”
“如果将地球作为圆心或三角形的一个顶点来看,真空小泡和这个红色位置——我知道了。”
阿瑟恍然大悟,如果把地球视为圆心,这两个位置正好在地球的等半径位置,如果从折叠角度观察,地球为三角形的一个顶点,这两个点分别在三角形的两条边上。
如此一来,如果能让地球发生衰变,好比地球突然爆炸,这两个点正好在爆炸范围内,运用牵引能量转移技术,这项技术在实验室成功过,是实现真空加速的技术前的偶然发现。
但是在地球附近开一个洞,好比地球上分裂出去一个月亮,用这个小月亮吞噬真空小泡,如果成功火星和整个宇宙的危机也就不存在了。
这是一个绝妙的方法!
“有人想到了看来。”指挥官的视线扫过在场所有学员,最后落在克莱恩教授的脸上。
“我相信,我的学员们已经想到了。”
“很好,我很高兴航天学校的学员和预备校的学员都能拥有同样优秀的头脑。我想大家不会反对这个方法,这是最好的方法。”
“是的,是最好的方法。”克莱恩慎重地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