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山云雨入禅房,藩篱情深卧鸳鸯
青石铺就的小路,长满了积岁的苔藓,细雨还有伶仃的秋叶落在上面,萧索潮湿显得更添几分诗意。
因为雨天,寺院没有香客,寂寞的桐庐依旧焚着檀香,空灵的梵音随着烟雨在山寺萦绕。
“没想到在这里还有这么一座古寺,也幸亏这里交通不发达,才能有这般清寂。”
没白费与龙儿起了个大早。
“我们同一研讨组一位同学的老家就在这个镇上,是他推荐我们来这里考察。”
白龙儿去年因在建筑设计方面的天赋,就已被特招为帝都美院研究生。
这些年在白龙儿的优秀碾压下,白悠悠这个理科废材越来越觉得自己毫无智商可言。
在看到妹妹一次又一次的跳级后,悠悠终是佛系了。
要不是在文学方面还有那么一点点的灵性,有机会被保送,自己可能就直接与大学再次无缘。
同时向白龙儿抛来橄榄枝的有六所国内顶尖大学,只因这所学校给她时间自由的条件,她才选择入读。
“怎不见你邀约你同学一同前来?”
“我是陪姐姐来散心的,又不是搞研究。”
在白龙儿的认知里从来只有家人和外人,她自己也说过离开家她的心就是冰冷的。
外人都是因利益相关才会有所牵连,现在是陪姐姐的时间与利益无关,自然是不用相邀。
百米外的殿里几位年轻的僧人,正聚在殿里翻读佛经,桌案上几杯清茶,氤氲着雾气。
“这么远我居然看见他们茶杯里飘出的香雾!”
悠悠指着大殿的方向。
这里如此幽静,研读佛法应是能有更多了悟吧。
“姐姐是渴了吧?”白龙儿轻笑。
悠悠也笑!
“姐姐去旁边的荷花亭等我,我去向小师父们讨两杯茶!”
悠悠慢步往荷花亭走去,却发现在荷塘的另一侧有一座小小草庵。与这边大气恢弘的建筑形成鲜明的对比。
一个气宇不凡的和尚正书写着什么。
悠悠拿出随身携带的速记本与笔,几笔勾勒出这禅心入定的佳人。
“姐姐,走吧,主持大师请我们饮茶。”
悠悠合上本子放入包中,再看了一眼仍在书写着的小和尚,随白龙儿去主持怀清的禅房。
“阿弥陀佛,老衲恭候施主多时!”
怀清在悠悠入寺之时,就已感受到一股浓浓的接引度化之气。
“大师有礼,劳大师久候。大师怎知我与妹妹会来。”
龙儿也是一早才告知她来这里的,叶庭筠可能现在还在找她。
“施主本就是佛门中人,周身度化之气,浦一进门就已笼罩全寺。”
“大师说笑了,我一未皈依,二连自己都未度化,谈何度化他人?”
“施主是携众生之孽入得红尘地狱罢了,我等整日修行之人却是狭隘的。”
“大师过谦,我只是世间一粒微尘罢了。”
白龙儿觉得这秃驴太过啰嗦,见姐姐与他还有谈话的兴趣,便独自外出来寻她早就关注的草庐小和尚。
自从上次来这里后,无意间见了他一面后,几乎每晚这个小和尚都会出现在白龙儿的梦中。
每当醒来时都会清晰记得梦里的每一个画面,记得小和尚坚实的胸膛,记得他的手游走在自己身上时的颤栗。
这些不断重复出现的春梦扰乱了白龙儿清冷坚硬的心。
约着姐姐来这里,一是为了让姐姐出来散散心,二就是来为自己的梦找一个答案。
难道自己真的对见了一面的小和尚起了欲望?
白龙儿来到草庵时,草庵里没有小和尚的身影,只一张才书写墨迹未干的小笺。
白龙儿拿起轻轻吹干墨迹后,对着窗外的光细看起来。
‘不是假装沉默,只是以同一种姿态,端坐千年,已然顾不了许多。想要承接一些温暖的故事,时间久了,都成了凉薄。
想要装载几段美丽的缘分,流年匆匆,都成了过客。花还在开,已不是唐时的花,我还在,却还是当年的我。’
她惊了!
这难道是写给自己的?
在白龙儿的梦里,每一段的缠绵都有穿着唐服的人在草庵外等待。
难道小和尚与自己做同样的梦。
左右看去还是不见他的踪迹,冒昧寻他似有不妥。
想起梦里的她对小和尚说过的一段话,白龙儿决定将这段话留下,看看他的反应。
‘你眼前的我是红尘万丈。
我眼里的你是化外一方。
若,你跳得出去,且安心做你的和尚,
我只记取你当初的模样,
白衣胜雪,才冠三梁。
若,跳不出去,亲爱的,
请和我于红尘里相爱一场。
醉笑陪君三万场。
不诉离觞。’
白龙儿搁下笔再次将纸上的墨迹吹干。
这个草庵与梦里与他云雨的之地何其相似,处于熟悉的环境更是让梦里的一切显得真实。
她与小和尚的喘息声都还似在这里回荡。
外面传来脚步声惊醒正在回忆的白龙儿。灵活的身体极速闪出,躲在屋后茂密的荼蘼架下。
悉悉索索的声音后,片刻的寂静,白龙儿能清晰听到小和尚加速的心跳与急促呼吸。
再一阵匆忙的脚步声后,草庵又恢复了宁静。
“即是来了,为何不在屋里等我?”
一阵熟悉让她为之着迷的声音在白龙儿身后响起,打断了她往草庵里的张望。
“你怎么知道是我?又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
稍稍让自己镇静的白龙儿指着小和尚问。
“这里的荼蘼告知了我,你在这里。”
清浅的笑迎着盛开的荼蘼,幌花了白龙儿眼,也迷住了白龙儿的心。
白龙儿记起自己是曾在梦里说过,宁为荼蘼不为牡丹。难道这屋后的大片荼蘼是为自己栽种?
“你所思所行可不是出家人所为!”
白龙儿挑起他的衣袖,拉着这位粗布僧袍的英俊和尚回到草庵。
小和尚微笑跟随“佛说‘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不经历情缘孽海怎度世间苦海之人?”
“那你是心系佛门还是我?”
白龙儿只觉得这样的对话似昨天才发生过。
“我心系佛门,仍思凡尘爱恋。”
“这岂不是一种罪过和对佛祖的背叛?”
“我佛悲悯。
佛的初衷是为了给人世间更多的爱,僧人也只是借助佛的旨意,在人间讲经说法,布施慈善。
若能经历一段真爱,既渡已,亦是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