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看昨晚生日宴,简爸简妈的样子,就知道,简一长这么大以来,依旧有着不同于他人的性格,她的眼睛似乎永远都亮晶晶水汪汪的。简家良好的家教给他养了一个这么招人喜欢的小姑娘,没想到,只是四年前的一个初次见面,就有了现在的佳偶天成。
敲门声将祁珩游离的思绪拉回,随后是推门声。
看到来人,祁珩起身道:“章总,您来了。”
来人正是章云彬。章云彬不像爷爷那般这么大岁数了依旧神采奕奕,岁月对他没有丝毫的留情。满头花白的银发和沟沟壑壑的皱纹,还有微微发福的身材,明明是一副和蔼可亲的模样,此刻却紧绷着脸,一脸严肃。对待鼎程,他向来是很谨慎的。
祁家来的这个小子,来鼎程也有一段时间了,虽说确实小有成绩,但是客户大部分都还是以前的老客户,还没有彻底打开新市场,发掘新客户。他深知现在的鼎程是什么样的境况,如果祁家这小子真的有能力,倒也可以将放手一搏的希望寄托于他的身上。
祁董事长又再三告诉他不要给他孙子留情面,也不要给他提供一点帮组,祁珩这小伙子自打上大学以后已经十几年没有再在商场摸爬,现在再次回来商场这个没有硝烟的战场,“摸爬”不好,就只有“滚打”的份儿。
叹了口气,章云彬走到沙发旁坐下:“小珩啊,怎么现在这么生疏呢?”他手里拿着一份牛皮纸档案袋,祁珩的目光飘过那个纸袋,却也只停留了一下就将目光移开了,他想,他已经知道里面装的是什么了。
章云彬和爷爷是统一战线的人,这一条线一旦打通,鼎程,其他的自然不在话下。
稳定心神,祁珩语气不在似刚刚那么严肃:“章爷爷。”
两人各退一步,让出藏在脚下的台阶。谁都不是不识趣的人,学会走台阶下的人有时候才是真正聪明的人。
章云彬拿起茶杯,微抿一口茶水,夸赞道:“小珩啊,你有你爷爷当年的魄力。”
祁珩顺阶而下:“我这是初来乍到,自然是不能跟您和爷爷比的。”
台阶走完了,便是一片空旷的平地,这块平地怎么走,要看走在这块平地上的人是谁,又有着什么样的脚印。
“如果章爷爷没记错,小珩才回来没几个月?”
“是。”祁珩点头,顺手为章云彬换了茶。
“你确定,在这个时候,这样做吗?”
听了章云彬的提问,祁珩非但没有犹豫,反而更加坚定:“就是现在。”
一个企业想要在在尽量短的时间内完成较大的改变,就只有对这个企业进行翻天覆地的大换血。重新定位和确立新的目标,俗话一点就是要进行改革。
但这并不是一件易事,一个已经按照轨道按部就班的运营了近半百年的企业,新的企划案和未来的方向都是极其重要的。鼎程前面大部分的运营都循序着以前的路,缺乏创新,缺乏与时俱进。虽说鼎程旗下有些品牌确实非常不错,但如果一直故步自封,那么鼎程的品牌都将会不复存在。
章云彬走后,祁珩双肘撑在桌子上,揉了揉皱起的眉间,舒缓了一下刚刚的思绪。章云彬明面上似乎依旧不曾让步,但其实已经在暗中为他开路,最近董事会的人安分不少,如果没有爷爷的发话,他们肯定不会让过他这个小辈。章云彬和爷爷倒也都是刀子嘴豆腐心。
他们两人自然也都知道祁珩是有能力的,回来鼎程这么多天,该施的压已经施了,该绊的脚已经绊了,年轻人既然有想法,不如放手让他试试。
最大的难题已经解决。
大好喜悦,宜分享。
于是祁珩就驱车来到医院。
现在时间还早,距离简一下班还有一段时间。前面到医院停好车就进来了。时间还早,也不好直接去找简一,干脆就绕道了住院部的后花园。
上一次,好像就是在这里,知道简一还名花无主。当时的想法是什么呢?有些意外又有些惊喜。
这里大部分都是病人,几乎都穿着的是清一色的病号服,因为天冷所以都穿的很厚,但是从蓝白条纹的病服裤依旧可以看出他们是这里的病人。虽说也有家属在这里,但像祁珩这般出挑的实属显目。
简一刚刚下班,又被许如月抓住拷问一番才放她离开。出了楼就看见在一众病患之中,乱入的祁珩的身影。
他似乎还没有注意到她。身上裹着一件黑色长款羽绒服,和这漫天大雪的银装素裹倒成了鲜明的对比。
不知道祁珩在看什么,目光依旧在一个地方没有动,还没有注意到她。于是,简一心生一计。
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下起的漫天雪花给后花园的小路上披上了厚厚的一层雪白。
简一踩在雪地上嘎吱作响,脚步声都没有把他的思绪拉回来。祁珩还是一直面对着另一个方向不知道在看什么,这正好方便了一会儿她“作案”。
踏着小步子往他那里走去,很好,到现在都没有发现她,简一暗喜。
往前大踏一步,悄无声息的伸出手,如愿以偿的拍到了祁珩的肩膀上。简一正等着这个背对着她的男人的惊恐表情,忽的,放在他肩膀上的手就被人抓住。
刚刚从衣服口袋里伸出的手在碰触到他的肩膀的时候,凉意顺着指尖直抵大脑,现在手又突然被人握住。人的体温不像雪花那般冰凉清冷,祁珩的手暖暖的,将她的手轻轻握住。这种冷热交替的感觉,同样顺着她的指尖直抵大脑。有种莫名其妙的感觉。
只不过这一次这种感觉在路过脸颊的时候溜了个弯,她现在脸红的要命。
现在她的手还搭在祁珩的肩膀上,没等她挣脱,这个一直背对着她的男人就转过身来。
放在他肩膀上的那只手随着他的动作也不再呆在原来的位置,当两人握住的手从肩膀处滑下,转过身来的祁珩,另一只没握住她手的那只手也覆在上面。
暖意包裹着自己的手,简一只感觉这冰天雪地也不那么冷了吗。
恋爱还真是能冲昏人类的大脑,瞧把她冲的,感官都出现问题了。
祁珩就这样自然而然且顺理成章的牵着她的手了。他心里只想着,小姑娘自己把手递过来的,他岂会有不接的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