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玄龄身为李世民的近臣,自然知道李世民想要的答案是什么,于是回道:“这么跟您说吧,安州可以没有吴王,但是安州不能没有律法。
这么多年的习惯积累,已经让安州适应了靠律法维持社会关系。
在百姓的心中,律法的威严,胜过吴王!
安州百姓推崇的是吴王,更是吴王背后坚守着的律法。
因为严格的律法执行,让百姓看到了他们在官府面前,不是软弱无力的存在。
在安州,天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不再是虚言,而是现实。
吴王在安州,更像是一个吉祥物的存在。
人们都很尊敬他,但实际,吴王并不直接管理百姓。
他每天的日子就是吃喝玩乐。
也许正如他所说,比起官场,他更喜欢声色犬马。
臣有时候就在猜测,他创建出来的这套官僚制度,很可能就是为了他能够好好的享乐。
至少在臣现在看来,整个安州没有吴王的存在已久可以运转。
而且并不会有任何差异。”
听到房玄龄的回答之后,李世民的顾虑也打消了十之八九。
在李世民心中,最不能容忍的便是儿子谋逆,可现在看来,李恪没有这个心思,甚至不会有这么心思。
“臣听说吴王到江州后,仅仅用了三天的时间便将江州下管理的井井有条?”房玄龄继续说道:“这等经世之才,若是能为陛下所用,我大唐必定会更加昌盛。”
“这小子......”李世民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着说道:“要不是权万纪在江州遇刺的话,这逆子是不会安州的。
这些年来,一直都是权长史陪在他的身边,两人之间的关系很是亲密。
这次听到权长史遇刺之后,这逆子当即赶往江州,入夜便斩杀了刺杀权长史的刺客。
之后杀了江州刺史钟博达也是为了给权长史报仇。
这是千牛卫呈来的详细奏报,你看下吧。”
房玄龄接过奏报,看完之后,回道:“吴王殿下倒是个重情重义之人。”
“这混小子表面对什么都不在意,实际是个热心肠的人。”
“这点遗传了陛下您啊!”
两人交谈之余,李世民对李恪的顾忌也消除了大半。
一个只愿声色犬马的王爷,对大唐又有几分威胁呢?
至于什么更改官制,什么祖宗之法,在李世民严重,并没有那么重要。
沔州,权万纪的住处。
李恪经过两天的路程之后,终于到达了这里。
“权长史的病情怎样了?”
李恪到了之后,阻止了婢女见礼,星际火燎的问。
“权长史不算太好。”
“什么叫不算太好啊?”李恪着急的问。
“长史大人,已经五天没有进食了。”婢女一脸委屈的回。
“五天没有进食,怎么回事?”李恪生气道:“你们这些下人是怎么伺候人的?连个饭都不会做?”
婢女急得都快哭了,声音颤抖的回:“这真的不怪我们!”
“那怪谁?怪本王吗?”
婢女想说,就是怪您,可是话到了嘴边,又没有说出来。
正在这时,屋内传来权万纪虚弱的声音:“殿下,都是臣的问题,与他们无关。”
李恪急忙推门进入,看着床躺着的权万纪,心里莫名的难受。
此刻的权万纪面色发白,声音虚弱,头满是虚汗。
“你这是怎么了?本王听下人说,你已经五天没有进食了!怎么会这样?”李恪继续说道:“你现在身体正是虚弱的时候,饭多少也得吃点,有利于你身体的恢复。”
权万纪看了一眼李恪,心中满是腹诽之词。
我这样能怪我吗?
还不都是你连送的两份大礼?
搞的我现在看到饭菜就想吐。
看着权万纪欲言又止的模样,身旁的婢女心疼的责怪道:“还不是怪殿下您!”
“怪本王?”李恪就不理解了:“这跟本王有什么关系?”
“还不是您送来的两份大礼?”婢女怪罪道。
“两份大礼?”李恪更加不解了:“本王送什么大礼了?本王怎么不知道?”
李恪真是不知道自己送了什么大礼。
“人头!”婢女嘟着嘴,继续说道:“一共分了两次,送来了六个人头。”
“......”
这一刻,李恪总算明白了问题出在什么地方。
于是,李恪回头苦笑不得的看了一眼权万纪,说道:“本王的长史大人,您这心理素质也太差了吧?不就两个人头吗?怎么把您恶心成这样?
您好歹也是杀过人的长史,怎么还会有这种反应。”
权万纪翻了个白眼,腹诽道:谁杀了人没事拎着个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