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二收到主子密令后便准备营救行动。那日发生宫变之时蒋潘率领二十万大军,勾结京畿营、禁卫军,里应外合将皇室打的措手不及。可不代表延续三百多年的殇北皇室没有护命的底牌。殇北皇帝尚令胤在敌军即将攻破玄关门之时已经将暗卫一分为三,一部分护着尚珺一路南下,一部分派遣给太子尚澹。剩下一部分则暗中蛰伏,等待时机。
叶二在尚令胤下狱之后便有所准备,京都天牢是殇北开国时期耗时十八年所建成的大狱,殇北延续三百年逐渐完善扩建,守卫森严,从未发生过顺利劫狱的先例。叶二叹了口气,想必殇北各代皇帝均未能想到往后有一天皇室暗卫会劫狱。现在叶二唯一能仰仗的便是主子传回来的天牢构造图。
叶二研究了天牢的守卫,整个天牢呈“口”字形,四方均是六层高的房屋,中央是八层高的圆形塔,四周房屋将天塔合围在中央。天塔高层常年有弓箭手驻扎,四周一旦有所动静,弓箭手立即就能发现。要想从天牢大门直接攻进去显然是不能的。
既然强攻不行就地遁,天牢里在建设之初便设有密道,不过蒋潘在未宫变之前掌管天牢多年,未必不知道密道在何处,怕是早已埋下士兵在密道口处等着埋伏。叶二将目光放到天牢外围,离天牢北部三公里处是京畿营的地盘,京畿营一向与天牢的守护自成一体,若是京畿营出了大问题,眼下正值动荡,天牢的一半守卫怕是都会去救援。声东击西虽然说俗了点儿,但一向有用。
至于密道,既然不能走,那再建一个新的好了。
“头儿,新消息。”突然来的新消息打断了叶二的思路。
“什么?”叶二看着手下问道。
“在天牢附近盯梢的兄弟发现牢里每日的运菜车有情况,近三天运菜车都比往日多了一辆,而且出来的时候重量不对,车轮压出的痕迹明显重了许多。”
叶二有些疑惑,近期正值蒋潘那老贼登基,按理说应大赦天下,天牢里的犯人只会少而不会多,拿来的那么大的食物量。
“再去打探,”叶二想了想,又说,“跟着那运菜车,看看送出来的是什么东西。”
天渐渐的晚了,等过了子时一刻手下的人才来报,“头儿,那运菜车运的是土。”
土?天牢地面上全是青砖巨石,哪里有那么多的土?叶二看着天牢构造图,视线紧盯着中央的天塔。天塔表面上虽有八层,实际上地底另有五层,均是关押世家大族,公侯爵爷等犯了事儿的重犯。
天牢之前的密道既然众所周知,那么蒋潘一定不会再用,这么多土只能从地底挖出来,蒋潘多半是让人有重建了新的密道。嘿嘿,得来全不费工夫。蒋潘那老贼,怕是不知道越遮掩越引人耳目的道理。影阁的消息一项灵通,再在乱葬冈救下被蒋潘灭口的土工之后,叶二毫不费力地得知密道入口。
京都经过时间的修复,宫变的动荡逐渐平静。夜晚的京都又恢复了往日得宁静祥和。可这一夜,京都的世家大族终究是不得安宁。
“慌什么?”蒋潘正准备与新晋的妃子翻云覆雨,新得的美人不仅美的令他痴迷,更是让他一扫往日颓废,回归年轻的勇猛。眼看着就要得手,这该死的太监推着门便进来了。
此时的太监却管不了那么多,进门便跪在地下,眼睛也不敢肆意乱瞟,颤抖的身子不知是因为陛下的恼意而恐慌,还是因为新得的消息太震撼。
“陛,陛下,不好了,京畿营被人炸了!”
蒋潘只觉得心下一冷,顾不得床上的美人儿,提了裤子就往外冲。宫殿外火光冲天,满天的火光照亮了整个京都。爆炸声此起彼伏,京城所有人家都被这震天动地的爆炸声惊醒。这一夜,百姓惊醒,孩提大哭,京都注定无眠。
叶二看着这冲天的火光,搀扶着身旁的尚令胤,朝着空气打了个手势。顿时,所有暗卫全部撤离。
尚珺得了消息已经是第二日了,得知父皇已被救出,提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父亲身体如何?”尚珺望向叶一。
“不好,被人用铁链穿透了琵琶骨,身上鞭痕无数,救出时只吊着一口气。”叶一不敢看尚珺的眼睛,小主子虽然年纪尚轻,可动怒时气势猛地一沉,使叶一的心也跟着沉了一沉。
“让京都的人全部撤离,蛰伏苍崖山。”尚珺吩咐下去,苍崖县目前来说时父亲最好的选择,离京都不远,但由于地势凶险,朝廷并不在此驻军,更重要的是,尚珺幼时曾在苍崖山巅处发现天然的温泉。如今尚珺只期望着幼时的发现能为父亲减轻一些身体上的痛苦。
殇北朝臣最近大气儿不敢喘一下,京畿营被炸,新帝新筹建的武器库被炸得一干二净,上千两白银就这么化为灰烬。偏偏尚令胤被人救走,声东击西的俗把式让人玩的贼溜。对方下的一手好棋,殇北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人被救走。蒋帝(蒋潘)一连罢了好几人的官位,就连跟随蒋潘政变的京畿营新贵邹远行都被下了昭狱。朝会上一连几天的低气压,使得有些官员免不了心生怨怼,对新帝的心狠手辣颇有微词。
蒋潘气的要炸,眼看着大业已成,蒋潘当然不愿意放虎归山,再说了,天下那些充满酸臭气息的文人骚客也忒烦人了些,竟然敢公开与朝廷叫板,说自己是乱臣贼子,这些世族读书都读傻了。要他说,胜者便为王,败者为寇。这也是书上的道理,跟这些文人就没有道理可讲。蒋潘一边要清剿余党,一边应对天下世族,偏偏京畿营出了纰漏,他不怒谁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