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鼎古朴,高不到一丈,宽约半丈,三足无耳,表面纹路交织,描绘山川河流,端得是大气磅礴。
此鼎为筑基鼎,其内有一道禁制,每当有足够的外力击打便会触发,从而爆发出反震之力,回返给击打者。
在门中,供门下弟子验证修行所用。
念及此处,古唯一收敛心神,摒除杂念,望着那口大鼎,一拳打出。
当当当当当当!
一连六响,近乎连成了一片,让不远处还沉浸在回忆里的李三猛然惊醒,转头盯住了那站在鼎前的少年。
刚才啥情况啊?!
是不是鼎响了?
不多时,他迎上了一双湛亮的眸子。
“三哥,我想我已经炼皮大成了。”古唯一面带笑意,心里既欢喜也震惊。
虽然他先前知道会有所精进,但一天臻至炼皮大成,还是大大超出了他的预料。
而相比之下,李三更是如此,甚至有了几分惊悚!
昨天他还亲眼看见对方炼皮有成,为此他还震惊不已,要知道对方才入门不过半月,而眼下……
“炼皮大成,我当初迈出此步可是足足用了三月有余,这……”李三吞咽了口唾沫,接着就感到胸前有什么东西搁着难受,顿时便想起了古唯一送给自己的丹药,连忙一记黑虎掏心死死护住。
“这是一座大靠山啊!”他心中感慨,接着连忙笑着上前:
“古哥修行有成,三弟在这恭贺了。”
“嗯?”古唯一对着突然改变的称呼眉头一挑,忙不迭地想要开口,但看着李三的笑容,最终也什么都没说出来,只是笑了笑。
。
“这就是身份带来的变化嘛。”
走在幽静的山道上,古唯一看了看手中的令牌,心思泛起。
一旁的元灵子点头道:“师尊说,这叫人情世故。”
古唯一扭头看了他一眼,一时无言。
见此情景,元灵子也不再说什么,只顾在前引路。
走了没多久,两人忽然看见不远处迎面走来数道身影,不由放慢脚步,暗自打量。
“咦……元灵子?”
走来的几人中,一身材高挑、着红色衣裙的女子看向道童元灵子,接着就将目光扫向一旁的古唯一,美目蓦然一睁!
而随着她的开口,与其同行的几人也纷纷落下目光,在两人的身上扫过,且皆在古唯一的身上凝住。
更准确的说,是那块紫色的令牌!
此乃一峰真传弟子的标志!
只是眼前之人,并非已有的十二位真传,他们更是从未见过,且气息虚弱,皮软骨酥,别说筑基,想来炼皮都未成得尽全功,如何能成那真传弟子……
众人目光交错,接着为首的那名黑发青年忽地想起一事:
“昨夜听大兄言,我紫阳峰新晋了一位长老,正寻思着是谁有如此能耐,却不想今日却见到了其弟子,还是真传……”
青年目光复杂地看了眼古唯一,一拱手道:
“在下云清河,师承玄清道人,不知师兄名讳。”
“原来是云师弟。”见对方称呼自己为师兄,经过先前李三的事情,古唯一也就大大方方的认了下来,毕竟自己作为真传弟子,一峰数千弟子中唯有的十三人,这种事情日后也难免发生,多言推脱什么的,怕是会给人一种不好的印象,也会丢了自家师尊的颜面。
边想着,他也有模有样的一拱手道:“在下古唯一,师尊乃是玄和道人。”
玄和?与云师兄的师尊同为玄字辈,可怎么没有听说过……
众人中除了那红衣女子与云清河众人皆是对视疑惑。
是杂役处的那位,那一脉的……听了玄和之名,云清河立刻就想到了什么,但内心更加困惑对方怎么会成为长老。
据他所知,此人乃是因为范了大错被罚前去杂役处,已经有十几年之久。
若说从杂役处调回峰内,自己尚不会意外,毕竟那位的修为摆在那里,但一跃成为长老简直太过匪夷所思。
要知道,想要成为一峰长老,首先需要得到峰主的认可,其次,在已有的十位长老中获得半数以上的支持。
这还是正常情况下,若要新增一长老位,需要峰主以及十位长老全部赞同并上报宗主,毕竟一脉真传,在门中享有的地位,非常人所能想象。
为此,自家师尊可是谋求至今,也没有成功。
“原来是古师兄。”云清河露出一副恍然的模样,语气平和道:“此番师兄上峰,可是为了领取衣袍一事?我有一位师弟今日正好当值,不如由师弟我带你前去,也好少一些麻烦。”
古唯一下意识地看了看所穿衣物,又瞥了眼一旁沉默无言的元灵子,心中顿时有所了然。
对方这是在有意的交好自己,什么麻烦事,在自己这位真传弟子的面前怎么会存在,那些管事的弟子还不是客客气气的。
不过他对此也不反感,毕竟身份摆在那里,不是此人,还会有别人,自己得早早熟悉。
至于给不给这云清河面子,那得给。
从对方的谈吐面容来看,古唯一的观感还是很好的,还有对方的师承,玄字辈,和自己的师尊一样,多半也有些来头,自己不能随意的得罪,还是先顺势而为。
心中念头转动,古唯一神情舒缓,带着笑意道:“那就麻烦云师弟了。”
“哪里的话。”云清河脸上笑意渐浓,做出邀请的手势,“请。”
古唯一也客气。
“你们先去吧,我带古师兄转一转。”云清河淡淡开口,也不等众人回应,跟了上去。
元灵子则朝着众人略一点头,跟在两人身后。
待三人的身影消失在山道,众人中一人目露羡色道:
“没想到我紫阳峰又多了一位真传弟子。”
“是啊……”有人发出长叹。
“可这位古师兄的修为……”有一人开口,但还没说完就被那红衣女子打断道:
“能成为真传弟子自然有过人之处,再说这古师兄观骨龄也不过十三四岁,正是武道筑基的开始,有了足够资源和师门教导,怕不是能一飞冲天,一年乃至数月便赶上我等。”
众人闻言不禁面面相觑,一时无言。
过了少顷方才有人道:“此处下山,倒是给云师兄一个机会,真是祸福相依啊。”
“走吧,下山吧。”
。
古唯一与云清河同行,半路上,他将腰间挂着的紫色令牌收入怀中,让其不是那么显眼被人看到,口中边随意道:
“云师弟,先前你们这是要下山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