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小鱼眼疾手快，够机灵。

在包有白色油污的纸落到地上的一刹那，小鱼迅速的跟着下降到地板上，然后迅雷不及掩耳的捡起地上的那包油污，再转身飘向了窗口方向。

这一系列动作小鱼几乎是一气呵成，丝毫没有犹豫，速度快的甚至还带起了一阵风。

以致于苏博士转头看向卫生间外的时候，那里已经空空如也，与先前无异。

小鱼通过未关的窗口离开苏博士所住的房间后，没飘几米远就回到了陆小川的卧室里。

“小川哥哥，我把东西带回来了。”小鱼把包着白色油污的纸交给了陆小川。

“好样的！”陆小川接过纸，一股腥臭的海味瞬间扑鼻而来。

连这么一小块油污都能散发出如此重的腥味，更别说是此时苏博士所在的那间里屋了。

事不宜迟，陆小川捧上包着白色油污的纸，带上小鱼一起，拉开房门回到了厄运公馆。

原本他还担心今天已经从厄运公馆出来过一次，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回去，但他在使用厄运笔记的门卡功能拉开房门以后，出现在眼前的依然是厄运公馆的阁楼阶梯。

看来一天只能使用一次的门卡功能，指的是进去和出来各一次，进出的次数合在一起才算是完整的一次。

回到厄运公馆后，陆小川发现七号不知从什么地方找出了一把锄头，正在院子里开垦土地，而李若兰则站在一旁指挥着，还不时的挥动触手，在刚开垦好的泥地上撒下种子。

“你们这是在干什么？”陆小川走到院子里，他很好奇李若兰往地里撒的是什么。

李若兰双手交叉于胸前，回头瞧了陆小川一眼，懒散的回道：“闲来无事，种点菜罢了。”

陆小川无奈的一笑，种什么无所谓，只要别把他的院子搞坏就行，随即他向李若兰招了招手，“我有事问你。”

说着，转身进了客厅。

李若兰伸展了下手臂，松了松筋骨，也跟着进了客厅……

“说吧，有什么事问我？”李若兰因为下半身是触手的缘故，坐在沙发上的样子颇有些滑稽。

陆小川将那张包着白色油污的纸放到了李若兰面前的茶几上，指了指油污说道：“你看看这个。”

李若兰伸手掀开包着的纸张一角，往里头瞧了眼，旋即一脸嫌弃的将手挡在了自己的鼻前，“这东西怎么了，我不是跟你说过的吗？”

“所以这油污和嫁衣神像脸上的白漆是同一种东西？”

“是啊。”李若兰点了点头，“不过你带来的这坨还很新鲜，腥味够重，神像脸上的那一层已经干了，所以就没什么味道了。”

“可以告诉我这东西的来历吗？”陆小川问道。

李若兰知道陆小川现在是在完成任务，所以也就没太为难他。

她再一次掀开包着白色油污的纸，看了会儿后说道：“这应该是鲛化的人油……”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类鲛化的人油是一种伪造的高仿人鱼油，是人鱼油的替代品，李若兰说，这种东西在旧世代的时候，就已经有部分人类在专门研发了。

对于一些想要获得人鱼油的势力而言，人鱼油的主要用途就是用来吸引恶念与厄，但因为真正的鲛人很难捕获，所以一些人就产生了能否从人类身上提炼出类似油脂的想法，以用来代替人鱼油。

只是人类和鲛人毕竟分属于两个族群，鲛人身上同时具备有人类与厄的某些特性，所以那些人便从已捕获的鲛人体内提取出了一些元素，并注入到了人的身体中。

对于人类而言，这些原属于鲛人的元素，完全就是病毒般的存在，所以一进入到人类的身体当中，就如同侵略者一般，顷刻间就攻陷了人类的生理系统，从而演变出了一种致命的病症。

这种病，就是鱼鳞病。

一旦人类感染了鱼鳞病，人类的皮肤表层就会逐渐生长出一片片类似鱼鳞的肉块，在肉块间的缝隙中还会分泌出一种乳白色的油脂，而这种乳白色油脂便是可以用来替代人鱼油的鲛化人油。

鱼鳞病的感染性很强，只不过它的感染方式需要身体的直接接触，一旦身体的某个部位接触到了患者分泌出的乳白色油脂，就会立马受到感染，但如果没有直接碰到，那便没事。

也正是因为在旧世代时，有人研制出了这种可以从人类身上提炼出高仿人鱼油的方法，所以那时候在一些偏远村落经常会发生全村数百口人一夜之间感染鱼鳞病的恶性事件。

后来在渡厄人势力和里世界部分信使的合力狙击下，这种情况才得到了一定的遏制，避免了更多惨剧的发生。

只是没想到现在这脏东西又频繁冒头了。

听李若兰说完这些，陆小川突然想到了什么，他从兜里拿出手机，点进了一个文件夹，这个文件夹里存储了几张照片和一段视频。

照片是那日新闻上播过的里沙海域的海难现场截图，因为网上已经找不到这段新闻视频了，陆小川就在论坛里搜了些视频截图，保存下来的几张图中都有白色块状油污和鲛人的踪迹。

而那段视频便是从那封神秘邮件中拷贝下来的，视频里很可能留有关于妈妈和妹妹的线索，只是他现在还没有发现。

陆小川打开这个文件后，将手机递给了李若兰。

李若兰接过手机一看，竟发现那几张截图和那段视频当中都有出现鲛人和乳白色油污的踪迹。

“这是……”

灰色的脸庞上生有细长的眼睛，薄而无血色的嘴唇，鳍状的耳朵。

下半身是一条约三四米长的灰色鱼尾，尾巴上斑驳的长着暗银色鳞片，长有鳞片的位置，还会分泌出一种透明的粘液。

人类一旦触碰到这种粘液，便会逐渐融化成乳白色的油污。

这怪物李若兰再熟悉不过了，那是潜藏于深海之中的厄运——诡海鲛人。

“图和视频里出现的怪物就是鲛人吗？”陆小川问道。

李若兰点了点头，随即将手机扔还给了陆小川，又一脸厌恶的指着茶几上包油污的纸说道，“这些东西就是污秽，赶紧扔到外面去埋了。”

这时，小鱼也凑了上来。

当她看到手机屏幕上显示的人首鱼身的怪物时，仔细回想了下，然后说道：“当年我爸爸的船从海里捞上来过一条奇怪的鱼，好像也是长这样子的。”

经小鱼这么一说，陆小川想起来当时小鱼确实提过这么一回事，好像那条怪鱼捞上来后就被一个神秘买家给买走了。

小鱼还说过那个买家是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的老妇，而那块青石鱼尾也是那个老妇人送给小鱼生父的。

如今回想起，在诡海鲛人的这条线索上，那个老妇很有可能跟红巫会或者白巫会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