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上,颜明玉又回忆起了书上的一些细节,因为只看了前后一点内容,所以她不太理解新皇对萧谨无条件的信任,现在明白了。
因为萧谨救了杜炎的性命,所以杜炎才会那么信任萧谨,大事小事都听萧谨的,连宠幸哪个嫔妃都要问过萧谨,也所以萧谨才会短短几年就成为权倾天下的萧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只不过萧谨的富贵却是烈火烹油,伴君如伴虎,就算萧谨救了杜炎的性命,也改变不了皇帝的疑心病,再加上有人构陷萧谨谋逆大罪,还在萧府搜出了龙袍,杜炎自然饶不了萧谨。
但那本书的结尾,颜明玉也没细看,大理寺判了萧谨斩立决,不过她记得一个细节,在萧谨蹲监狱时,有个神秘人去天牢里见了他,萧谨是认识神秘人的,只是她正看到关键时候,手机突然来电话了,有非常要紧的事等着她去处理,等她处理了事情后,她也没想起来看书。
所以,颜明玉不知道那个神秘人究竟是哪个,去天牢是为了什么?
还有就是无缺大师,在新皇登基后,便封为护国圣僧,享受了当年国师的待遇,不过无缺大师低调得多,很少出入皇宫,也不插手皇帝的政务。
颜明玉理清了一些事,可又有了更多的疑团,最大的疑团就是萧谨家里搜出的龙袍了,以萧谨的谨慎小心,怎么会让人从家里搜出那种要命的东西。
还有就是沈婉仪的荣封乡君,萧谨都被株连九族了,她身为萧夫人,却毫发无损,还封了乡君,太匪夷所思了。
再就是杜炎,从现在来看,杜炎是个心肠特别软的人,连萧罗氏杀鸡都得捂着眼睛,不敢见血,哪怕以后当了皇帝,也不至于变得冷血无情,要诛救命恩人的九族吧,当时具体发生了什么?
颜明玉后悔了,早知道她会来这鬼地方,她就应该仔细研读那本书,也不至于现在两眼一摸瞎了。
萧谨看了她好几回,眉头不时皱几下,时而懊恼,时而生气,还不时叹气,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和无缺大师关系很好吗?”颜明玉问。
萧谨摇头,“只见过一面。”
颜明玉讶异道:“只见了一面就托人给你带话?莫不是一见钟情?”
话一说出口,颜明玉就自知失言,赶紧捂住嘴,不好意思地笑了,萧谨没好气地白了眼,“去了灵泉寺说话得小心些,无缺大师是全国敬仰的高僧,你要是说错了话,我可救不了你。”
“知道了,要不我不进寺了,在外面等你?”颜明玉不是太想去寺庙。
她对寺庙的感觉不太好,很小的时候父母带她去寺庙拜菩萨,她一进庙就感觉全身不舒服,心情也莫名伤感,有时候还会流眼泪。
长大了后,她再去寺庙感觉还是一样,只是感觉没小时候那么强烈,依然不喜欢去寺庙,也不喜欢见到和尚尼姑这些人。
萧谨却不同意,“一起去。”
他怕这姑娘在外面惹事,还是跟在身边放心些。
颜明玉扁了扁嘴,跟管家公一样,难怪把四个弟妹养成傻乎乎的。
骡车走了一整天,颜明玉股都颠痛了,终于到了余杭城,比青阳城繁华多了,城池也大,店铺林立,还有不少南来北往的客商。
在余杭城宿了一夜,第二日用过早饭,萧谨带颜明玉去拜见无缺大量,灵泉寺在余杭城城郊,翠微山的半山腰,是当地有名的寺庙,香火旺盛,每日都有不少香客来上香礼佛。
通往寺庙的路还算平坦,而且路面宽敞,应该经常有人维护,灵泉寺每年都有达官贵人前来上香,路自然得修好一些。
一个干干净净的小沙弥站在路旁等候,看着约十来岁,唇红齿白,眉清目秀,看起来特别有灵气,见到萧谨和颜明玉,小沙弥双手合十,礼貌道:“师父命我前来迎接二位。”
萧谨微微笑了,“有劳慧空师父了。”
小沙弥又行了礼,“不敢,二位请随我来。”
颜明玉稀奇地看着这小孩子,才十来岁而已,待人接物却中规中矩的,挑不出一点毛病,古代孩子果然早熟些,现代的十岁孩子还在吵着玩游戏呢。
慧空小和尚在前面领路,进了正门后,没走大路,而是走的旁边一条小道,骡车则被一个粗壮的和尚给牵走了,这和尚年纪不小,可对慧空却恭恭敬敬的。
颜明玉一路走,一路打量两旁风景,说不上特别美,但幽静雅趣,偶尔过来小住几日还是不错的,小道更加幽静,走了一段路后,出现了一片碧绿的竹林,清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暑意顿时消了,特别清凉。
慧空领他们到了一幢小院,院子里摆了很多盆兰花,看来这位无缺大师是爱兰人士,慧空走到一处厢房门前,高声叫道:“师父,萧公子伉俪来了。”
“请他们进来。”
屋子里传来清悦的声音,颜明玉很意外,她以为名满天下的慧空大师,少说得五六十岁了,可听声音好像还很年轻,顶多不会超过三十岁。
慧空比了个请的手势,“我师父让你们进去。”
萧谨回了一礼,抬脚进了屋子,颜明玉跟在后面。
屋子里有股很清淡的香味,不是檀香味,是兰花的香味,屋子一角摆了盆盛开的夏兰,洁白的花朵如玉一般,香味清淡怡人,比很多寺庙浓郁的檀香味好闻多了。
“请坐。”
颜明玉顺着好听的声音看去,这一看便失了神,哎呦喂……这是和尚?
老天爷真瞎了眼,怎么可以让这么美的男人当和尚?
太浪费资源了嘛。
眼前的和尚看不出年纪,既有三十岁的稳重,也有二十岁的朝气,还有一双干净如婴儿的眼眸,长身玉立,面若冠玉,颜明玉词汇有限,只能想到芝兰玉树一词,这个和尚完全就是照着芝兰玉树长的,而且他的耳朵还又大又厚,难怪是天选佛子。
“咳咳……”
萧谨咳了几声,悄悄扯了下颜明玉,心里却涌上了浓浓的酸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