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司辰故意向西市令柳文才透底,之后两天,他都没用动用武侯去抓捕马人杰等人。
他在钓鱼。
希望柳文才将假消息转告给郑家,然后郑家有所行动。
只要郑家敢出手,他就能顺势将郑家拉到西市这潭水里,将其正法!
打掉一个马人杰算什么,打掉幕后真正的罪魁祸首——郑家,才是司辰最想做的。
然而,这两天,司辰派出大量便衣武侯,去监视西市,去怀远坊,去蹲守永兴坊郑府,都无发现。
郑家没有杀马人杰或任何一个“行霸”灭口;也没有通过其在朝廷的势力打压司辰;更没有转移资产,举家跑路什么的……
好像西市目前发生的一切,都与它无关一样,什么都没做。
“老狐狸!”
由此,司辰知道,郑家的家主一定是个能够审时度势,且很沉得住气的人。
司辰不准备等了。
明天一早,他就调动西市所有武侯,前往怀远坊,平了忠义堂,拿下马人杰!
晚放衙(下班)。
赵信率领二十名执杖武侯,护送司辰回府。
因为现在是办理西市重案的特殊时期,司辰作为西市武侯的最高统领,安全必须得到保证!所以,每晚都会有一名队正和二十名武侯,在司辰府执勤护卫。
晚,距离宵禁还有半个时辰。
赵信全副甲胄,走进屋内禀告道:“旅帅,后门处来了一个马车队,有个文士模样的中年人,领着几个仆从,想要入府拜见你!”
“哦,走后门吗?”
司辰闻言,淡淡一笑,随即道:“打开后门,放他们进来。”
司辰自己亦来到后院花厅,准备在这里接待这几位走后门的客人。
只见赵信领了几名武侯前,将府邸后门打开,外面先走进来一位身形高瘦的中年文士,穿着深青色长衫,颇有仪表。
他的身后,跟着几个蓝衣小厮。
中年文士走进后院后,将道旁一撤,让出路来。而后他对着门外一招手,一辆辆装有车厢的马车,便陆续从外面驶入府内。
足足有十五辆!
司辰的府宅,是前隋太师申国公李穆宅,占地很大,后院很宽广。然而排下这十五辆马车后,也不剩多少空地了。
“草民徐三友,拜见武侯卫司旅帅!”
中年文士自来熟地走到花厅前,立于石阶下,向坐于厅的司辰行礼。
“徐三友?”
司辰不知道这个名字,直接问道:“你是谁,深夜拜见本旅,所为何事?”
徐三友再次躬身道:“徐某现为忠义堂的管事,受马堂主所托,特来拜访司旅帅。并带薄礼,不成敬意,希望忠义堂能得到司旅帅的友谊。”
“原来是忠义堂的人。”
司辰冷笑一声,不屑道:“你们马堂主未免高看自己了。得到本旅的友谊,他配吗?”
一个做尽恶事的堂口老大,妄想和从八品的武侯卫旅帅做朋友,真该撒泡尿好好照照自己。
徐三友听了此言,半点也不恼,镇定地笑道:“请旅帅听徐某将话说完。”
“打开!”
他向后一挥手,身后几名小厮立刻跑到一排马车前,将马车厢的两个前门打开。
映入众人眼中的,是堆满整个车厢的铜钱。
开元通宝!
紧紧实实地码满了整个车厢。
几个小厮手脚不停,连续打开十四辆马车,里面全堆满了崭新的、一串串的铜钱!
在火把下,闪着诱人的光泽!
赵信及布防在后院的十名武侯,呼吸声都变粗了。
他们,几时见过这么多的钱!
司辰眸光微沉。
马人杰还真舍得,清家底了吧?
便是当朝一些国公家里,也拿不出这么多铜钱来。
“这里一共有六万贯钱,只是马堂主送给司旅帅的一点心意。”
六万贯铜钱,价值一万两黄金!
不过长安富户都喜欢窖藏铜钱,对于黄金倒不那么热衷,所以六万贯铜钱在长安的实际价值,要大于万两黄金。
徐三友淡笑着,再次挥了挥手,一名小厮将最后一个马车门打开。
三个身着白纱裙,体态婀娜的妙龄少女,从车厢内盈盈走了下来。
她们携手而行,乖巧地立在厅前台阶下。
看去只十四、五岁的年纪,都是绝色,面容竟然十分相似;但气质又各不相同。
徐三友笑着从旁介绍道:“此三女乃是一胞三胎,长相完全一样,但气质有所差异。大姐冷傲,二姐温婉,三妹灵动,各具风采。”
“都是绝色处女,堂主好不容易搜罗到,特献给司旅帅怜惜。”
“咕噜!”
一名武侯忍不住发出了吞咽口水的声音。
“金钱,美女。”司辰从席起身,缓缓走到厅门外,站在台阶,居高临下地看着徐三友,淡笑问道,“还有吗?”
徐三友见司辰终于起身出来,而且面带笑容,以为这两样东西已经打动了司辰,心底轻吁了口气。
现在,距离他此行功成,就差一把火了。
“当然还有!”
徐三友拍拍手,三名小厮从方才三胞胎姐妹待的那个马车厢中,小心翼翼地取出三个托盘。
都用红绸盖着。
徐三友没有废话,直接掀开第一个托盘的红绸,里面是一叠账目样式的东西。
“这是西市最大的,也是最好的酒楼——胡月楼的地契和房契,马堂主托徐某将它进献给旅帅。”
第二个红绸掀开,里面是两方秤砣大小的极品羊脂美玉。
“稀世美玉,只有旅帅这样的英雄豪杰,才配拥有。”
徐三友巧妙地拍着马屁。
司辰点点头,这两方美玉,个头再大些,就赶和氏璧了。
他意味深长地笑着道:“没想到忠义堂如此富有,只怕和珅都没你们会赚钱。”
三、四年的时间,搜刮了这么多,巨贪和珅都要自叹不如!
徐三友不知道和珅是谁,他也不敢问,只笑着附和道:“司旅帅过誉了!忠义堂此次舍尽资产,都是为了表达对旅帅的诚意。”
“马堂主本人更是舍尽家财,从波斯国购得一件旷世珍宝,献给旅帅。说句大逆的话,便是宫廷之中,也未有此等宝物。”
徐三友笑着,小心地取下第三个托盘的红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