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方的改良是一个大学问，市面上流通的丹方大多是一些普通货色，中规中矩，谈不上错，但和大门大派或者修真世家珍藏的一些丹方相比，就显得极为简陋了，不论是成丹率，还是最终炼出来的丹药质量。

就比如最简单的提灵丹，虽然人人都知道提灵丹的丹方，普通的丹师入门也都以能否炼出提灵丹为标准，但一些高等丹师，都有自己的一套丹方，只要稍微减少提灵丹中康灵草的含量，再多加一些秘金果，就可以大大提高成丹率，这些便是那些普通丹师不知道的了。

丹方的改良需要一代一代积累，还有大量药材的实验，普通人也很难负担得起这个消耗，在灵云峰，普通的入峰弟子学习的都是未改良前的丹方，等到完成灵药基础，丹理基础等课业，才会拜师，然后由师父引导考虑丹方的改良。

如双叶一般，如此年纪就意识到了其实丹方并不完美，还有很大的改良空间，并没有多少人。

“你实验过了吗？”如素问道。

“没有。”双叶摇了摇头，“我一想到这个问题就来找大师姐了。”

“以后再想到此类问题都要先来找我。”如素道，“炼丹并不是一个安全的事，需要找有经验的师兄师姐在一旁看护。”

“是。”双叶听话的点了点头。

含玉抱住如素的手臂，撒娇道：“师姐用过午膳了吗？我们一起去啊，下午师姐正好可以帮双叶师姐看看。”

“我今日还有事。”如素看了看日头，一时没注意，竟然耽误了不少时间，不过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你们先去用午膳吧，双叶的想法很好，我今日回去会禀明师尊，若是可以实现，不会少了你的奖励的。”

“是。”双叶低声道，“那我和含玉就不打扰师姐了。”

如素看着两个师妹，笑着走远了，在她身后，含玉恨恨的咬了咬牙：“大师姐还真是关心那个瘟神，竟然连丹方改良都不感兴趣。”

含玉出身一个不大不小的修真世家，族中自然也有一些长辈们总结的丹方改良之法，双叶不过一个小小的坐照修士，即便再天才也想不到如何进行丹方改良，这水灵果中和火灵果之法便是含玉的祖父提出来的。

“无妨，”双叶微微一笑，“我们不行还有其他人，总有一个人能行。”

……

也许是换个地方的缘故，秋意寒昨夜睡的并不好，今日一早便醒了。

灵云峰上有一条极品火灵脉，即便是清早，秋意寒也没有感受到一丝凉意，她意识到自己现在不在紫御峰了，彻底清醒了过来。

窗外有叽叽喳喳的鸟鸣传来，秋意寒推开窗，一只小黄鸟蹦蹦跳跳的停在了窗沿上，歪着头冲她“啾”了一声。

和空无一物的紫御峰不同，灵云峰是有活物的。

不知道心里是个什么感觉，也许是太久没有见过如此鲜活的生命，她伸出手摸了摸小黄鸟的小脑袋，软软的，手感挺好。

如素昨天说今天中午才会来，她得找点事情打发打发时间，秋意寒站在窗边，暖风吹来，全身经脉都像被浸在温暖的灵力里面，没了之前的酸痛。

确实是个适合她修养的地方。

就是不知道师父是用什么和灵云峰峰主换来的了，她记得灵云峰峰主一直不太喜欢她，连带着灵云峰上上下下都不喜欢她。

或者说，整个玄派就没有人喜欢她。

秋意寒关上了窗，重新回到只有自己一个人的世界，该干点什么呢，她半躺在美人椅上思索着，最后拿出一本彦卿给她找来的散修游记看了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流逝，秋意寒面无表情的将书扔回储物袋中，已是正午时分，如素该来了。

秋意寒从午时一直等到申时才看到如素缓缓而来的身影，她的身旁还跟着一个没见过的灵云峰弟子。

如素看到她连忙迎了上来，抱歉的道：“今日师弟师妹们的问题着实太多，一时脱不开身。”

昨日她让他们大师姐等了一上午，今日他们就让她等了一下午，是希望她有什么反应呢，看到那个小弟子挑衅的目光，秋意寒垂下了眸子：“无妨。”

“进来吧。”她让开了一条路。

如素摸了摸那个小弟子的头，和秋意寒一同进了小阁。

“你是不是很喜欢摸别人的头？”秋意寒突然问道。

如素怔了怔，看了看自己的手，好像？是这样的？她有些疑惑：“怎么了？”

“没什么。”秋意寒决定今晚要洗个头。

如素开始为她诊脉，良久没有说话，秋意寒道：“如何？”

“你的经脉……”如素有些迟疑。

“经脉尽毁而已。”秋意寒淡淡的道，她微微抬起眸子，“怎么？好奇为什么我还活着在吗？”

如素低声道：“只是没想到传言是真的。”

玄派上上下下都说秋意寒身体不好，很多人都认为那是秋意寒找的理由罢了，不想接门派任务，不想早起，不想……凡是他们不想做的，而秋意寒也确实不用做的，他们觉得那是理由。

总而言之，她就是装的。

身为彦卿真人的徒弟，怎么可能身娇体弱呢？

更不可能是个经脉尽毁的废人。

但脉是如素自己把的，由不得她不信。

“只要能维持现状就行了。”秋意寒淡声道，她自己的身体她自己知道，经脉尽毁，若不是这些年师父拿各种灵药给她温养着，她这具身体别说像现在这样行动自如，怕是连动一下指头都困难。

何况——

“你的经脉之前是不是受了寒气侵蚀，所以才要来这火灵气聚集之地养着。”如素道。

“之前云洛强破紫御峰大阵，我不慎掉入了寒潭。”她淡淡的道。

原来如此，如素点了点头，怪不得她在秋意寒的脉象中感受到了丝丝缕缕的寒气，秋意寒又经脉尽毁，体内没有灵力运转，无法将这寒意驱逐出去，只能靠火灵脉散发出来的温和灵力一点一点浸入经脉，将寒气驱除。

以秋意寒现在的经脉情况，任何一点外来的药力都会加重她的伤势，何况火灵力又一向狂暴，这样虽然慢，却十分稳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