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知道了秋意寒发现了他，那人也没有再继续隐藏。

黑暗如水一般波动起来，一个人影渐渐显现出来，他轻笑了起来：“斐然倒是没有告诉我，何时外门出了你这样的人物。”

季斐然！御灵峰峰主李长风十年前收的小弟子。

秋意寒想起那个站在柏寒身边的青年，就是他吗？因为齐玉衡拒绝了李长风，所以对他怀恨在心，甚至找人要杀他？

“你是何人？”秋意寒不动声色，手中却悄无声息的多了几张符纸。

“呵呵，”那人轻笑，黑暗中，有剑出鞘的声音，“可惜了，本来不想动你的，现在只能连你一起杀了。”

剑光乍现，如一湾春水荡漾而开，秋意寒之前布的防御阵纹显现出来，却被剑光搅碎。

不是御灵峰的人。

御灵峰专修五行术，不会有人有如此锐利的剑意。

九雀折扇在一瞬间挡在秋意寒的面前。

“当——”

剑锋和扇面撞在一起，清脆动听。

秋意寒的眸子暗了暗。

那人看到扇面上栩栩如生的几只朱雀，瞳孔缩了缩。

秋意寒没有再给他出手的机会，一直握在手中的剑符飘起，锋利的剑气扫过，轻松的洞穿了他的胸膛。

一招致命。

血从他的口中冒了出来，秋意寒终于看清了他的模样，一个十四五岁还算清秀的少年。

瘦小的身影轰然倒下，他怔怔的凝视着少女，努力想说出一句完整的话：“你——你是——”

漆黑的眸子中渐渐涌上金色，幻颜丹的药效逐渐褪去，一张整个修真界都再熟悉不过的脸显现了出来。

秋意寒伸出白皙的手，替他闭上了那双不甘的眼睛，叹息一声：“可惜了，我本来也不想杀你的。”

身后的齐玉衡突然哼了一声，秋意寒的身体僵了僵，猛然回头，少年还昏迷着，只是眉头皱了起来，似乎梦到了什么不好的事情。

秋意寒盯了他一会，确定没有醒来的迹象后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好不容易救回来的人，她暂时还不想杀。

秋意寒重新吞下一枚幻颜丹，端详着地上的少年，坐照九层，正好卡在白玉境的最高线之下，骨龄十五，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实力，天赋必然不弱，剑术精湛，必是从小练习。

甚至，他养出了剑意。

这样的人若是在玄派，只有可能出自上玄峰。

秋意寒皱起了眉头，虽然她一向不喜欢上玄峰那群剑修，也不得不承认，若论玄派谁最不可能，上玄峰必定排第一。

那群剑修脑子不会转弯，一向直来直往，对这种阴谋诡计最是不屑。

她虽然不是剑修，但毕竟有个修真界第一剑修当师父。

若他不是上玄峰的人……那便不是玄派的人了。

这样的人，却能进入白玉境中……这次试炼由柏寒负责，他不可能不知道，只能说他大半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

长风峰主的小弟子的面子还是要给一给的。

一个坐照九层的人，也确实可以在白玉境横着走了。

如果不是遇到了她的话。

可惜了，若是他没有看到九雀折扇，她也不会杀他，抓起来回头当个威胁柏寒的把柄也挺好。

秋意寒不着边际的想着，一边一把火处理了尸体。

善后完毕，看到还晕着的齐玉衡，秋意寒叹了口气，又往齐玉衡口中塞了颗丹药。

……

齐玉衡醒的时候就看到身旁的少女在注视着自己，他下意识低头，看向自己的胸口，那里只有一道浅浅的痕迹了，仿佛之前的一剑穿心只是一场梦。

“你昏迷一天了。”秋意寒道，“如果觉得没问题了，我们就该走了。”

不知为何，看着秋意寒的目光，齐玉衡硬生生咽下了一肚子的话，点了点头：“好。”

秋意寒站了起来，身体晃了晃，她扶住了山洞的墙壁，闭了闭眼，她拿出了一枚雪白的丹药吞了下去。

“走吧。”

走出山洞，齐玉衡才发现他们竟是在一个山谷之中，周围群山耸立，这个小山谷仿佛与世隔绝，和他遇险的地方完全不一样。

是耀玉把他带过来的吗？

只是他们不过是坐照修士，没有人可以御器，耀玉是怎么一夜之间把他带进这个山谷之中的呢？

似乎是知道他的疑惑，秋意寒道：“我有一个飞行法器，用灵石就能催动。”

“又是先祖传承？”

秋意寒看了他一眼，显然是默认了这个说法。

世家弟子也确实不缺灵石，齐玉衡默默的将所有疑问咽了下去：“那我们现在去哪？”

“去找白玉果。”秋意寒淡淡的道。

顺便等着季柔主动来找他们，她垂下了眼眸，这般想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