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岚梳洗完毕,又重新拿起眉黛在眉梢处勾了两下,使眉梢微微挑起,这才满意的站起身。
彭氏递上手让景岚扶着,又看了看景岚娇艳若桃李的面孔,轻声说:
“人逢喜事精神爽,娘娘今天看起来简直如天仙下凡一般,王爷等会儿醒了一定看着喜欢。”
景岚含笑嗔了一眼彭氏,低声说:
“不许胡说,你亲自去小厨房盯着,按照我的方子把早膳准备好,等王爷醒了就端过来。”
“是,娘娘,老奴一早就把东西准备好了。”彭氏会意的笑笑,将景岚送到卧房门口,自己转身出去了。
景岚回到卧房坐在床边的锦凳上,含笑看着慕云庭如玉雕般精致的面孔。
慕云庭翻了个身脸朝外,身上的锦被从肩膀上滑落。
景岚正要伸手去替慕云庭盖被子,一只白色的胖猫忽然飞窜而至,在她素白的手上抓了一把,然后蹲在了慕云庭的身旁。
景岚的手被抓出了几道血印子,那只白猫还冲着她龇牙咧嘴的示威,她又怕白猫吵醒了慕云庭,疼得眼里含了泪水,咬着牙就要朝白猫打过去,想把白猫赶出去。
白猫冲着景岚嘶嘶的叫,慕云庭立刻睁开了眼,他像看陌生人一样的看了景岚片刻,好像才终于明白了自己身处何地。
慕云庭翻身坐起,把白猫护在了怀里,原本有些迷茫的眼神已经冰冷一片。
景岚愣住,忙收回要去打白猫的手,眼泪挂在眼眶上欲落不落,一副委屈至极的模样。
慕云庭低头看了一眼自己只穿着白色里衣的身体,眼睛里闪过一丝愠怒,他把雪奴放到地上,冷声问景岚:
“谁让你们脱本王衣服的?快给本王把衣服拿过来。”
景岚慌忙站起身,泫然欲泣道:
“王爷,您喝醉了,妾身怕你睡得不舒服,所以……”
“本王说了让你把衣服拿过来”慕云庭眼里已经含了怒意,大声说完之后,侧身让开一步离景岚远了一些。
景岚的眼泪哗哗地落下来,她长到二十岁,也从未有人对她说过一句重话,更何况眼前的人还是慕云庭,她一心想着要比翼双飞、白头偕老的男人。
景岚见过慕云廷两次,一次是他去武安侯府,令洛邑城万人空巷。一次是在长公主府,慕云庭对庄王妃程雪心极其温柔呵护。
景岚此后幻想过无数个自己和慕云庭在一起时的情形,唯独没想到会是今天这样。
外间等候的燕儿早就被惊动,她不敢进来,飞快的跑出去叫了彭氏来。
彭氏慌慌张张的奔了过来,陪着笑脸对慕云庭说:
“王爷,您昨天喝醉了,娘娘守了你一夜,也是累着了。您别生气,奴婢们这就伺候您梳洗。”
彭氏说的时候,燕儿已经拿了慕云庭的衣服过来,她战战兢兢的把衣服递到景岚手里,自己忙躲到了一边。
景岚不擦脸上如玉的泪珠,微笑着走到慕云庭身边准备给他穿衣服。
彭氏在景岚举起手的瞬间,就看到景岚手背上的几道血痕已经渗出血珠,顿时感觉如五雷轰顶,自己奶大的小姐可是连一丝头发丝的罪都没有受过,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弄伤自己的主子。
彭氏眼神急转,就看到了趴在床角绒毯上的白猫。慕云庭甚少出门,出门也没带过雪奴,所以彭氏和景岚等人此前都并不知道慕云庭养着一只白猫。
彭氏只当雪奴是哪里跑来的野猫,当即朝雪奴扑了过去,还咬着牙骂:
“哪里来的野猫,敢伤了娘娘,合该抓去打死。”
慕云庭衣服还没穿上,见彭氏要去捉雪奴,忍了半天的火气当即就爆发了,他一把从景岚手里夺过自己的衣服,飞起一脚把彭氏踹翻在地,然后抱起雪奴冷笑道:
“这是本王养着的雪奴,你这个老东西有几条命敢来动它?”
彭氏被慕云庭踹得撞到床柱上又倒在地上,疼得呼天喊地的哭起来。
慕云庭冷眼撇了一下景岚,一手拿着衣服,一手抱着雪奴大步往外走去。
景岚悲伤的叫了一声“王爷”,提着裙角就往外追去,慕云庭却已经头也不回的走远了。
着急等在外面的天池和无介、无劫看到慕云庭一脸怒气的抱着衣服和雪奴出来,都差点儿没忍住笑。
慕云庭冷眼看向三个属下,无劫和无介赶紧跑上去给他穿衣,天池了也正了神色,站在慕云庭身边把程雪心被接走了的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慕云庭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把雪奴递给无劫,快步往远处而去,天池也忙跟了上去。
慕云庭和天池一路快马到了宫城门口,守门的侍卫看见慕云庭脸若寒冰,吓得问也不敢问一句就把宫门打开了。
天池下了马疾奔,慕云庭依然策马扬鞭往勤政殿飞奔而去。
除非有紧急军情,否则在宫内策马是大罪。宫人们惊慌的往宫道两边躲避,待看清楚白马上的人是庄王慕云庭时,也就不觉得多奇怪了。
柳元杰守在勤政殿门口,远远的看到慕云庭飞驰而来,苦笑着低下了头。
慕云庭咬着牙翻身下马,扬起马鞭就往柳元杰的身上抽去,柳元杰身后的侍卫飞快的跑进勤政殿里报信去了。
柳元杰低头跪在地上,任由慕云庭在他身上抽了十几鞭子,却一声也不吭。
“说,你把王妃送到哪里去了?”慕云庭手里的马鞭指在柳元杰的额前,柳元杰身上的衣服已经被抽破了好几处。
“微臣只是把王妃送到了码头,接应的是谁、会把王妃送到哪里,微臣一概不知道。”柳元杰闭眼答道。
“柳元杰,我告诉你,如果王妃有一点闪失,本王一定会要了你的命。”
慕云庭咬牙说完,又飞起一脚将柳元杰踹翻在地,提着马鞭往殿内走去。
赵庆和刘忠一起往外迎接,被慕云庭接连推到了一边,刘忠看着慕云庭扬长而去的背影,低声对徒弟赵庆说:
“快去叫太后来,这祖宗也就太后的话还能听几句。”
赵庆点头,抱着佛尘飞快的往外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