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商殷夏与商无书!
戏青潭示意戏红豆千万不要出声,戏红豆惊恐的抿着嘴点头。
“没有?”商殷夏眼神阴狠挑眉。
“……我的错,是我错了。”商无书跪在地上低声开口,左脸上有两个清晰的巴掌印。
戏青潭心中受到了极大的冲击,这怎么可能!
“谁?!”商殷夏突然转头狠狠地看向戏青潭二人。
戏青潭心脏骤缩,呼吸一窒。
她与戏红豆并未发出声响,商殷夏的武功,果然名不虚传。
“过来。”商殷夏阴森森的盯着二人开口。
戏青潭肯定,她如果现在转头离开的话,商殷夏一定会让她二人命丧于此。
平缓呼吸,手牵着戏红豆,戏青潭走到了商殷夏二人跟前。
戏红豆感受着戏青潭手掌的温度,奇迹般的不再颤抖。
一片红黑色晃过,戏青潭和戏红豆瞳孔剧缩。
就这么,要死了吗。
然而,
“混账!你敢对我动手!”商殷夏暴虐的声音响起。
商无书的身影不知何时拦在了戏青潭二人的身前。
戏青潭缓过神眨了眨眼,商无书的身手,竟也如此好,能够拦住商殷夏。
戏红豆感觉眼前一阵发黑,若不是戏青潭牵着她,她怕是要瘫在地上。
“二哥,他们只是两个女子,放过她们吧。只要我不承认,不会影响到您的。戏家要是在这没了两位小姐,华王府和戏家一定会查个彻底的,您也有危险。”商无书卑微恳切的开口向商殷夏央求。
“你对我出手。”商殷夏没有理会他的话,而是一双妖异的凤眸紧盯着商无书,没有什么情绪的陈述到。
商无书愣了一下,跪了下来。
“兄长……”
商殷夏突然暴躁,一脚踹在商无书身上,开口到:“谁是你兄长,你个贱人生的杂种!”
商无书眼色灰暗下来,是他想多了。
商殷夏冷冷的扫了一眼戏青潭二人,转身离开。
“是…是我的错……”
商无书觉得喉咙有些哽咽,他错在是和淑公主生出来的,是……
畜生,商无书暗骂自己。你不清楚你母亲把大哥二哥害得多惨吗,有什么资格在这里抱怨。
戏青潭默默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商家这对兄弟,实在是,大出她所料。
商无书站起来,整理好衣袍,作揖开口到:“让青潭姑娘,红豆姑娘见笑了。今日之事请二位姑娘千万保密,不然恐有祸事。”
戏青潭讶然,即使商无书的脸上还有商殷夏留下的巴掌印子,却比方才宴席上更加飘逸出尘,举世无双。这大概就是人格魅力吧,仿若身上有光芒,令人肃然起敬。
“今日我更衣归去,一路通畅,途中未有所见。”戏青潭开口,微笑致意。
“多谢姑娘了。”
“公子之举,我敬佩万分。”戏青潭开口说到,目光清澈。
商无书吸了一口气,开口:“多谢。”说的万分诚恳,字字沉重,仿佛她说的这句话帮了他天大的人情
她懂,所以才这么说。
商无书,真的让人敬佩。
戏青潭牵着戏红豆继续向前回席,却没注意转身时,戏红豆流连于商无书的眼睛闪烁着光芒。
回来时,众贵女们都吃的差不多,该散的都散了。戏青潭没打算在这用膳,找到戏紫钗,准备离开。
覃玉珂走了过来歉意的开口到:“青潭,实在是抱歉,没让你用上膳,还让你看到了那样的事。”
戏红豆吓的一个激灵,险些惊呼出声,兰舒郡主怎么会知道!
戏青潭神色不变开口说到:“无妨,没有人出事就好。”
显然覃玉珂说的是厨房走水的事。
覃玉珂万分歉意的送戏青潭出了门。戏安年惊愕万分的看着出来的戏紫钗和戏青潭,怎么大妹的手会包扎起来,二妹怎么换了身衣服,连戏红豆也是魂不守舍,裙边竟然还沾了些土。
连一向不抬头的戏安延也抬起头有些茫然的看着三人。
“大哥,回家吧。”他人门口也不便多说些什么,戏安年迫不及待的离开,准备到家再询问发生了什么。
背后,刚从府邸出来的高慵依靠在门口的石狮上,略微皱眉看着戏青潭离开的背影。
戏府。湫玉堂。
戏青潭将事情一一讲给了戏时运和周元夕。
当然,略过了商殷夏和商无书。
戏时运和周元夕听了皆是不悦,一双女儿去华王府做客,结果回来成了这样,怎么能不埋怨华王府。
好生询问安抚了三人后,就让她们各自回去歇息了。
回到闻怀苑后,侍书侍琪二人又是把侍琴侍画二人一顿数落。侍琴侍画委屈,这也不能怪她们,她们又没进去华王府。
回到房间用了膳后,戏青潭靠在塌上回想今日的种种。
她之前与这些小姐并无恩怨,而这件摔茶事件发生在席上男子走后,依她所猜测,极有可能是某位贵女对高慵心生爱慕,从而妒忌于她。
麻烦。
很有可能她以后就要与这个麻烦男人成婚,今日宴上她亦没发现什么令她心动的少年,也没见高慵打量过除了她以外的少女。
唉。
今日发生的事颇多,她也有些疲累,天刚黑,这会儿就有些昏沉了。
看了会儿话本子,饶有兴致的阅过话本子里那些蒲苇磐石的情爱,就准备梳洗入眠了。
侍书吹灭了蜡烛,悄悄的走回了外室。
戏青潭很快进入了梦乡。
心里清静,所以无烦忧,自然入眠极快。
第二日,清晨。
一大早华王府就送来了兰舒郡主的帖子,约戏青潭戏紫钗明日秋游。同游的还有高慵,商无书,唐喻酒,唐喻逍,徐朗,徐玥。
戏青潭看着这几个少年的名字,笑了笑,真是好有面子,这算是覃玉珂给她们的“赔礼”吗。
戏青潭和戏紫钗当然是接下了。
午饭过后,戏青潭邀戏紫钗一同去街上为明日的见面买些礼物,虽然是覃玉珂请客,但总归要带点东西以示心意。
戏紫钗没有应邀,说是身子实在疲惫,就不与戏青潭同去了,晚些会让婢女跑腿代买,让她不必操心。
戏青潭没有什么不悦,这也是可以料到的,便只带了侍画一人出门。
东市,庆元街。
商贩们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百姓们来来往往熙熙攘攘。
戏青潭带着侍画先来到庆元街的百年老字号“迎来果铺”称了些蜜饯果脯,瓜子之类的小零食。
随后带着侍画往“金玉楼”去了。
金玉楼是京城小姐夫人购买饰品衣物的首选之地,来往之女无不权贵。
金玉楼有三十多尺高,共四层。在这京城中除了皇宫之内,只有两个地方的高度能与之比肩。
一个是琼林街的“瑶台楼”,京城顶尖一流的贵族风流玩乐场所,据说其中的女子个个美貌无比,精致周到,令人流连忘返。
一个,在如今门可罗雀的蓉花街,一个废弃的梨园中,觞椿楼。
蓉花街曾经才是京城第一风流玩乐之街,后来因为顺天府的搬迁,附近很多热闹的街市逐渐冷落下来,其中就包括蓉花街。
蓉花街如今已被离顺天府更近的琼林街完全取代,清冷萧瑟非常与曾经天差地别。梨园这个曾经门庭若市的地方如今早已废弃,也不知在在哪个倒霉亏大发的冤大头的手里,觞椿楼这个名角荟聚,八方来赏的地方也再未开放过。
想着,戏青潭已经踏入了金玉楼的大门。
“戏二小姐来了,贵客快请。”
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女子一见戏青潭进来,便好忙迎了上来。
这是金玉楼专为京城贵女设下的“引选人”,也分三六九等,分别引导不同阶层的小姐夫人选买首饰衣物。
“戏二小姐今日想买些什么呢?”女子满面笑容的问到。
戏青潭开口到:“我想给两位好友买些礼物。”这里的“好友”,当然指的是兰舒郡主覃玉珂和威武将军府小姐徐玥,也就是明日除了戏青潭和戏紫钗赴宴的两名女子。
其实她还想过给高慵和商无书带些什么,给高慵是因为两人关系好,给商无书是为了表达谢意与敬意。但是一是有他人在场,怕引起不必要的误会,二是如果给高慵和商无书那么必然也得给唐喻逍唐喻酒和徐朗,否则难免有些不给三人面子,着实没有必要。私下给便好。
女子听罢开始向戏青潭推荐各种饰品,戏青潭打量着摆出的一应贵重首饰,心中已有想法。
几个首饰中有一个格外特别,是一个小巧的腰坠,一把金雕的小弓,饰以细碎各色宝石。徐玥自小在边塞军中长大,又身怀武艺,想来这个腰坠赠她应该格外合适。
戏青潭看上的另一个是镂空绞丝赤金镯,镯子的内部有两颗珊瑚珠,可在其中自由来回滚动,很是有几分巧趣。戏青潭准备将这个送给覃玉珂。
戏青潭点出这两个,“引选人”女子连连夸赞:“戏二小姐好眼光,这些里面属这两个最是精巧。”
戏青潭毫不在意女子的话,无论她选了哪两个,她都会是说这般吹捧之语。
“再带我看看最近的新裳。”
戏青潭打算为明日的秋游买一身新衣裙,纵然家里还有许多,但哪个女子会嫌自己的衣服多呢,更何况戏家也不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