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无度等人在楼喝酒时,穆星桥离开了一会儿,回来的时候带着一个让人意外的消息。
“田以耕又不知什么毛病,这一次金狮人设坛降服妖狐,他竟然下令任何锦衣卫不得出手!”
柯翠往法坛那里看了看,之前她也见到有巡捕司同僚的身影,但很快就全部消失了。
不过她还不知道,是掌印太监刘锦嫌巡捕司碍事,让他们离开了。
锦衣卫指挥使田以耕不让手下插手,倒是有其它原因。
林无度想到,可能是白阁山与他有接触,通过贿赂和示好让田以耕不要管这件事。
赵成兴大怒:“总有一天,田狗要被老子一棍子打死!”
按他想法,锦衣卫也应该抓住这个机会。如果金狮人真有本事,锦衣卫也该跟他联手,那妖狐岂能逃脱法网?
“田以耕虽然贪赃枉法,但我们不插手,也是一件好事。”
林无度想了一下利弊。
“说动田以耕不让锦衣卫插手的人,一定是不想让金狮有机会抓住妖狐。这背后的水太深,我们贸然进去插手,恐怕会引火身。妖狐也是手段狡诈,金狮这个番和尚,十有**对付不了它。
我们大可等这件事过去了,再设法降服妖狐。”
而且林无度虽然能操纵缚妖盘,但也需要多练习几次,才能发挥出最大威力。
不如先等着,金狮如果失败,妖狐也一定会伤元气。
锦衣卫便可有机会捉到妖狐。。。。。。当然,要在幕后黑手灭口之前。
几人说话,虽然都不避讳柯翠。
但柯翠是捕快出身,虽然心细,不过也豪爽痛快,没有太多花花肠子。
现在她的目光,全都被法坛那边的金光吸引了过去。
她好奇地问:“这是道术?我听说三百年前,太炎尚有不少懂道术的人存在。怎么才过三百年,就没有了?”
“三百年可不短啊。”
林无度忍俊不禁。
“你知道太炎建国三百多年,经历了多少场巨变,多少风俗更迭易代?光是要理清一个百年,就是要无数学者一起焦头烂额的大工程了。”
穆星桥也同意:“金刚寺那种千年大派,在太炎之前就如一个小王朝。然而强大如它,历史被攻破寺门的记录也有好几次。最严重的一次就是三百多年前的妖帝杀僧焚寺买佛头,无尽大火烧了整整三个月还没完。最后灰烬像大雪落下,把整座山染成了白色。
再如我们太岳山,过去也有道术传承。但三百多年历经磨难,非但有门内互相争权夺利,还有一些大事如金池水竭、跨海讨东莱。。。。。。”
柯翠嘟起了嘴:“不讲了!反正说不过你们!”
太炎创建武会司,公然奠定了大门派的地位,减少他们的互相争斗。
但大派门内的争权夺利,却比以往更紧张激烈了。
尤其顶流门派,掌门之位贵如公侯。每一代掌门人甄选继承人,都是一场腥风血雨。
只要他们的动作没有太出格,朝廷一般也不会干涉。
在法坛之,金狮刚刚道术传音挑衅妖狐。
他料到妖狐没有准备,也不敢轻易出现。所谓挑衅,更多是做个样子。
在法坛下,宦官刘锦待在一处阴影之中,轻易不愿露面。
这时候,有个蒙着脸的中年人,匆匆在东厂番子的护卫下走了过来。
这人恭敬地说:“刘爷爷,老天师有件事请您帮忙。”
这个中年人,表面也是天京城内富翁。然而实际,一直是白阁山通风报信的信使。
“什么事啊?咱家现在可是忙着皇的事呢。”
刘锦瞥了他一眼,语气似乎有些不耐烦。
中年人又行一礼,十分谦卑地说:“也不是什么难事,就是待会那西土贼秃对付妖狐的时候,还请爷爷不要出手。”
白阁山知道,刘锦以大内童子功证得宗师之境。实战的时候,就算面对武圣都有支撑之力。
“渍渍,这可难倒咱家了。”
刘锦面露笑容,却没有任何笑声,看得白阁山的信使身一阵森森冷意。
“那妖狐,也是朝廷要的案犯。如果我看见他,是不是该给他一掌,送他归西啊?”
信使擦了擦汗:“刘爷爷开玩笑了,您干儿子拜入江南一刀派,我们白阁山也是帮扶不少。听说今年,您家这位小爷也到游历江湖的惯例时候了,这可不是更需要人帮衬了吗?
老天师说了,不管刘爷爷答不答应,都要帮您家小爷到底。”
这番话软硬兼施,刘锦也不愿得罪老天师,眯起的眼睛里也有了几分退意。
他的这个干儿子,也是年纪大时才拜入家中的,也算老年得子。刘锦对他喜欢得很,也需要白阁山等势力,照顾一下这个儿子的前途。
“好,老天师还是那么仗义,这份忙我肯定知道该怎么帮。”
皇帝叫他来,主要也是看住金狮。
至于能不能杀妖狐,也就全在刘锦一人的现场判断。
时间又过了一段,金狮的无黑鸦曼陀罗也不久将完成。
他再度以法传音:“妖狐!你敢与本尊一战吗!“
以法传音,震耳欲聋,就连法坛周围原本种植的柳树都应声折断。
金狮人背后的卍字图像转如圆轮,那个罗汉也举起手臂,一幅暴怒之相。
此尊罗汉,西土叫做吞狼尊者。其金光法相随着金狮传音,越发光芒万丈,灿如火燃。
被隔开在法坛外界的百姓,全部都看得目瞪口呆。
金狮人心中生出自傲之意。
太炎的百姓还是少了见识!
在他西土佛国的**会,众僧一起祈福祷法的盛况,是现在盛况的千倍不止!
千万僧众一起施放法术的情景,异香飘扬,天音环绕,那才是如同诸佛下界的盛况。
刚刚法术传音,妖狐依然没有回应。
但踌躇满志的金狮,已经开始觉得自己赢定了。
就算妖狐不来,只要黑鸦曼陀罗成阵,他早晚都能在京城找到妖狐。
金狮哈哈大笑!
“妖狐,果然不敢出来!”
笑声一出,法坛金狮的一个番僧弟子,忽然回头道:“我早就在这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