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家庄园……
唐九卿回到房间找到医药箱,在坐在沙发上的男人面前蹲下。
“糖糖,这些小事交给佣人去做就好了,我这点小伤没关系的,一点儿也不疼。”
薄凛声音放轻,一双狭长的凤眸一眨不眨的注视着面前的女孩儿,裹挟着极致的温柔。
“闭嘴。”
唐九卿连看都没有看他,小心翼翼的把包在他手掌上的手帕打开。
最后一层的时候,嫣红的血液掺着翻出的嫩肉黏在了一起,看起来触目惊心。
唐九卿受过的伤不少,但还是有些心疼他这只漂亮无比的手。
戴上医用手套,取出酒精,棉球和镊子,怒气在心中如同热浪一般翻滚搅动。
她尽量压抑住怒火,竭力掩饰到完美。
“我尽量轻一点,你忍一忍,很快就好。”
女孩儿长睫微垂,浓密且卷长,在眼睑下如同蝶翼一般落下了一层黯淡的阴影。
“嗯,有糖糖亲自给我上药,一点都不疼的。”薄凛的眸光愈发炙热,恨不得下一秒就将女孩儿牢牢的揉进体内。
她终究还是心软了下来,用着镊子极为认真仔细的用棉球蘸取适量酒精擦拭着伤口上血肉黏连着的地方,然后用了一截新的纱布细致的包好。
摘下手套,把东西都收好放进了医药箱,看了他一眼,起身就要离开。
“糖糖。”
薄凛突然拉住她的手,转过女孩儿的身子把她紧紧的抱进了怀里,目光里面倾泻而出的光华是剪不断的执恋和贪念。
唐九卿脊背笔直的僵住,独属于男性强烈的荷尔蒙弥漫出来,将她包紧,侵袭着她的每一寸神经中枢。
自从记事起,她还从来没有和任何一个异性有过这么亲密的接触。
“你做什么?”
几乎是同一时间,唐九卿压着焖燥拿开了搂在她腰上的两只骨骼分明的大手,危险的盯着他,眼神中带着一丝警告。
薄凛微愣,他没有想到小丫头对他的抗拒力居然这么深,以至于毫不犹豫的推开他,她就这么讨厌他吗?
那为什么还要对他说那些话,又为什么还要在薄家老宅里不顾一切的保护他?
菲薄的唇瓣抿了抿,清冷如烟的眉峰缓缓舒平,压抑着渴望,微叹口气,沙哑的嗓音低沉磁性,“糖糖,我们两个以后是要在一起的,难道你一点都不喜欢我?”
唐九卿面无表情,双眸微眯,沉吟片刻,不动声色的看着他。
她微扬着下巴。
语气依旧是孤高的凉薄,高冷的遥不可及,长睫敛着,半遮住了漂亮的凤眸,“有一件事我还没有和你说过,我不喜欢和别人有近距离的肢体接触,尤其是这方面。”
说完,拿着东西转身离开。
女孩儿的身影全部消失在楼梯口后,薄凛低着眸,说不出的失落。
双手握住不盈一握腰肢的火烫感仍旧在徐徐升温,难道刚刚都只是他急于求成了?
唐九卿把医药箱漫不经心的甩在床上,她低眸看了一眼自己的腰部,烦躁的要命。
去了一趟衣帽间,才知道原来今天早上还在的那些衣服此刻都已经全然换成了新的格局,基本都是她喜欢的风格和样式,她多看了两眼。
洗完澡后,她吹干头发,眼部周围如同有不明的东西肆意搅动,困意如同风暴般席卷。
她懒散的揉了揉眉心。
而后,取出两片速溶安眠药,和进了温水里,摇动几下,一口气喝了进去。
喝完躺在大床上,闭上眼睛小憩。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重新睁开眼,眼白处明显的布着几根鲜红的血丝,颜色深得像是染着血,眼圈青黑,困得要命,就是睡不着。
这种感觉简直能折磨死人。
艰难疲惫的又熬过了一晚,早早起床梳洗整理,旋即下楼吃早餐。
餐桌前,薄凛看了一眼神色恹恹的女孩儿,纵使看不清晰,却依旧不难看出她神色不太好。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
唐九卿抬头看了他一眼,也没有遮掩,实话实说,“嗯,经常这样,已经习惯了。”
薄凛有些心疼,但还是忍不住问道:“什么时候开始的?你这个年龄不应该这么早就遇到失眠这种问题。”
“不记得了。”她淡淡回答。
薄凛能察觉出来她语气里带着几分燥意,便也没有再问下去。
心口莫名其妙的有些堵,她还是没有把他当成自己能够完全信任的人。
低眸,喝了口沁人心脾的花茶,继续半生不熟的切割着盘子里的食物,这次没有再用唐九卿帮忙,吃的还算顺利。
见她漫不经心的吃着东西,想起什么,问道:“听说你之前在澜川读过几天高二,现在还想去吗?”
唐九卿懒洋洋的吃着三明治,半睁着眼皮,声音寡淡,“考虑考虑。”
她之前确实在那里上过几天学,但是觉得和那些同龄人在一起相处也挺没意思的。
玩不到一起去,更没有共同话题,反而觉得那些小孩儿都太乖了,不适合和她做朋友。
薄凛微微蹙眉,放下刀叉,语气严肃了几分,“你现在还小,最好留在学校里面多养养心性,和同龄人多一些相处反而对你更加有利无害,你才刚成年,不应该那么早的就接触社会,它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简单,过早接触进去很可能会适得其反。”
唐九卿一边吃着火腿一边认真的听着,心里却暗暗鄙夷他果然是年纪大了就爱说教,难道仅仅相差十岁就有了这么大的代沟?
见她心不在焉的点点头,薄凛继续不厌其烦的说道:“过几天我会找人帮你办好入学手续,你就可以直接以插班生的身份继续上课,那所学校离这里也不是很远,我会给你安排一个司机接你上下学,如果还缺什么的话随时和我说,我都会帮你安排。”
唐九卿有些头疼,只能快点敷衍了过去,“听你的。”
听到她答应,薄凛这才露出了一副满意的神色,笑了笑,“真乖。”
吃完早餐,薄凛依旧眯着眸子靠坐在客厅的沙发上,崔明站在旁边认认真真的给他读报纸,不知疲倦。
细碎的阳光洒进窗柩,映下了一大片浅淡松软的光晕,遮在男人的精致硬朗的半张脸上,黑色绸带下的双眼依旧神秘惑人。
皮肤极白,却并不显病态。
穿着唐九卿新给他买的白色衬衫,身上散发着成熟稳重的气息,夹杂着无形的寒气。
唐九卿则在别墅的杂物间里找了几本漫画书,懒洋洋的窝在沙发上看着,两个人这样还真有一种岁月静好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