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传什么了?”
英格拉姆道:“海神,听说过没有?”
“海神?上尉也相信这个吗?”
“我不相信,可我无法说服别人不信。”英格拉姆沮丧道。“有时候我自己都感觉有点儿不对劲。”
“中校的叮嘱还在耳边,上尉就要失去信心了吗?”
“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给我一点建议?”船舱里面响起悉悉索索地声。
“上尉,我只是一介女流当然,只要您想要,我一切都是属于您的。”
“我想听你的真话,我知道你可以给我最好的建议!”英格拉姆沉闷地喘息道。
女子沉默少顷,道:“这个时候您更应该出去安抚那些受伤的战士们,而不是待在船舱里面和我在一起。”
船舱里面微微一静,然后是上尉的低声咆哮:“我去安抚他们,可谁来安抚我?”
女子叹息问道:“您一直担心泰迪少校,现在却不担心了?”
“担心?可现在那些民夫死伤大半,最应该伤神的是他,而不是我!”英格拉姆试图冷笑,却很难笑出声。“出发的那一刻就交待了,我指挥战斗,后勤的事情他来负责”
“上尉,您真是这样认为的吗?”
“好了,我真不愿意想下去了!这个地方除了你,我不知道谁可以真的倾诉。你知道吗梦露,如果可以,我愿意和你一起,找个没有人的地方,生生世世活到老!”
“我说过上尉我的一切都是属于您的”梦露梦呓般地轻吟着。
深夜,快艇轻轻地摇动,寒风吹透了人心。
蓦然又是一阵嘹亮的喇叭声从临东谷那边传来:“伟大的海神啊!我们期待您的仁慈,可当恶魔来临的时候,我们更需要您的守护!伟大的海神啊!请赐予他们风暴!赐予我们一切反抗的力量吧!”
“海神说,众生都是平等的,她的爱本应该属于每一个脆弱的人。但人的内心往往充斥着自私,于是就有了傲慢、贪婪、、嫉妒等原罪,并施加在无辜的人身上,便成了她所不喜的罪恶!”
“但一切并未结束,黑暗终会迎来曙光,海神将为迷失的人们指明方向!卑微的人啊,不要被那些高高在上的屠夫们迷惑,撕开他们虚伪的皮囊,里面全装着罪恶!对于罪恶的人,海神将赐予最坚定的怒火,但对于渴望救赎的人,她永远心怀慈悲”
反复听着这些蛊惑人心的话,英俊的上尉站起身来,穿戴好自己的装备。
船舱外面传来敲门声。
“谁?”上尉迅速恢复了一贯的从容与自信,就好像之前那个沮丧而颓废的脆弱男人从未出现过,刚刚说的情话自然也都算不了数。
“花佛海。”
“你来做什么?”
“请战。”
“请战?”
“那些声音太蛊惑人心了,我们的军心十分不稳定。我想带人过去把那个钉子拔掉。”
英格拉姆走出船舱,面对这个比自己更俊美的炮灰,摆手说道:“他们占着地利,还有一座坚固的n堡垒,炮台也是完好无损的,极有可能埋伏了陷阱,晚上过去并不理智。另外我们的战甲今天战斗了大半天,也需要保养。”
“可是少校那边”
英格拉姆皱眉道:“少校那边怎么了?”
“他在船上置办了香案,带了一群人在那里祭拜海神”
“!”上尉那张英俊的脸瞬间扭曲。“走!带我过去!”
“就在远行三桅上面,进去就能看到。要不我就不去了吧,一会儿带帮人上岸偷袭?”
英格拉姆回头,深深地看着花佛海,认真说道:“佛海,我知道你为基地的真心,也知道你想争取功劳,竞争捍卫者的资格。放心吧,中校那边我一定会为你争功的,但至于这种明显送死的任务,就不要去了吧。”
“是,上尉!”花佛海敬了一个标准的军礼。
“伟大的海神啊!从今以后我就是您最勇敢的小弟!为您卖命!为您供奉!大把的妖精币!最漂亮的小妹子!可既然做了您的小弟,以后就不要打我了吧?小弟我没想攻打您的子民,小弟只是过来帮忙的啊,完全是他们误解了呀!您老不会误解吧?”
才刚踏上甲板,泰迪那懦弱的声音就已经传来。
远行的船舱里面点着香烛,旁边围了一大群民夫、船员、水手、炮灰什么的,甚至还站了一个捍卫者!随便一数就有百多人,这是要密谋n的节奏吗?
“少校!”
“哈?嘘”泰迪一惊,看见来的是英格拉姆,赶紧小心翼翼地凑过来,神神秘秘地说,“哎呀上尉,咱们小点儿声,别招惹海神他老人家了,招惹不得呀!”
英格拉姆的脸色阵红阵白,憋了多少天的怒火终于再不能忍,怒道:“少校!哪里有什么海神!我怎么没看见!”
“能看见的,还叫什么海神?”泰迪煞有其事地说。
“是啊是啊!是啊是啊!海神不可见,却无所不在!”一群民夫、船员和水手们议论说道。他们常年生活在海边,对有些事情还是比较忌讳的。至于那些炮灰和仅有的捍卫者,看见英格拉姆过来就没敢吱声了。
英格拉姆强忍怒气,大声道:“少校!我有事情单独向您汇报!”
“汇报什么,不能让我们先祭拜完?”
“情况紧急!”英格拉姆愤然说道。
“这里不太方便吧?”
“就在这里!”
到了这一步,再傻的人也知道两名高官之间应该是出了点儿问题的,与未知的神秘相比,还是眼前的怒火更难承担。围聚的人们纷纷散开。
“哎哎!别走啊!祭拜还没完呢!”泰迪试图挽留,却哪里留得住?也就不明所以的黑格丽尔家族三个人在一边呆着,似乎还搞不清楚状况。其实他们根本就是不知道往哪里去。在他们旁边,安德鲁爵士的尸体倒是被装扮得蛮好,几乎看不出被鲨鱼撕咬的惨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