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1390章:黯然与平定【二合一】(1 / 1)贱宗首席弟子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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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回溯到一个时辰前,即颐王赵弘殷不动声色取代了庆王赵弘信,却依旧请南梁王赵元佐以庆王的名义攻打皇宫的前后,那时,宫门的防守,仍然还在太子弘誉的手中。

直到魏天子手提着天子剑,在三卫军总统领李钲以及拱卫司一干御卫的簇拥下,来到了太子弘誉所在的观民台。

当看到魏天子的时候,太子弘誉的眼睛都瞪直了。

要知道在这一年余来,魏天子主要是因为龙体欠安,才徐徐放权给他,使得太子弘誉能够顺利地收拢朝廷的大权,甚至于,收编像浚水军、成皋军、汾陉军这等直属魏天子的驻军。

可此时瞅着这位父皇,哪里像是龙体欠安样子?他甚至比太子弘誉还要精神!要知道因为三王起兵一事,太子弘誉这些日子才是殚精竭虑、劳心伤神。

“唰唰唰”

数百名御卫迅速围住了观民台,将刨除太子弘誉身边宗卫在外的所有禁卫,全部驱逐到外围。

见此,那些真正效忠于太子弘誉的禁卫军们本欲反抗,可当他们看到手持天子剑的魏天子面色阴沉地走来时,他们哪里还敢轻举妄动。

毕竟再怎么说,魏天子赵元偲终究是积威已久的魏国君王,在位二十五年的天子威势,岂是寻常人可以招架的。

“父皇”

看着朝着这边一步步走来的魏天子,纵使是太子弘誉,亦有种莫名的惶恐不安。

然而,魏天子却没有指责太子弘誉,反而和颜悦色地说道:“接下来就交给朕吧,太子且回东宫歇息一阵吧。”

听了这话,太子弘誉非但没有得到丝毫的反感,甚至于,连面色都逐渐变得难看起来。

他哪里会听不懂魏天子这句话的言外之意。

而此时,魏天子却没有再理睬太子弘誉,拄着天子剑开始发号施令:“李钲,接管皇宫的防务,童宪,令内侍监传令百里跋、徐殷、朱亥三人,叫后者设法夺回城门。”

“遵命!”

“是,陛下。”

三卫军总统领李钲与大太监童宪分别行礼说道。

言毕,李钲振臂呼道:“禁卫、郎卫、御卫三方听令,以陛下的名义,眼下由我李钲接管皇宫防务,如有抗命不从者,皆按逆反论处!”

听闻此言,观民台附近的禁卫军们面面相觑,最终,他们还是听从了李钲的命令,被李钲安排到皇宫的各处要道展开支援。

瞧见这一幕,太子弘誉的面色变得更加难看,他怎么也没想到,他苦心经营的禁卫军,居然如此轻易就听从了李钲调遣确切地说,是听从了他父皇魏天子的安排。

看着面无表情关注着皇宫一带战况的父皇,太子弘誉清楚地察觉到了这位父皇对自己的冷淡。

对此,他感觉很没有道理。

要知道,他是太子储君啊,何以在这等关键时候,他父皇却让他避退?按理来说,身为太子,这个时候不应该是需要挺身而出么?

还是说,父皇心中另有挺身而出的人选?

不由地,一张熟悉的脸孔浮现在太子弘誉的心头即是他的弟弟,肃王赵弘润。

关于肃王赵弘润遇袭一事,太子弘誉前一阵子听幕僚张启功提及过,当时太子弘誉亦感到莫名震撼,心中也想着彻查禁卫,揪出混迹在其中的萧逆细作或者眼线。

但碍于即将与庆王赵弘信、桓王赵弘宣、燕王赵弘疆三者交战,太子弘誉只能暂时将此事搁置。

而最近这些日子,他也听到了一些风声,说是肃王赵弘润在逃离大梁的期间被贼人用利箭所伤,回到商水邑后便不治身亡了。

在听到这则消息后,太子弘誉心中万分惊怒,但惊怒之余,他亦暗暗有些窃喜。

怒的是,肃王赵弘润这位王弟,至今仍旧是他心目中的大魏上将军人选,是他日后开疆辟土需要仰仗的重臣,然而,这样一位勇猛的王弟,却竟然死在萧逆的阴谋暗杀下,这如何不让太子弘誉感到震怒?

而窃喜的是,在目前他所面临的艰难局势下,事实上,逃回商水的肃王,其实还是死了对他更加有利,毕竟如此一来,他赵弘誉就不用再担心这位王弟会举兵反抗他,也不需要再担心鄢陵军、商水军、游马军、甚至是羯角骑兵是否会出现反叛情况。哪怕太子弘誉对肃王赵弘润这位一直以来都信任着他、支持着他的兄弟心存愧疚,但在此时此刻,他心底仍暗暗有几分窃喜。

但是今日,他父皇的态度,却让太子弘誉察觉到几分不对劲的苗头。

难道弘润他并没有死?

偷偷瞥了几眼魏天子的神色,太子弘誉的心逐渐沉到了谷底。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在喃喃自语了两句后,太子弘誉呵呵笑了起来,转头看着魏天子,似嘲讽、似自嘲般说道:“父皇,您当真是好算计啊”

听闻此言,魏天子转过头来,神色平静地看着太子弘誉。

只见太子弘誉直视着他父皇的目光,突然绷紧脸,隐隐带着几分怒意说道:“儿臣以为,当初儿臣的那一番话,或使父皇心中有愧,是故这一年余来,父皇逐步将大权移交到儿臣手中,然而没想到”说罢,他嘴角扬起几分冷笑,似质问般说道:“父皇是在等弘润引兵前来平叛么?”

“”魏天子深深地看了几眼太子弘誉,忽而淡然说道:“不错,事到如今,唯有弘润能够力挽狂澜。”

“为什么?!”太子弘誉气地整个人都在发抖。

瞥了一眼神情激动的太子弘誉,魏天子仍旧将目光投向宫门那边,口中淡淡说道:“弘誉,朕不是没给你机会。当初你对朕抱怨,说你堂堂太子储君,命令却不能出这个大梁,朕细细思量,确实觉得对你过于苛刻,因此逐步将大权移交于你,使你在这一年余来,以太子的身份,行使着君王的权利可是结果呢,却引起了今日的浩劫。”

“”

太子弘誉张了张嘴,无言以对。

的确正如魏天子所言,这一年余来,他赵弘誉在大梁可谓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纵使是朝中的尚书,说撤就撤,哪怕是驻军六营的军队,亦是说合并就合并,从头到尾,他父皇都没有出面阻止过,甚至于,似百里跋、徐殷、朱亥等大将军,也是非常配合地就交出了兵权。

因此在这件事上,魏天子确实可以说是仁至义尽。

但在这种情况下,依旧引起了庆王赵弘信、桓王赵弘宣、燕王赵弘疆等三王的举兵讨伐,于公于私,太子弘誉都不能再说这是他父皇的偏袒所导致这是他自己的问题。

正如肃王赵弘润当日奉劝他的,是因为他操之过急,才引起了庆王赵弘信的强烈反弹。

但是

“父皇真以为儿臣做错了么?”

直视着魏天子,太子弘誉愤然说道:“且不说老四与老九,老五拥兵自重,对大梁的王令不理不睬,儿臣收他兵权,何错之有?儿臣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庆王不尊王令,更率军企图大梁逼宫夺位,难道他这样的举动,还不能证明儿臣的判断么?”

魏天子平静地等待太子弘誉说完,随即,他上下打量了几眼后者,带着几分失望的语气说道:“你真觉得,你的天子。

见此,魏天子晒然一笑,摇了摇头叹息说道:“你这些日子也辛苦了,朕会代你收拾残局,你且回宫内歇息吧。这次,别再说朕厚此薄彼。”

“”太子弘誉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什么。

他浑浑噩噩地走下了观民台。

此番的天子还有一段剧情,能够让太子弘誉在这个时候真正明白,他父皇并没有完全把他当做棋子看待,而是真正的尝试原来的席位中,看也不看旁边那熊熊燃烧的梁柱,面带温情地回忆着往事。

待等片刻后,待火势一发不可收拾时,他隐约感觉好似在火焰中看到了母亲施贵妃的身影。

“让您失望了,母妃。”

“轰隆”

大殿崩塌。

而此时在皇宫宫门前,肃王赵弘润正劈头盖脸呵斥着弟弟桓王赵弘宣:“替我报仇?!你知不知道你被人给利用了?!”

原来,在听说肃王领兵入城平叛的消息后,桓王赵弘宣与燕王赵弘疆大喜过望,连忙赶来寻找赵弘润的身影,没想到刚刚找到后者,赵弘润就劈头盖脸地对弟弟一阵教训。

也难怪赵弘润如此震怒,因为在他看来,这次所谓的三王起兵,甚至于包括庆王赵弘信在内,搞不好全是被萧鸾给利用了。

在众目睽睽之下,桓王赵弘宣被教训地抬不起头来,半响后这才讪讪说了一句:“哥,你没事就好”

在旁,燕王赵弘疆亦是满脸尴尬,毕竟他也是前后听说肃王被太子软禁、肃王被害的消息,这才愤然之下带兵前来攻打大梁。

他怎么会想到,他为赵弘润这个至亲弟弟报仇的举动,竟会被萧氏余孽所利用呢。

可能是碍于此地人多嘴杂,也可能是宫门那边的危机尚未解除,赵弘润按捺心中的怒气,嘱咐燕王赵弘疆与桓王赵弘宣道:“四哥,小宣,你俩即刻传令城门那边,不允许任何人出入,其余闲置人马,驻守城内各处街道,一方面镇压镇反军与庆王军,一方面安抚城内的民众”

“好、好。”燕王赵弘疆与桓王赵弘宣知道这会儿赵弘润正在气头上,连连点头应下此事,然后转身就跑了。

此时,鄢陵军、商水军,甚至于游马军,在欣喜获知自家殿下尚安然无恙的消息后,也已迅速抵达了大梁城内,正与倒戈的禁卫军、庆王军、羯角骑兵一同,封锁大梁的大街小巷,随即攻打到宫门附近。

看着铺天盖地而来的肃王赵弘润一方的人马,不知为何,南梁王赵元佐心中反而是松了口气,吩咐亲兵将就在不远处指挥战事的大将庞焕叫了过来,吩咐后者道:“庞焕,传令下去,投降。”

庞焕作为对南梁王赵元佐忠心耿耿的宗卫,自然不会违背后者的命令。

然而待等庞焕即将前去下令时,就见颐王赵弘殷皱眉看着南梁王赵元佐,说道:“三叔,你”

抬手示意庞焕稍等片刻,南梁王赵元佐微微叹息说道:“世子,是我方输了”

颐王赵弘殷面色难看,瞅了一眼近在咫尺的皇宫,不由地攥紧了拳头。

明明只差一点,他就能成为魏国的君王。

但是理智却告诉他,南梁王赵元佐说得没错,在肃王赵弘润出面的那一刹那,他们就已经是一败涂地了。

在思忖了片刻后,颐王赵弘殷压低声音说道:“三叔,事已至此,庆王、户牖侯,还有苑陵侯、万隆侯、高阳侯、平城侯、匡城侯那些人,一个也不能留!”

南梁王赵元佐沉默不语。

见此,颐王赵弘殷催促道:“三叔?”

南梁王赵元佐深深地看了一眼颐王赵弘殷,随即点头说道:“我明白了,世子且先行离去吧。”

在得到南梁王赵元佐的答复后,颐王赵弘殷在几名护卫的保护下,迅速离开了。

此时,庞焕这才走到南梁王赵元佐身边,低声问道:“王爷,果真要这么做么?”

“那些人就算不死,那位陛下也不会轻饶他们杀了!”南梁王赵元佐面沉似水地说道。

“可如此一来,您”庞焕脸上闪过浓浓的忧虑。

只见南梁王赵元佐叹了口气,苦笑说道:“此番无论如何,我都是在劫难逃了,就当我偿还了当年的人情吧。此番替他善后,我就不欠他了”

庞焕点了点头,随即,小心翼翼地问道:“那庆王”

南梁王赵元佐眼眸中闪过几丝犹豫之色,欲言又止。

见此,庞焕心领神会。

片刻之后,待肃王赵弘润麾下的兵马,从四面八方杀到皇宫前时,宫门前的镇反军走投无路,纷纷投降。

无论是南梁王赵元佐,亦或是麾下杨彧、蒙泺、庞焕、陈疾等将领,皆束手就擒。

见大势已定,一直关注着宫门一带战况的李钲,这才下令打开城门,将肃王赵弘润与麾下的商水军放入皇宫。

虽然把守宫门的禁卫军,一部分是太子弘誉提拔的心腹,但在此刻此刻,亦不敢违背李钲的命令,或者说,是不敢阻挡肃王军的脚步。

而此时的赵弘润,也顾不上那么多,骑着坐骑便进入了皇宫。

没走多远,赵弘润便瞧见他父皇的宗卫长、三卫军总统领李钲带着一些御卫与禁卫前来相迎,口称:“幸亏肃王殿下力挽狂澜。”

然而,赵弘润却没有接茬,面无表情地问道:“父皇呢?”

“陛下?”李钲眼眸中闪过几丝异色,信誓旦旦般说道:“陛下龙体欠安,仍在甘露殿”

“嚯?”赵弘润轻哼一声,那似笑非笑的表情,让李钲不知为何有些心虚。

好在赵弘润也没心思与李钲这个不相干的人计较什么,当即吩咐商水军负责维持宫内、尤其是凝香宫那边的治安,而他自己,则带着一队卫士,径直来到了甘露殿。

而待等赵弘润火急火燎地来到甘露殿的内殿时,他看到,他父皇正躺在卧榻上,一副命入膏肓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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