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忧伤的故事。
千岛盟五祖之一的鼠祖,硕鼠,原来是盗宗的一位长老。出身于黄芽山鼠妖大窟,六岁时和其他十万同龄族人一起被派去盗宗,作为盗宗妖部七大分支之一鼠盗的新血。然后在当时盗宗那些残酷的一轮轮筛选任务中,慢慢的活下去。
前面说过的,潜伏进入无上感应宗的领地,待够一定的时间,偷到某个特定的东西,杀掉某个特定的人物,这样的任务在以前的盗宗体系里面,只是小儿科的。
盗!
什么是盗!
偷鸡摸狗是盗,拦路抢劫是盗,入室开锁是盗,白相设局是盗,美色坑骗是盗,混入别人宗门窃取真传经典也是盗,窃国杀王掠尽宫廷宝库、发十万兵掘千王冢也是盗,潜伏幽暗染毒bs收割人头也是盗,探幽寻秘砸开艰深谜团发掘那些潜藏在大能肚子里面的阴暗也是盗。
千百条路,都可以说是盗。
但是盗的道在哪里?最后一步的成就又在哪里?
盗取天机,截留别人的天道?
好想法。
然后硕鼠那一批的小老鼠们被送去一个地方,丢进一个个计划里面,不停的按照设计好的人设去扮演某个人物,按照某个轨迹去做某些事情。然后在一百年不到的时间里,这一批的小老鼠们就差不多全部消耗干净了。但是计划继续,新的一批被送过来,更多的妖族被送过来,盗宗下的各个分支新血也被送了过来。
天下论道,谁能强过青云山巅的大仙人。
而那一次,盗宗的长老想的就是从大仙人的身上盗到他的道。真心是作死到了极点。
而前后一千年中,青云山上下,到处都是各种死法凄惨的年轻尸体。为了接近大仙人这一个任务,就耗干了所有人的鲜血。
真的当青云山是什么神仙佛地,世外洞天,仙灵之地?
不可能的。
青云山上最多的,是大道三千本源字所扭曲变化而成的魔头和他们麾下的那些神经质到了可以杀死自己让鬼魂继续追随的疯子是那些被大仙人的困惑真言所陷住而超拔不能解脱不能的修士,千千万万年嘶嘶哀嚎把自己变成最顽固的怪异是那些根本就没有数字的被大仙人讲道的文字点化而成的妖怪。
青云山世界,五位道祖所处之地,向来都是绝凶之地。就算是元神真一神君,没有足够的实力,没有得到邀请,没有做好足够的准备,没有人敢随便找上门去。
真的是一种修真界最无法说明的恐怖。
市面上流行的那些关于道祖的神话传说,那种种扶危救困的善举,那移山填海的大能,那维护天地、庇佑苍生的慈悲,全部都是美化过不知道多少万倍捏造出来的谎言。
我记得一本黑书里面记过这样一个故事。
当年天地开辟之处,天下群英荟萃,不到三千年,就有百元神成就。为了纪念第百位元神的出现,青云山周围的一百零个大姓和各路神仙妖王齐聚雁荡山,为那一位绝世美人贺。
可惜,那一天大仙人也下了山,穿绿布袍,踢芒鞋,柱蛇杖,牵着一头小野猪,带着几个小零碎和几瓶药水,在雁荡山下一个小坊市里,摆摊。
然后,因为一群老头老太的邀请,就为人家看相、占卜、讲道。说的兴起,抬手就捉了一只大鸟下来杀给人家看。三不好就捏几只虫子,撕一条蛇,吓唬那些老太。或者是取出一张画像,画了七个美女,说三道五。
等到那日过去,坊市的商队出城远行,走到三百里外,才发现外面的天地竟然被扭曲成尖牙石峰地狱,无穷恶气凛冽,无数恶鬼横生,巨大如山峦的尸体比比皆是,无数华光溢彩却又狠毒无常的秘境。
书上就记了一句:“大仙人抬头看了一眼山上,说是群魔乱舞,连一个能看上眼的都没有。”
从那以后,就不知道从哪里流传出来的奇怪规矩。整个青云山世界里面同一时间存在的元神,绝对不能到百这个数字。
宁可是七百九十九,也绝对不能是百。
可是很难得的,在一千年后,某一天的清晨,硕鼠遇到了散步中的道长,然后被拎着带进了当时还是三仙观的破烂道观,看着里面一个普通老道士在种菜。
然后两个大佬凑在一起潇洒喝了一顿酒,谈了一次玄,意尽而散。
然后硕鼠就在下山的路上,婴化元神,成为盗宗新一代的长老。
然后杀上陷空山无底洞,诛杀了那位推出前面那个计划的鼠族大妖王,叛出盗宗,遁入东海。这已经是四万多年前的事情了。
却是没想到,这位鼠祖后面还是和盗门接上了钩。
“你说,你们盗门现在四处在东海上各门各派里面偷东西,是这位硕鼠老祖一件东西丢了?”
小女修啄米一样点着小脑袋。
“这件事情还是在猫菩提大人和他打架之前?”
小女修继续啄米。
然后被我敲了一个栗子。
“那你来找我干什么?你认为其实不是硕鼠老祖丢了什么东西,反而可能是忘了什么,所以你想找个戏剧高手替你编一出戏本?”
小女修继续啄米。
然后被我捏住两边的小嫩脸,往两边一拉。
这个小挫人,真的捏到了我的命门,竟然就敢调戏我。鬼知道她怎么看出来我杀的人全都是死有余辜,剑下从来没有杀过一个好人。
真的,不要看她前面有一张人皮道具,身上藏着各种来历凶猛、怨魂阴暗的道具灵器法符,但她在真我本心阵营术,真的是一个秩序善良的小女孩。
手品木了。
做贼的竟然能有一个好人。谁叫人家就是喜欢偷自己老爸的钱出去助人为乐,日行一善,游戏市井呢?
但是这是一个什么事啊?
我可以说,她其实猜对了,也猜错了么。更不要说,靠她一个小练气修士,去元神大佬面前演戏?
还不如说是她自己想给自己找个乐子罢了。
反正她不是鼠妖,猫妖修士也多数是不滥杀的慵懒之徒,没什么大的恩怨,何乐而不为呢?
可是,不作死,怎么又能是我陈观水呢?
希瑞经,真的希瑞经,你知道是什么吗?
我铺开一张白纸,画了一只老鼠,丢了过去。
哈哈大笑。
左手铁锤,右手镰刀,铁甲犀牛坐骑横冲直撞,白杨树妖威风飘扬,如同棕熊一样肌肉暴鼠汇成洪流,无穷无尽的杀戮、征服从脚下一直推到天边。
无所谓的恶搞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