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者画画很快的。
只要脑子里面有画面,手掌抚摸过去,画纸上面就是一幅山水。甚至附加一些小幻术,都能做成短暂动画的效果。
自然,我有上一个世界那么多络游戏打开的脑洞,和这一个世界丰富的素材,加上金手指的强大推演能力,我能够完美的把战锤末世鼠疫里面那个疯狂的大角鼠族复刻补全出来。
这就是我画出来的第一批画。
疯狂而又暴力,血腥而又狰狞,却又有一种无法想象的伟力。
然后,我收起了这些画纸,推倒了第一个鼠族文明模型,引进n的众神文明,以一个种族神系来重建了新的鼠族文明。鼠人之祖神、鼠人之母神、鼠人之战神、鼠人之爱神、鼠人之死神、鼠人之矿山之神,鼠人之种植之神,鼠人之盗窃之神,鼠人之猎杀之神,鼠人之隐秘之神,鼠人之安眠之神,鼠人之嬉闹女神,鼠人之香料之神。覆盖天地,周照千门,包涵了一个鼠人从生到死的所有行为、所有选择、所有决定。是整个种族文明中闪光的各个侧面,凝聚而成的共性光辉,那种纯粹的信仰,缔结了神人之约。
这就是我画出来的第二批画。
辉煌如天堂圣山,沉沦如普世神国,安静祥和,清净悠远。固然仍然有很多的阴暗、杀戮、背叛、盗窃、出卖、死亡、厄运,但是整个文明的史诗却是一道火炬洪流。
然后,我继续收起了这些画纸,继续推倒了第二个鼠族文明模型。这一次,我画的是这个世界的故事。
鼠,无所依。黄芽山鼠族大窟,说是一个上门,说是一个洞天,可是鼠族元神全部都在别的宗门,鼠族豪强也全部星散各地。每一年,黄芽山都会有亿万的新生鼠族,然后其中的大部分会被送走,挑剩下来的也会被打包出售。最后黄芽山只剩下那最初得到洞天法宝、掌握中枢法印的七个家族。
鼠、无所求。有做贼的老鼠,有做盗的老鼠,有做沙匪的老鼠,有做矿虫的老鼠,有做狂猎的老鼠,有做佣兵的老鼠,有做打手的老鼠,有做刺客的老鼠,有做骗子的老鼠,有做老千的老鼠,有做挖坟的老鼠,有做销赃的老鼠。在每一个城市、每一个坊市、每一个宗门,都能在阴暗面、地下世界、黑暗世界、深井世界看到这些老鼠的身影。猥琐、卑鄙、虚伪、狡诈、贪婪、无耻、狠毒、翻脸无情、吝啬、丑陋,看见他们就能想到这些负面的名词。
似乎一切美好都和这个种族断绝。
所以我把我脑海里面的所有的关于鼠妖这个种族的观感统统画了出来。铺陈纸张,笔墨淋漓,惟妙惟肖。
真的是一个无恶不作、恶贯满盈、死有无辜的种族。
但是我的笔自然不会仅仅只有如此浅薄。
却是有个女人走出来,静静坐在我的身侧,安静看着我笔下如飞,仔细看着我笔下渲染开来的那个世界。
“大人,这一张”
女人捏起几张纸,很惊讶。
“怎么了?”我挑起眉毛,大尾巴伸过来,惬意的挠了一下下巴,喉咙里面咕隆一下。
“没什么,大人画的真是好。”女人有些言不由衷。
自然是好。
一个夏尔人那种的浅丘洞穴,圆圆的门洞,木桶一样的窑洞,红色的木制内装,精致的各种家具,一个胖胖的圆圆的鼠妖少妇,和一窝五只的小鼠崽子。从初生的红色闭眼小肉团,到一地乱爬的小捣蛋,再到蹒跚学步跌跌撞撞的小家伙,再到上树下河的小男孩。很温馨的日常,很清净的农家生活,很普通的一个家庭。
我知道这个女人,肯定是在心里腹诽,认为这画上的世界只是一种空想。这残酷到无法想象的世界,怎么可能还会有画纸上的这种画面。
真的是一种极端到无法想象的恐怖。
我渐渐的已经有一点明白了。
就像是2012之前,也像是流浪地球之前,真切知道那种整个世界都将要毁灭,所有人都将会死,那样的恐怖。
修真界通行的历史,只讲述最近一万年以内发生的事情。越近的,就越详细越远的,就越模糊。越是在底层的,就越是信息被封闭,越是在高层和核心的,就越是知道那种恐怖到无法抑制的事实。
每一万年的一次天地大劫,是那些元神闪亮光彩、上演传奇、如同超新星一般b,炸出横行天宇璀璨星云的时代。
同样,也是一次大灭绝的时代。
如果是短生种,寥寥几十年,过去也就是过去了。
如果是筑基修士,三百年的寿命,很可能活到最后,也看不到那种天地反转、星辰陨落的伟大和无情。
但是一个金丹真人,三千年的寿命,就是一种煎熬。
从青云山顶发端,清洗世界,折磨世界,鞭打世界,痛殴世界的那种震荡,瞬间就能磨碎所有的一切。
而只有像现在的那些鼠妖们,变得多到不管怎么杀都杀不绝,变得卑鄙到能隐藏在最深沉最黑暗最堕落的淤泥腐蚀酸液洞穴里,变得毫无原则毫无血性毫无道德可以去跪拜任何一个主人可以活在任何一个强者的铁靴之下,才能把种族延续下去。
上一个万年,青云山世界损失了所有种族九成五的人口。
这是一本红书里面记录的。
更惨烈的是三万年前,大魔王的那一次,足足是灭绝了差不多所有的生命。
这是一本黑书里面记载的。
最惨烈的是第一次。那一次,天地合拢,清浊归一,万物寂灭,然后大仙人再开人间。
既然现在看到的一切都将在可以看见的不远的未来毁灭,那么为什么不在死亡之前把这个世界点燃成火炬?
我隐隐约约把握到了一种脉络。
从神识海的那三道光门里面,整个三洲七海之地,慢慢的都开始乱了。前面我参与的无上感应宗灭门惨案,三仙观群女仙化道大案,天遁剑宗颠覆大案,只是过去一段时间里发生的那些事情里面最耀眼的三个。
眼前的小城,青楼,仕女,红烛,一切安好。
我的心,却无法安放。
说不得,就收起那些画纸,踢到那个女人,扬长而去。
却是在海上,被一个女人拦住了去路。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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