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是谁？”

蚂蚁队长好奇地看着两只陌生蚂蚁，信息素告诉它眼前的蚂蚁就是同胞。

但总有一种违和感。

莫不非，这就是秋秋秋主教说过的旧日支配者化身？

据说，旧日支配者化身，拥有着意想不到的智慧，行为不能揣摩，但只要向其请求帮助的话，就会得到回应。

想到这里，蚂蚁队长立刻换上事先培训出来的腔调，对孟凡宇和夜宵两人回应道：“乐于助人的勇者们啊，如你所见，我遇到了困难，你们能不能帮助我完成拾荒的任务？”

对了，好像还缺了一句。

蚂蚁队长释放出信息素：“叮，您已获得任务，帮助队员全部死亡的蚂蚁队长2000，获得奖励蚂蚁队长2000的好感度。”

话说起来，这段信息到底是什么意思，蚂蚁队长一直都不知道，只是秋秋秋主教派遣教士教会了几乎每一只蚂蚁这种腔调。

不过，对面这两个陌生的蚂蚁真的会信吗？

孟凡宇把夜宵拉到一边，用触角询问道：“为什么我感觉那个系统提示音那么奇怪呢，咱俩是不是被耍了？”

哪家游戏的系统提示音，是npc自己说的啊。

夜宵沉思片刻，回应道：“你说得对，但现在咱们也只能接受这个任务了，不就是互相飙戏吗，既然能退出，大不了就真当成一个游戏玩不就行了。”

两人商定好之后，孟凡宇对蚂蚁队长释放了信息素：“我们很乐意接受这个任务，让我们快点出发吧，我是宇宙凡人，这位则是夜宵。”

互相介绍后，蚂蚁队长领着两人朝洞口外面走去，同时释放着信息素：“要小心，撒托古亚随时可能卷土重来，只要那深不可测的食欲没有被满足之前，随时有可能看见沾满蜂蜜的巨龙潜入地里。”

“你们一定要克制住诱惑，否则就会成为撒托古亚的美餐。”

孟凡宇好奇地发问道：“撒托古亚？沾满蜂蜜的巨龙？能给我们详细介绍一下吗？”

“当然可以，就是有点费信息素。”蚂蚁队长腹部忍不住抽搐了两下，“我尽量长话短说吧。”

“目前希斑的信仰大体上分为三类，天母，三柱神，以及旧日支配者。”

“天母是蚂蚁的起源，赐予了每一位蚁后特殊的眷顾，但不知什么原因，天母逐渐放弃了蚂蚁，再也没有显现过，在蚂蚁史上最大最恐怖最绝望的渎神事件后，只有蚁后仍然在信仰着天母。”

“其二，便是三柱原神，首先便是最伟大的信仰，‘万物归一者’犹格·索托斯，是祂引导着苏格拉蚁指引文明发展到如今这种程度，也是切实令我们感受到神之威严的伟大神灵。

第二位是‘孕育万千子嗣的森之黑山羊’，莎布·尼古拉斯，祂是一切神话生物的起源，以捕食蚂蚁为乐的撒托古亚，就是其诞生的子嗣。

第三位三柱原神，至今没蚂蚁目睹过它的存在，所以只好尊称其为‘无貌之神’，伟大的奈亚，全称未知。”

“至于旧日支配者，目前所发现的只有四位，分别象征着构成宇宙的地风水火。

象征风的哈斯塔，身披黄衣，伟岸的身躯远超于高峰，给予了蚂蚁毁灭和新生，祂是犹格的化身，伟大且不朽的黄衣之王。

象征地的撒托古亚，长有黑色软毛，腹部如肿胀的蟾蜍，祂以蚂蚁为食，是众多神话生物之首，暴虐且贪婪的恩盖伊之沉睡者。

象征火的克图格亚，由无数火之微粒构成，是永恒燃烧的火球，祂在不死者之王的入侵当中，悍然降临，正义且热情的群星点亮者。

以及最后一位，先遣队的队员在名为拉莱耶的海洋中，偶尔目睹过的旧日支配者。

象征水的克苏鲁，下巴满是触须，绿色浮肿的皮肤上生有鳞片，祂沉睡于拉莱耶的宫殿里，发出混沌不可聆听的梦呓，每当夜晚繁星正确之时，克苏鲁就会上浮苏醒，混乱且邪异的拉莱耶之主。”

庞大宏伟的世界观在孟凡宇和夜宵眼前缓缓展开，来自异世界并且被魔改的诡异神话，有一股特殊的魅力。

混乱不可知，未知中颤抖着摸索前行。

这绝对不是什么游戏！

孟凡宇心中惊骇不已，这种自成体系的故事过于完善真实，要么是数代人的努力去营造这一个世界观，就像是圣经当中的上帝创世一样。

要么便是这群蚂蚁们用它们的视觉，来解释这个正常的世界，才得出了如此荒谬的结果。

很快，他们便来到了出口，满是灰烬的荒芜空地在眼中被放大了无数倍，渺小的体型差距令两人有些不太适应。

但这些都不是最震撼的，那浑身生有黑毛，腹部肿大，脸如蟾蜍，如同神话中开天辟地的巨人般庞大的巨兽，盘膝而坐在灰烬之上，带来的压迫感难以想象。

就像是在山脚仰望珠穆朗玛。

“是撒托古亚！”蚂蚁队长立即释放信息素，“快跑，这是最凶残无法理解的旧日支配者，在祂看来，我们都是食物！”

孟凡宇和夜宵愣了片刻，因为他们对于眼前的生物再熟悉不过了。

大猩猩。

智慧星似乎没注意到脚边的蚂蚁，在将树枝上的蜂蜜和蚂蚁吮吸干净之后，起身离开了。

三只蚂蚁同时松了一口气，那种由悬殊的体型差距带来的压迫感，实在是太过于强烈了。

“看来运气很好，赶上了撒托古亚吃饱的时候。”

蚂蚁队长在灰烬当中，用巨颚不断翻找，“肯定是死去的同伴在保佑我，接下来赶紧寻找食物或者其他什么的吧。”

“这片一望无尽的灰烬旷野是怎么回事？”孟凡宇好奇地发问道，“是和那位象征火的克图格亚有关吗？”

“是的。”蚂蚁队长回应，“这件事情就要从不死者之王的反攻说起了，克图格亚被尊称为最正义的神灵也来源于这次战役……”

信息素还没被两人读取完，灰烬当中，一团金色的真菌突然涌现而出，用极快的速度来到了三只蚂蚁身边。

蚂蚁队长条件反射般地迅速后退，亲眼目睹过40万僵白蚁肆虐的它，对当时组成金字塔的金色真菌有一股本能上的恐惧。

金色真菌的体积大概也就相当于三四只蚂蚁，不断流动着，数不清的细小如葡萄般的球体像是在呼吸一样律动。

随着这阵律动，金色真菌不断收缩，露出了里面的一只行军蚁。

这只行军蚁个头不大，褐色的外壳如同晶石，并没有正常蚂蚁的复眼，取而代之的是头顶生长着如琥珀般的眼球。

蚂蚁队长在看清楚对方的样子之后，激动地立刻释放出了信息素：“夜未央队长，没想到你还活着，秋秋秋主教一直都在寻找活下来的12圣徒……”

“12圣徒，都怎么样了。”夜未央看起来毫无异常，“还有这边的两位陌生蚂蚁是？”

蚂蚁队长肢体语言十分落寞：“月月月已经牺牲了，当时处于灌木上的秋秋秋被岁岁岁用‘巴雷特’给救了下来，其他的12圣徒也全部在地底世界抗击僵白蚁的过程中牺牲了。”

“是这样啊，只活下来了两个吗？”夜未央表达出了一定程度上的失落，“这两位蚂蚁呢？”

“我们……怎么说呢，应该算是你们理解中的旧日支配者在地上的分身吧。”孟凡宇解释道，然后说出了那句接任务万能的句子，“你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助的吗？”

“帮助？”夜未央来了兴趣，“我从金字塔中得到了无上的智慧，如果你能为我解答的话，我会尽我所能满足你，那份智慧叫做——高等数学。”

孟凡宇和夜宵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在这里还能看见如此恐怖的名称。

人在极端愤怒下，什么都做得出来，唯独做不出来高等数学。

夜未央的信息素透露出一股狂热：“世间万物的真理唯有数学，哪怕是不可知的神灵与旧日支配者，也只是数学还没发展到那种程度罢了，终有一天，数学会为我们彰显出世界的本质。”

“就好比现在，我已经理解痛苦是什么了。”

夜未央记起了这几天里，眼球吞噬了真菌以后，莫名多出来的那段记忆。

这份痛苦真的是令人绝望呢……

它发出了轻飘飘的信息素，但其中蕴含的信息似乎融聚了无数惨烈的悲痛：

“1000-7等于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