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是外国人的节日,这个节日传入国内后逐渐风靡起来,越来越多人喜欢上这个节日。
每年的节日有很多,但张有幸都是一个人无聊地过完的,因此她并不关心这些节日。
她从来没有体验过节日带给她的喜悦,每年各式各样的节日对她来说都形同虚设。
然而她却格外重视今年的圣诞节,因为她听班里很多女生说——在圣诞节当天,自己送给心仪的人一个苹果可以假借平安的寓意向对方示爱。
她以前不知道圣诞节还有这个习俗,一是因为她不感兴趣,二是因为她以前没喜欢过人。
她和顾凯相处了快四个月,这些天顾凯对张有幸百般照顾,她早就对顾凯心之所付了。
她一直很想送顾凯一件礼物以聊表心意,奈何自己迟迟找不到名正言顺的机会。
凑巧明天赶上了圣诞节,而且还有送苹果的习俗,她心想这不就是千载难逢的大好机会吗。
下午放学,她便到水果店用自己偷偷存的工资买苹果。店主似乎知道圣诞节送苹果的习俗,所以把每个苹果装在红色的圣诞节盒子里出售。
她花三块钱买了一盒苹果,然后把它放在她的书包里带回了家。
幸好她父亲到他朋友家打麻将去了,要是被她父亲发现指定把苹果吃了。
张有幸来到自己的房间,习惯性地把门关好反锁,想来她很怕她父亲突然回来。
她把那盒苹果放在书桌上仔细观察,她越看越觉得这个装苹果的盒子很精美。
她一想到明天把这盒苹果交给顾凯,然后顾凯脸上洋溢起灿烂的笑容,她心里便乐开了花。
她把苹果从盒子里拿出来,拿在手中左看右看,这个苹果红得鲜艳,看上去格外香甜。
她已经想象到顾凯吃到这个苹果后愉悦的表情了,遗憾的是顾凯是不可能当着她的面吃的。
张有幸把苹果放回盒子里,莫名地感觉就送一盒苹果还是诚意不够,于是她决定给顾凯写一张聊表心意的明信片。
她从抽屉里拿出一张明信片,坐在书桌前无从下笔,她在纠结要写什么话好。
忽然她鼓起勇气,在明信片上写上六个字——顾凯,我喜欢你。反正也是写着玩的。
张有幸看着这张明信片上的话,再联想到顾凯英俊的脸庞,她不禁害羞地两颊一红。
张有幸看了一眼桌上放着的闹钟,发现这都快晚上七点了,她是时候洗澡了。
于是她站了起来,在衣柜里一边哼着小曲一边找衣服,她找好衣服便离开了卧室。
而她在浴室里一边哼着歌一边洗澡时,她家门的门把忽然转动了一下。貌似有人要进来了。
张有幸在浴室里洗了十几分钟澡,然后穿着一身睡衣从浴室里走出来。
她慢悠悠地来到卧室,刚站在门口就被眼前的一幕吓得目瞪口呆。
她父亲正坐在她书桌前的椅子上,右手拿着一个红彤彤的苹果吃,左手拿着一张明信片看。
张有幸不想她父亲看到那张明信片,可她没有勇气进屋夺过那张明信片,只是呆呆地站在门外看她父亲那副得意的嘴脸。
她父亲把嘴里的苹果吞进肚里,再把明信片随手丢在桌上,跟张有幸没好气地说:“有幸,没想到你谈恋爱了,顾凯这个名字真好听。”
张有幸弱弱地说:“还给我。”
“你说什么?”她父亲疑惑地头一歪,随即把手中吃了一半的苹果摔在地上,“说大声点!”
张有幸被她父亲这么一吼,她反倒没有说话的勇气了,便耷着头不敢直视他。
她父亲从椅子上站起来,往张有幸缓缓走去,一边走一边说:“你也不要太紧张,你爸我今天又输钱了,想找你给点钱转转运。”
张有幸害怕地往后退:“没钱。”
她父亲来到张有幸身前一站,表情凝重地说:“不可能阿,你十一月工资几天前不都发了吗?怎么可能没钱!”
张有幸此刻心里害怕极了,但她又不敢跑,怕自己跑了只会挨她父亲更痛的一顿打。她面对她父亲的质问,只是一味地保持沉默。
她父亲见张有幸不吭声,他气得抬手薅住张有幸的头发:“我跟你说话呢,钱给我!”
张有幸被她父亲薅得头发疼,虽然她不敢反抗,但她不想被她父亲瞧不起。
所以她的牙齿一直咬着嘴唇不让自己叫出声来,她发誓不会让她父亲得逞。
她父亲知道张有幸是宁死不屈了,说实在话他也没那闲工夫揍张有幸了,但是他已经想到如何让张有幸乖乖地交出她的工资了。
他气恼地撒开薅住张有幸头发的手,故作和善地说:“你放心,我不打你,说到底你也是我亲生女儿,打你我也会心疼。”
张有幸听她父亲这么说,她不免轻蔑一笑,讲真张有幸早就不认他为自己的父亲了。
她父亲扭了扭手腕,嚣张地说:“可是你的小情人顾凯对我来说是个陌生人,我打他就一点儿也不心疼了。”
张有幸听得出来她父亲的意思了,她父亲就是想拿顾凯的生命安全来威胁张有幸交钱。
张有幸在奶茶店里做兼职的事情被她父亲知道,她同样也会相信她父亲摸清顾凯的底细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张有幸不希望顾凯被她父亲找麻烦,所以她跟她父亲坦白了:“我书桌第一个抽屉里最深层有个暗格,我的工资就在里边。”
她父亲听完便转身走向张有幸的书桌,他把整个抽屉都拉出来,果然在最里边找到那个暗格。
她父亲打开暗格,里面有一沓红色的钞票,估计有一千多块。她父亲拿着这沓钱质问张有幸:“你打工这么久就赚这么多吗?”
张有幸说:“我也要吃饭的。”
她父亲索性不跟张有幸深究,直接把这沓钱塞进自己的口袋里:“下个月发工资后乖乖地把一半工资放我房间里,要不然我就很难保证你的小情人下个星期来上课时脸上不挂点彩了。”
她父亲说完这番话就走出张有幸的卧室,与杵在原地的张有幸擦身而过了。
张有幸始终不敢转头目送他的离开,直到玄关处传来一阵猛烈的关门声后,她才放心地松了口气,最后背靠着墙壁坐了下来。
这些年张有幸的父亲一直在虐/待张有幸,张有幸本可以选择报警抓她父亲入狱的。
但她选择了隐忍,她隐忍不是看在他是她亲父的份上,而是张有幸这个人特别嫌麻烦。
她性格内向自然是不懂得跟警察打交道,也不知道如何收集各种乱七八糟的资料。
她坚信着只要自己考到外地的大学,她就可以永远摆脱她残酷的父亲了。她忍了这么多年,也不差最后这三年。
就算警察真的登门拜访了,她父亲也会在警察面前把自己伪装成温柔体贴的好父亲形象。
况且警察是不会无凭无据地抓人的,而张有幸没有她父亲虐/待她的强有力的证据。
如今她父亲知道了张有幸暗恋的人是顾凯,张有幸就更不可能去报警来激怒她父亲了。
因为收集证据也需要很多时间,她父亲可以利用这段时间乔装一下后去找顾凯麻烦。
张有幸实在不愿看到顾凯遭到她父亲毒打,为了顾凯的生命安全,张有幸坚定地选择隐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