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六十七章 前尘往事-下三(1 / 1)大牙很大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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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7)前尘往事-下三

太子府设宴,主母需要一手操办,但宋淳芮在太子府的地位着实尴尬,府中的下人都对她毕恭毕敬的,可心中知道她这个太子妃与太子关系难以言喻。只要太子回来,房内隐忍的哭声听得人发毛,这所谓的太子妃身上没一天是不带伤的。府中的人听闻太子妃性情直爽,天真烂漫,可入府后没见她笑过。

“你若是不想操办,就给青禾去办吧。”太子将宴会流程单给管事让他给侧妃送去。

“那就替我谢过青禾姐姐了。”宋淳芮对剥夺了主母的权利并没什么想法,反正宴会就是那些阿谀奉承,陪太子演一会戏,她恨不得就缩在这院中不用去的好。

太子拉起她的手在嘴角亲吻了一下,“给你建的院子怎么一次都没去过,我打听过你之前一直在找的天工图都给你找来了,怎么不去看看。”

“谢谢殿下,我现在不喜欢这些了。”

“那你喜欢什么,我让人给你找来。”

宋淳芮轻轻地抽出手,“殿下,我月事将近身子乏的很,今天请你移驾青禾姐姐那吧。”

“前几日我失了分寸,你可是怪我,你还疼吗?”太子抚上她额头的伤已经结痂,“我让人给你每日涂的那药还是有用的,你放心不会留疤的。”

“没事的,不疼。”宋淳芮厌恶自己现在这个样子,太子哪一次不是将她折磨得死去活来,但事后非要拉她演恩爱夫妻的戏。她本是怕疼的人,以前被磕个口子都要呼天喊地半天,现在竟开始对疼痛失敏。以前令钰带她在集市闲逛,被人群撞到摊位上,手上划拉一道口子,她想忍一忍说不疼,但一边说着不疼一边眼泪就掉了下来。令钰见状,既是心疼又觉得好笑,找了医馆带她包扎好伤口,后来一路上都没再让她被人群撞到。现在在想那些日子,仿佛不是自己经历过的人生。嫁到太子妃大半年,令钰这两个字,除了她藏在柜中的文章,便不再被人提起。

太子见她又出神了,提了一句话将她又拉回了这恶心的现实,“明日让太医看看你怎么还不见怀,让人给你开点药调理一下。”宋淳芮点头应下。

将太子送走后,宋淳芮把巧儿叫进来,“天黑后你还是去后面将药熬了给我。”

“小姐,你本来现在身体就虚,很难怀,这每日喝避子汤会伤身的,而且要是被太子知道,你怎么办,太子一定会发疯的。”

宋淳芮不以为意,“他哪日不发疯,我不会怀他的孩子呢,他做梦。”

巧儿一点点看着自己小姐变成这样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实在是心疼,但又害怕,“太子他,本就对你这样了,万一真被发现了,我都不敢想象他会对你怎么样。”这大半年她帮宋淳芮上过的药不计其数,幸好太子中间被圣上派去浙江近四个月,清静了这几个月。

“横竖不过是个死字,但他不会让我死的,随便他怎么吧,身上的伤总会退的。”

“小姐,其实太子对你很上心,你只要学着禾妃娘娘一点,对太子好一点,太子就不会这样了,日子总要过下去的,不能一直这样。”

宋淳芮趴在窗前看着外面的雪落在枝头又落下,自顾自地说,“我从来就不想嫁进来,为什么都在逼我顺从,我不愿意啊。”

她伸出手接了一片雪花,“一年又过去了啊,日子过的真快,去年的现在我还在期盼着嫁给钰哥哥的那日,听说他入了中书省,他这么一个不喜欢和那帮老顽固应付的的人,不知道现在是怎么周璇的。“

这是宋淳芮嫁到太子府以来巧儿第一次听她正式提及令钰,以往只是让自己每隔一个月趁着月假去坊间买他的文章,拿到手后又不多言,如痴如醉地整日看着,将纸张翻得快烂了,才小心地放入柜中的暗格。一直以为时间会让小姐放下,现在看来大家都在把宋淳芮往绝路上逼,看着她现在的样子,巧儿觉得像南街有个老妇,她因为失了儿子,整日还沉浸在儿子还在的日子,每日都在街口等儿子回来,精神失常疯疯癫癫。

没再敢说话,怕再刺激宋淳芮,看着她一个人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得到片刻宁静。

一直说纸包不住火,但没想到来得那么快,宴会前一日,大家都在忙活着第二天的安排,巧儿照常入夜后悄悄去熬药,但被禾妃安插的眼线逮到了,押到了太子面前,请了大夫验出了是避子汤,太子勃然大怒,上脚就将她踹到了地上。

“住手!”宋淳芮从外面走进来,急急忙忙身上还带着雪,“是我让她熬的。”

“好!宋淳芮你真的!”太子被气笑了,边上的青禾侧妃还想借此来谄媚几句,落井下石,一声殿下还没开口,就被太子推出去好几步,“滚!都给我滚!“

青禾被丫鬟搀着退了出去,太子指着巧儿说,“把她拉下去,打到只留一口气为止。”转头对着宋淳芮说,“她这口气是因为她是你的人。”

巧儿被拖下去之前看着宋淳芮被太子拽着进了房间,无能为力地哭喊着小姐,只能看见门被关了起来。巧儿被打了半死,但身子骨好,不至于危及性命,她在昏迷中感觉有人在给自己的伤口上涂药,清醒了过来,是宋淳芮,看了下外面的天,还未见亮,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拉起她的衣袖检查,“小姐,你有没有事,太子对你怎么了?”

“没事,他没有为难我。”

这话巧儿怎么会信,宋淳芮一脸虚弱,唇色惨白,哪点像没事的样子,但她身上确实都是陈伤,“小姐,太子是不是威胁你什么了?”

“你怎么操那么多心啊,真没事,不然我也不会来看你了。”

宋淳芮越是这样宽慰她,她越觉得不安,但检查了她手上腿上腰上这些大面积的位置,都没见新伤,才有些放下心来,宋淳芮让她躺下给她上着药膏,这药膏的清凉阵痛感,让她舒缓了伤痛,眼皮越来越沉。

见巧儿睡过去,宋淳芮小心地帮她把被子盖上,慢慢地走出去,取出胸口垫着的帕子,上面印染着鲜血,她惨白着一张脸,苦笑着将帕子收了起来。

另一边,侧妃青禾本来是想借这个机会让太子厌恶宋淳芮的,没想到此计怕是不成,正愁该怎么办,第二日就给了她机会,二皇子前来赴宴,还带了令钰。

再次相见,竟是令钰对宋淳芮行礼,喊着她太子妃,太子听见心中畅爽,拉着宋淳芮的手故作亲昵,二皇子见令钰袖中的手握紧的拳在发颤,拍了拍他的肩示意别冲动。令钰咬着牙松开手,一杯饮尽杯中的酒,眼神不受控制地看向堂上的宋淳芮,以前她的脸是圆润可爱的,现在消瘦得下巴尖的吓人,没有一丝精气神。人群中,宋淳芮也向他看去,但不能再同之前一样,匆匆一眼,就将眼神别开。

女眷退下后,令钰对迎合上来的舞女实在不耐烦,借着酒意上头要出去转转,问了太子府中的下人,想借个屋子洗把脸清醒下,但那下人七绕八绕将他越带越远,这路像是要去后院的路,一把抓住他,“你说谁?要把我带去哪?”

边上一个院子传出声音,“谁在外面?”是宋淳芮的声音,令钰一时失神,那下人跑了也没留意,这院子就是太子为她建的那个没来过一次的院子,怕巧儿受伤不方便又怕禾妃的人算计,就将她带到这个院子疗伤。

宋淳芮推开门,看到门口的令钰,不敢置信地低喃,“我是在做梦吗?”下一刻就被拥入了那个熟悉的怀抱,是令钰身上的气味,干净安心,就像雪水一样,但带着温度。

“你怎么在这?”宋淳芮知道自己该走,但没法挪动半分,揽住他的腰,“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令钰在见到宋淳芮的那一刻就知道是有人做的局,可他不想放手,拉开一点距离,捧起她的脸问,“你怎么瘦了那么多,你过得不好吗?”

“我挺好的,没有瘦太多,你太久不见我了而已。”宋淳芮也不管这个说法是否有可信度,心中舍不得但又急着要让他离开,“怕是禾妃安排的,你不能在这,我带你去前厅。”

话音刚落,前方太子就站在那,“令大人,你可真是大胆,私会太子妃!”

令钰将她护在自己身后,依旧处变不惊,“太子殿下。”向他行着礼。

“令大人,不打算给本宫一个解释吗?”太子问着他一边走上前抓住宋淳芮的手准备拉到自己身边,但被令钰拦住了。

太子挑着眉又说,“令大人,你这是在逼本宫吗?”

“不敢。”话虽这么说但依旧拦着太子不让他碰宋淳芮。

宋淳芮急忙解释,“是禾妃设的局,他说被人故意带到这边来的。”

“被人带到这是局,但抱着你也是局吗?”太子挑衅地看着令钰说,“令钰,她当这太子妃这么久了,你还在妄想什么,她浑身上下哪一块都属于我。”

令钰见他不装着了,也无所顾忌,“她早晚会回我身边。”

太子像听了什么笑话一样,“令钰,你清醒着吗,她是我的妃子。”说完将她衣襟的左侧扯开,露出来皮肤上带着淤青和鞭痕,令钰看到的一瞬间气得双目充血,更让他心疼的是,宋淳芮的胸口上方是一个还未结痂的烙印,印的正是太子的字,平。

宋淳芮赶紧拉起自己的衣服,怒吼,“你在发什么疯。”

边上到的令钰怒极一拳挥上了太子的脸,抓住他的衣领,质问他,“你对她都做了什么!”

“夫妻间的情趣罢了,令大人这也不知道吗?”

太子过来竟没带随从,令钰抓着他就准备再挥一拳,宋淳芮扑过来,抓住他的手说,“令钰,求你了,你快走吧。”

令钰痛苦又无力地放下了手,所有的话此刻都失去了意义,宋淳芮抓紧着衣领,从院内叫了个照顾巧儿的丫鬟,让她把令钰带到前厅,令钰本不愿走,宋淳芮一遍遍哀求他,他才离开。

等令钰离开,宋淳芮绝望地问太子,“为什么?”

太子用手指抹了下被打伤的嘴角说,“为了让你死心,你和他没有一丝可能,你身上每一处都是我的印记,我就是要让他看到你这个样子。”看到宋淳芮这个不堪的样子,让他们都明白,不会再有可能了。

“疯子。”宋淳芮看着太子吐出这一句话,转身进了院子。但太子说的对,她确实该清醒了,他和她已经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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