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是谁?这是哪儿?
我的意识是一片模糊的,我似乎忘记了很多事情,脑海之中反反复复闪过几个重复的画面,地面,人影,红色,啊,我好像死了。
那我这是在哪儿呢?
周围的景象真的很难形容,不是黑暗,也不是光亮,就像是微弱的灯光,飘在那儿发呆了很久,脑子里忽然蹦出了几个词,苍茫,混沌,这大概就是周围世界给我的感觉吧。
我记得我应该是死了的,那我在哪儿呢?这是地府吗?传说的黑白无常呢?鬼差呢?牛头马面呢?
噫?我刚刚想到的那些东西是什么,好累啊,什么也记不起来,反正飘在这儿也不累,我的意识逐渐沉寂。
忽然回过神,我好像记起了一些东西,那是我生前的回忆吧,主人公就是我的样子吧,嗯,挺漂亮的,应该是漂亮这个词汇。
第五次失去意识又回过神来,我又记起了一些东西,不是说人死之后意识就消散轮回了吗?那我这是什么情况。
第七次,我能不能动啊,好像一直以来就是这么飘浮着,一点都不累,原来变成鬼魂是这么个感觉啊。
我想着向前走,整个人就开始往前飘过去,真是省力的运动方式,我在这个苍茫混沌的世界飘了很久,好像这里没有边界似的,周围的一切都是混沌的。
第十一次,我碰到了一根金色的丝线,看起来很美味的样子,噫?为什么我会觉得饿,鬼会觉得饿吗,话说丝线这种东西我怎么吃下去。
我碰到了丝线它居然就自动的融进了我的身体,好神奇,好撑啊,我感觉充满了力量。
第七十七次醒过来,我吃了很多根丝线了,我似乎终于飘到了这个世界的边界,前面还是一片苍茫混沌的样子,但是有着我看不见得透明屏障,我过不去。
第九十次醒过来,我沿着边界一直走,好无聊啊,我这是为了什么啊,不过边界地带的金色丝线碰到的概率高很多啊,每次吃撑我都要睡——应该是睡吧,管它呢——好久啊。
不知道多少次醒过来,我找到了一个不规则的黑色的口子,对这个世界来说应该是一个口子,但是对我来说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黑色洞口,黑洞边缘剥离出一根根金色的丝线,原来金色丝线是这儿来的啊。
我在这里吃了睡睡了吃,过了好久,久到我都忘了自己是谁了。好吧我本来就记不起来我是谁,我是谁呢?真疼,每次想自己是谁的时候头就疼得厉害,算了不想了,反正我都死了,身份不重要。
好像吃的越多,我记起的事情就越多,但是记起的都是基本的东西,任何人物形象,任何名字我都记不。所有关于我这个人是什么性格的东西更是连个影子都看不见,越到后面的记忆越模糊。
我好像不会和之前一样失去意识了,但是我还是习惯性的每天睡一下,大概是每天吧,毕竟我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天亮什么时候天黑。
哇!黑洞居然流下了一段红色的瀑布,就像是鲜血的颜色一样,看起来有点可怕,我还是离远一点,但是黑洞的中心忽然给我一种我可以出去的感觉。
出去,外面是哪儿?我生前的世界吗?我要不要出去呢?算了出去干嘛,在这里吃了睡睡了吃不挺好的吗。
夭寿啦,黑洞边缘不产生金色的丝线了,我这是要断粮了吗?平时产生的间隔没这么久才对,难道是之前那个红色的瀑布搞得鬼,不行我得去看看。
第一次踏黑洞的位置,我就像是融进去了一样,瞬间就失去了意识,啊,怀念的感觉。
感觉好累,我睁不开眼睛,有谁在戳我的脸,好烦啊,让不让人睡了。
意识回归,我终于能够感受周围的环境,我居然躺在床,真是怀念啊,都不知道飘着睡多久了,说起来躺着也没有什么重量感,不真实,好吧我都死了要个鬼的真实。
随意的拍开在我脸作妖的手,我睁开了眼睛,不出所料在某个房间里面,毕竟都感觉自己躺在床了不是?
这就是光线啊,比那重复又重复的混沌看起来舒服多了,噫,讲道理鬼魂不是应该害怕光线的吗?
躺在床,旁边床沿面跪坐着一个人,一个长的不错的男孩子,刚刚就是他戳我脸?这是他的床?
等等,我是不是忽略了什么?为什么人是能看见鬼的,这个世界是这样的吗?难道不是我的世界吗?不然怎么人能看见鬼?
“你是哪来的?怎么会在我房间?”他又伸手戳了戳我的额头,真实的触感!妈耶这不会也是个鬼吧,我来的难道是地府?不对啊,他看起来就是个正常人啊,他问我哪儿来的,我自己都不知道啊。
“睿儿?起床了吗?妈进来了。”伴随着房门扭开的声音,眼前这个人的妈妈走了进来,手拿着一套折好的衣服:“你搁哪儿戳空气呢,大早的干啥呢?”
“妈,我床有个鬼。”呼!他妈妈好像看不到我的样子,原来不是人能看见鬼,只是眼前这个戴眼镜的人不是人,啊,不对,不是普通人。
“哦哦哦,这次鬼都直接爬你床了?我记得次胆子最大的鬼还是晚爬你自行车兜风。”他妈妈并没有只在刚开始露出了惊讶的表情,仿佛对于鬼没什么害怕的情绪。不过话说鬼都这么无聊的吗?爬自行车兜风?不应该是汽车吗?
“次那只是普通的鬼,基本只有一点点意识存在,床这只表情可丰富了,说是心思写在脸都不过分。”他说话连带着手比划一番,向他妈妈描述我表情是多么丰富,好气哦,但是我觉得我应该打不过他,天生的感觉。
“打住,你怎么描述我还是看不见,有什么用,要是没什么恶意就帮人家…”他妈妈回过头,看着他妈妈的眼睛,里面映照出他戴眼镜的形象,和空荡荡的床铺。里面应该有我才对,我这样想着,仿佛真的出现了我的样子,和记忆里面年少的样子比起来比起来长大了不少,至少和身边带眼睛的人差不多年纪了吧:“睿啊,你床的鬼是不是穿着校服的女孩子啊。”
“嗯嗯,”他点了点头又错愕的看着他妈妈:“你能看见?”
“刚刚忽然就出现在眼前了,怎么你妈我也开阴阳眼了?”作为第一次真正意义见鬼的人,米月华这次是真的有一点吓到了。
“还有这种操作?”眼镜少年凑近了他妈妈,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两人低头说了什么,一齐转过头来看着我,忽然压力很大啊。
不过说起来刚刚她妈妈忽然看的见我是因为我想这样吧,我刚刚感觉身体的力量被抽离了一部分,不过对我好像没什么影响。
“那个,好像是因为我。”我举起了手,这么长时间来第一次发出声音,声音还是很熟悉的样子,说起来在那片空间离我居然连自言自语都没有一次,好像成为鬼魂之后就失去了很多呢。
“小姑娘你的意思是你让我看见了你。”他妈妈靠近了我,我能感觉到她表情里面带着好奇,没有恶意。
“是…是吧,大概。”原本很确定的想法,不知道为什么出口就变成了可能。
“那就是了,没想到你还有这种能力啊,睿儿之前都没碰到类似的情况。”他妈妈很自来熟的坐在了我面前,大概是好奇伸手碰了碰我的指尖,但是直接穿了过去:“好神奇啊,看得见碰不着就和电视面的全息投影似的。”
“全息投影又被冒犯到哦,妈。”
“瞎说什么,一边去。”
“那您来,我洗漱去了。”眼镜少年扶了扶眼镜,直接出了房间,还真是放心我呢,话说这样把自己妈妈丢在一个鬼魂面前真的好吗?
“小姑娘啊,你叫什么啊。”
“不记得。”
“死之前家在哪儿呢?”
“不记得。”
“你身的校服倒是很眼熟,不过我记不得是哪里看过了。,你还记得你学校吗?”
“不记得。”
“那你家人呢,他们的信息你还记得吗?”
“不记得。”一连串的问题全部问在了我不知道的点面,我都能感觉到眼前人的情绪低落了下来。
“那你有什么执念吗?”
“执念?”
“就是未完成的心愿啊,放不下的东西啊什么的,按照我儿子的说法,这是你们变成鬼魂的契机,我儿子就是刚刚那个戴眼镜的靓仔,刚刚出去的那个叫宁睿,我呢叫米月华,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的,你要是不介意可以喊我阿姨。”
“不知道执念,阿…阿姨。”执念,真的是不记得了原来变成鬼魂是要有执念的啊,那我的执念是什么,还能忘记的吗?不过总算知道他们两个人的名字了。
“不知道?这已经完全超出了我的认知范围了,不过我儿子他见鬼见得多,他见过的鬼比他交过的朋友都多,还是让他来和你聊吧。”可以感觉到阿姨的情绪带了一丝失落,为什么呢,好像和之前他们母子两个低声交流的东西有关,不过阿姨笑起来真好看,变成鬼之后见到的唯二的人都是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