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城的马车里。
林淼歪着身子靠在车框上,坐在她对面的是戴着宽沿帽的男子。
男子因为脸上的妆不舒服,所以想把它们弄干净。
林淼看他左弄走弄,把脸弄成了花猫,笑了一下,道“凑过来,我帮你弄。”
说着拿出帕子把凑过来的脸认真的擦了一遍,还原了原本的样貌。
收了帕子,想说好了,结果一抬眼,两人近距离的四目相接,一种暧昧的气氛悄悄的形成。
空气开始有了热度,为了缓解这种莫名的燥热感,林淼咳了一下转移话题,道“没想到你还挺行的,每次带节奏都带的刚刚好。”
刚刚的氛围也让陆丰觉得有些热,口有些干,听了林淼的话,他咽了咽口水,茫然的道“带节奏?刚刚那样叫带节奏?”
这是什么词?他怎么没有听说过。
林淼点头“你带动旁边的人跟着你的思路走,就是带节奏,对了,按说你的年纪还不到退役啊,你怎么退役了?”
这话一出,触发了陆丰几个月以来深埋在心中的烦恼,有了一种想要一吐而快的冲动。
看向林淼,他道“我也想知道我怎么就被退役了,我今年才二十,没有伤残,遵纪守法,在战场上勇往直前,将军平时待我也特别亲厚,教我读书识字,还让人教我武功。”
“突然,将军就说我可以退役了,然后就让人帮我收拾东西,接着就用马车送我离开。”
“为什么将军就一定要我离开呢,他还说让我好自为之,你说,将军说的这个好自为之是什么意思?”
“你先别问我,我问你,你说你们将军教你读书识字,还让专人教你武功?”
陆丰点头“我去到军队,因为年纪小,被分派到厨房帮忙,有一次将军来厨房,看见了我,说我看着很机灵就把我留在了身边。”
看着机灵?林淼抬眼看陆丰,剑眉星目,看着确实挺机灵的。
但是真的因为看着机灵就能受到优待?
都说当兵三年,看到母猪都觉得是貂蝉。
会不会是
想了想,林淼小心翼翼的道“你们将军他会对你有特殊要求吗?”
“特殊要求?”陆丰蹙眉。
林淼点头“比如别人不需要做的事,而你则需要。”
“这个很多,将军要求我每天要早起练武,练字,背兵书”
林淼连忙打了个手势让他暂停,道“我问的不是这些,这些不算特殊。”
陆丰茫然了,这些都是别人不需要而他需要的,不是这些,那是哪些?
林淼砸吧了下嘴,道“我还是直接问你吧,你们将军有没有要求你陪睡?”
陆丰倏地沉下脸“你把我们将军想成什么人了?”
“呵呵”林淼干笑两声,连忙哄人“别生气,别生气,我就是问问,这不是为了了解情况嘛。”
“姑娘,前面有人”马车外的车夫勒停了马道。
现在应该才离开川元县不远,连高桥镇的路都没有上,有人不是很正常?
“需要让路就让,我们不赶时间。”林淼道。
“不是”马夫又道。
陆丰一把掀开车帘,只见前面不远的小树林里有人在打架,双方人数相当,短兵相接,要拼个你死我活的架势。
林淼也探头出去看了一下,鲜血横飞的场面她见的多,倒是没什么,就是眼睁睁的看着整个手臂被砍断,还是有些渗人。
刚想说快掉头,晚点再回,就见陆丰咻的一下跳下了马车然后朝着打架的人群飞奔而去。
“喂,陆丰”林淼喊了一声。
陆丰边跑边道“你们先掉头走,这里有我认识的人,我要救他。”
林淼看着快速奔跑的背影,无语的摇头,人家个个武功高强还都拿着刀,你一个赤手空拳的,不被砍死就不错了,还救人。
“姑娘,现在怎么办?”马夫问。
林淼这才注意到,她不怕这种血腥的场面是因为见多了,可是这个马夫怎么回事?居然也这么淡定。
“陈忠大哥,你不怕吗?”林淼问。
“这有什么好怕的,他们又没空杀我。”
林淼“”
这话也没错,双方这么激烈,确实没有空理会旁人。
“你不怕他们杀了对方之后,要杀你?”林淼又问。
“你们要是不在,我早跑了。”陈忠道。
林淼“”
“我们在你也不见得就安全了。”林淼擦了把汗后道。
陈忠嘿嘿的笑“其实我会些拳脚功夫。”
“那你不去帮忙”林淼话还没有说完,陈忠就出声回应了。
他道“我又不认识他们,谁知道他们谁是好人谁是坏人?我要是帮了好人是好,我要是不小心帮了坏人,那是会折寿的。”
“折寿?”
这也太迷信了吧!
林淼感叹。
“你以为坏人会感激你救了他们?他们只会杀了你灭口。”陈忠一脸正经的道。
林淼无端的觉得有道理,不由自主的点头。
“陆丰相帮的一方肯定是好人,你可以放心的去救。”林淼怂恿之。
陈忠往车框一靠,道“有陆小弟就行。”
他这话说完,前面的战斗也落下了帷幕,胜出者自然是陆丰相帮的一方。
刚刚开始看的时候七对七,现在活下来的只有四个,还勉强能走的只有两个。
陆丰飞快的抱起一个受伤昏迷的青年跑到马车旁,直接往马上一放,道“快快快,掉头进城找大夫。”
陈忠看林淼,他只听林淼的吩咐,这是陈老太医交代的。
林淼没有搭理他,直接拿出针包,伤药,再把常年放在马车上的布条拿了过来。
伤者看着年纪不大,十五六岁的样子,在这么紧急的情况下,林淼还是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他的脸。
那是一张完美到说是经过鬼斧神工的塑造也不为过的脸。
光洁的脸庞,长眉若柳,鼻子高挺,唇形完美,无一处不精致。
陆丰居然认识这样的人,而且还这么的紧张,不会是
林淼心里这样想着,手上却在快速的忙碌,先是施针止血,然后缝合伤口,接着撒上伤药,最后包扎,一切如行云流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