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破坏明夏眼前美好一切的是地上那个胖子,云冰颜忽然出手,惹得小丫头被吓坏了,忙道:
“小姐,你不能这么饥不择食!”
竟然撕衣服?!
云冰颜险些被点心噎住,“说什么呢?”
手下却不停,不多时地上的胖子就成了没穿衣服的猪,一身油腻的白肉,倒是一块极好的画板。
云冰颜直接以魔力上手,紫红的纹路在风祝背后绽放,一笔一划,极为认真,最后成就一副独一无二的绝唱!
明夏盯着看半天,脸色奇怪,“小姐……您这是?”
云冰颜洗过手捻起一块核桃酥,望着外面正高的日头,抬了抬下巴,说道:“正是人多的时候,拉出去溜溜。”
“小姐,这不太好吧?”
明夏觉得,就是她这么粗的神经都知道这样做后果必定会闹得很大。
“确实不妥,去。”云冰颜打了个哈欠,“顺便请个仪仗队,边走边喊。”
明夏发现小姐是认真的,只好点头出去喊人来。走出房门后,少女顿了顿,忽然开心地蹦了起来,哈哈哈,肯定会很好玩儿!
云冰颜看着小丫头欢乐的背影笑了笑,随即冷下脸,风莫安啊风莫安,真以为禁足三月就能逃过一劫?
正是集市散场,各大酒楼生意最好的时候,熙熙攘攘的街上蓦地响起震天的锣鼓声,只见一队身着红绸的礼乐拿出婚庆的架势吹奏着。
一头猪,不对,一个像猪的男子躺在板车上,翻着白眼,摊着,背上刻了一副清晰的画――
一个像流口水的痴傻脸,风莫安。
“嗬,诸位今日听我说,当今圣上真英明,作奸犯科不姑息,坏人一路杀到底,伤人凶手风莫安,原来是个大白痴!”
站在那堆肥肉边上的说书先生穿着儒雅斯文,可念起并不顺口的顺口溜时那叫一个大声流畅,好似在歌颂什么值得普天同庆的大消息。
然而这段顺口溜确实有歌咏之意,没听见人家一开口就在称赞陛下英明吗?
听着确实像是歌颂陛下圣明,凡是在两边酒楼中闲逛的公子小姐都噗地把酒给吐了出来,顾不得所谓的仪态,更甚者还有一边捶被噎着的胸口一边往窗户奔去,探头去看那热闹的场景,然后纷纷惊了――
云家这也太绝了!
风家,风莫安正搂着美妾,翘着腿左一口小酒,右一口小菜,美滋滋的享受着。
其中一粉衣女子按住他的胸口,摸索着,笑道:
“少爷,这次可便宜奴家了,您在家里可一定要好好陪陪人家呀~”
风莫安哈哈大笑,捏着她的下巴,哼道:
“可人儿的嘴真甜,小爷这次就当修养仨月了。”末了到底想起了五年不得入朝的惩罚,好心情开始布上阴云,“啧,来,陪本少爷喝!”
正是酒好上头的时候,急促的脚步声传来,“少……少爷!不好了!外面,外面出事了!”
小厮伏在他耳边细细说了,下一秒,狠狠一震。
“少爷,怎么……啊!”
美妾被一把搡在地上,抬眼看少年的表情,却不敢哼一句。
砰!
一桌美食被掀翻在地,风莫安黑着脸,“人呢?弄回来了没?”
“风祝就在耳房,已经醒过来了。”
不多时,风祝就连滚带爬进来了,哭得好不悲切,一会儿说自己不活了,一会儿说自己忠心青天可鉴都是云冰颜太过分。
“等等,你说是云冰颜弄的?”
风祝眼珠子一转,忙拿袖子擦眼泪,大呼一声,“请少爷为小的做主啊!那个云冰颜将小的抓到马场,在小的背上刻画,还说,还说……”
正听到一半,风莫安不耐烦地踹了他一脚,“吞吞吐吐做甚,说!”
风祝费力爬起来跪好,似有为难,憋出一句话来,“她说风莫安一个小娘养的,不足为据……少爷,少爷饶命!”
“滚!”
风莫安彻底被这句话点燃了,魔力荡开,抬脚便往外跨去,没走两步却被他身旁的小厮死命拖住。
“少爷息怒,出去不得啊!”
可怜小厮也不过十六七岁的身板,愣是被拖在地上走了一两米,当手被甩开的时候,他心一横把抱住了主子的腿,哭喊道:“陛下有令,少爷出去就是欺君罔上!去不得啊!”
一句话,总算把人给停住了,小厮稍稍松了口气,仰视着少年,换了个语气,“小的知道,您心里有气,可是老爷疼少爷啊,夫人可全靠少爷您呐!咱们忍了这一回,等禁足令解除了,还愁找不回场子么?”
风莫安脸上挣扎和怒火交替不止,呼吸沉重急促,终究是没有再往前走。
此时两个美妾都躲在一边担忧地看过来,风祝伏在地上努力缩成一团,少年赤红的目光收回来,愣愣地站着。
小厮连忙站起来,寻了根倒在地上的凳子,那袖子擦了擦,扶着主子坐下。
见少年没有反抗,他终于背过脸去松了口气,要知道,老爷发了话要他盯着少爷别乱跑,所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他就是豁出去了,也不能跟着遭殃。
何况……
“呵,你还坐得住啊?”
少女的声音由远及近,曼妙的身姿很快来了,但一看屋内的狼藉,便止步在门口,轻轻倚着,凤眼高高在上的瞥向风莫安,嗤笑道:
“狗果然就该拿链子拴起来,不然整天狐假虎威到处乱吠坏了风气。”
风莫安倏地站起来,瞪着,呼哧呼哧的喘着粗气。
“哼,有本事窝里横,那就别怂在家里。”风莫语不为所动,眼神更冷,“你知道外面现在都是怎么说的?庶子就是庶子,被一个女人整得出不了门,简直是丢了我风家的脸,要我说,你以后也别信风了,因为就算禁足令解除了也没脸在尚曦活下去!”
另一边,马场。
太阳已经西沉,莫妆驰大步跨过拱门,穿过栈桥来到水中央的凉亭上,站直身体后利落地喊了声小姐。
“怎么没陪你父亲用膳?”
云冰颜斜坐在围栏边,拿着一根柳枝逗鱼,看鱼一蹦起来便收了柳枝,如此反复。
莫妆驰沉吟片刻,还是问道:
“小姐,人真的会来吗?”
少女这才看她,嘴角微微有些笑意,“风家中,恐怕只有礼恩侯和他娘不想让他出来,而其他人……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