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呲呲吱吱……”
教室前面突然传来刺耳的声音,就像指甲在黑板上刮动一样。
张弓长打了个哆嗦,猛然扭头,看向讲台,一股凉气从脚底板直直的窜到头顶。
黑暗里,空无一人的讲台上,隐隐约约的看到一根白胳膊凭空挥舞,在黑板上写画着什么。
这一刻,张弓长的眼睛睁到极限,瞳孔猛地收缩,那根卷制的书棍不受控制的落在地上。
课本散落开,发出哗啦啦的声音,在静谧的教室里很响。
自己写字的黑板……
连绵不绝的沙沙声……
张弓长浑身僵硬的站在那里,上半身向后扭成45度,头向后扭成90度,呆呆的看着黑板。
心里有一万头神兽跑过。
MMP啊,这世界的恐怖传说咋不讲理呢,竟然都特么是真的啊!
“沙沙沙沙……”
沙沙声又在教室后面响起,与前面写字的声音,交织成诡异的乐章。
张弓长身体虽然正对着后面,但也没法去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因为他的身体和脖子都僵住了,完全无法动弹,只能小幅度的轻轻颤抖,大脑里一片空白。
“老子果然是在做梦吧!”张弓长脑子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
什么穿越!
什么班花!
什么约会!
什么传说!
都特么是假的!
赶紧醒,赶紧醒!
洗浴中心的小姐姐们还在等我呢。
我身怀六甲、不要房不要车的女神媳妇也在等我呢。
张弓长的意识拼命的鼓动身体,眼珠在疯狂的转动。
而身体,偏偏动弹不得。
这是鬼压床……
对,鬼压床!
还好还好,只要睡醒就没事了。
以后再也不看什么教室伦理片和恐怖片了。
我要安心的当个奶爸,再跟媳妇生个自己的娃……
这么憧憬着未来,张弓长的精神没那么紧张了。
恍然间,诡异的声音消失了。
张弓长凝神看向讲台,果然没有那个凭空挥舞的白胳膊了。
他缓缓的转动僵硬的身体看向教室后面。
空无一物,哪有什么笤帚,扫帚都没看到。
张弓长吐出一口浊气,突然又感觉什么不对。
低头看去,一个半秃的笤帚不知何时靠在了他身前的桌子旁。
似乎察觉到了张弓长的目光,半秃笤帚上的高粱糜子,在地上扭动了几下,发出沙沙的声音,然后整个靠在了他的腿上……
凉气遍布,仿佛寒冬骤降。
后脑勺有凉风吹来,一根白色的胳膊悄悄的搭在了张弓长的肩膀上。
汗如雨下,瞬间湿了全身。
张弓长感觉灵魂飘了起来,浑身的力气像拔掉塞子的浴缸里的水,哗哗的流走。
但他没有倒下,因为那根胳膊扶着他的肩膀,半秃的笤帚也在撑着他的腿。
黑暗的教室里,响起若有若无的吮吸声。
“好疼!”脸部扭曲。
张弓长从没有感到这么疼过,就像被人剥皮抽筋一般!
“好怕!”心脏颤抖。
张弓长感觉意识在模糊,都快感觉不到身体的重量了。
实际上,他的身体确实在慢慢变得透明。
而白色的胳膊和半秃的笤帚,也在变化,仿佛在蜕变。
白色的胳膊变得更粗更长。
笤帚半秃的头上冒出几根完整的高粱糜子。
它们激动的身体都在颤抖。
张弓长的记忆再次翻滚,倏然定格在某个黄昏。
郭良和张弓长两个人,躺在绿油油的草地上,望着霞光漫天的天空。
“憨憨,如果有一天,你要死了,你会怕吗?”郭良问。
“我都要死了,还怕啥啊。”张弓长笑。
“那我换个问题,如果有一天,有威胁你生命的东西,比如楚人美,要吸干你的精气,你怎么办?”
“楚人美不是靠怨气杀人吗?聂小倩才吸人精气呢。”
“别特么管是谁了,就是有东西要吸干你,你怎么办?”
“我,我不知道,会跑吧。”
“跑不了呢?”
“那,等死?”
“怂货!”
“那你呢郭良?”
“我?谁特么想吸干我,都干死她丫的。我,来者不拒!”
郭良的表情,得意里带着猥琐,但那虽千军万马吾往矣的气势,深深的印在张弓长的脑海里。
“我,来者不拒!”
黑暗里,响起犹如公牛愤怒时的嘶吼。
“咔!”
仿佛有枷锁打开的声音。
原本在贪婪吞噬着张弓长精气的白胳膊和秃笤帚,突然被人抓到了手里。
“嘭!”白胳膊身上冒出了大量的白色粉末。
“哗!”秃笤帚紧实的柄尾爆成了菊花,碎屑乱飞。
随后化成无形的气流,悄然进入张弓长的身体。
他原本变得透明的身体,在快速的恢复,蜕变……
有什么东西悄然死去,有什么东西默默新生。
“人是万物之灵,器是万物之精!启!”
脑海里似乎有声音出现。
“哒,哒,哒,哒……”
与此同时,教室外的走廊里,突然响起了轻轻的脚步声。
那声音很熟悉,就像男生们的梦中情人,某个女老师的高跟鞋声音一样。
优雅从容,节奏分明。
带着成熟女人的魅力,穿梭在教室之中。
班里每个男生都有自己悄悄喜欢的女生,或高或矮,或漂亮或可爱,不一而足。
但是所有男生的梦中情人和YY对象只有一个,就是众多老师中,那个踏着高跟鞋、款款摇摆、丰腴美丽的少妇老师!
张弓长也不例外。
他不止一次在半夜起来洗内裤,都是因为她。
无形气流如流水般消失,张二牛恍然惊醒,只感觉神清气爽,就像做了场梦一样,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教室里依旧黑暗静谧,但在他的眼里清晰许多,就像0.8的视力变成了1.0。
“不是错觉,身体素质真的变强了。”张弓长活动了一下身体,明显感觉轻盈了很多。
就像一直在负重而行,突然卸下了重量,整个人都有种轻松的感觉。
视野里没有看到白色的胳膊,也没有半秃的笤帚。
但张弓长很肯定它们存在过,他的鼻孔里还有一股莫名的味道。
“人是万物之灵,器是万物之精……”张弓长咀嚼着这句话。
那它们是不是这个“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