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江小白的提醒,董卓的军队始终处于小心翼翼的状态,每个兵卒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一路警惕着踏马莲河桥。
按照常理,最好的伏击时刻,是董卓的先锋部队即将离开马莲河桥的刹那,那时面对敌军的袭击,董卓军队只能被动挨打,就算能及时地组织反击,但在桥反击的力度,微乎其微。
然而,对方选择的时机,却是董卓的先锋部队渡河,踏安定郡后,才给予伏击。
这时候,董卓军队虽然遭遇伏击,却因千余将士已然成功渡桥,在被伏击的同时,这些将士也可迅速反击。
所以,按照常理来说,这时候已经错过最佳的伏击时间。
“反军选择的时机太妙了!”
马莲河这端,江小白看着遭到敌袭的董卓军队,他衷心地赞叹开口。
闻言,众人纷纷疑惑,王麟不解地看向江小白:“江爷,你不是已经错过最佳的伏击时间,为何又说对方选择的时机妙?”
不止王麟有此疑惑,赵云、关羽等人也都如此,不明白为何江小白的话前后矛盾。
迎着众人好奇的目光,江小白笑道:“就常理来说,敌人自然错过了最佳的伏击时间,但董卓因为我的提醒,一路小心翼翼,不止他一个人,就连他手底下那些普通士兵在过桥时,也都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很明显,他是将我好心的提醒,告诉给手底下的部将了。”
“敌人察觉到这一点,所以临时调整伏击计划,等到董卓的先锋部队彻底踏入安定郡,一路戒备的心神放松下来的瞬间,他们果断出击,打董卓一个措手不及!”
江小白目光深邃,他的视线跃过马莲河桥,看向桥头另一端突然冒出来的大批敌军,如鹰隼般的目光不断扫动着。
然而,却没找到敌军的统帅身影。
“韩遂应该在对面,就是不知他藏在何处,躲得太深,就连我一时半会儿也难将其找出来。”
听着江小白的话,众人对那未谋面的韩遂,不禁感到深深的忌惮,能根据汉军的神情,迅速调整预定的伏击计划,这得需要多么快的反应和决策力。
“江爷,翼德兄应该快到了。”
王麟在旁边低声提醒,江小白微微点了点头,他看向马莲河桥董卓的军队,正与羌人反军不断厮杀,喊杀声响起,伴随着金铁交戈之声,浓郁地鲜血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出发前,江小白看在董卓送礼的份,所以对其好心提醒了几句,可江小白没想到,董卓回去就把这个消息通报全军。
董卓是好心,却做了一件坏事!
江小白眺望着远处的战场,兵器交戈的声音像鞭炮似地不断炸响,董卓军队虽然被伏击,但即使回防且给予反击。
并州、凉州这两个地区民风彪悍,尚武成风,所以相对而言,董卓军队里的兵卒比较壮实,人高马大,有着不俗的战斗力。
而作为塞外的游牧民族,羌人喜食生肉,作战勇猛,在战场冲杀就好似一头头牛犊,横冲直撞,无比蛮横。
正因如此,董卓军队和反军碰撞到一起,也算是棋逢对手,顷刻间就陷入酣战,双方打得不可开交。
此次伏击的反军,总共有一万多人!
负责伏击汉军的反军首领,不是别人,赫然是反军的贼首李文侯,他手持一柄长刀,蛮横地在董卓军队里来回冲杀,董卓麾下的部将竟无人是其对手。
董卓的军队勇猛,但毕竟是被伏击,敌军以逸待劳,占尽天时地利人和,他眼睁睁地看着手底下的将士们不断减少,万余人的军队,只剩下九千人、八千人、六千人……
这一切,江小白看在眼里,忽地,他心有所感,猛地看向河对岸,几乎在江小白看过去的同时,张飞率领的军队从敌军的侧翼杀出来。
“杀啊!”
张飞的嗓门之大,就连隔着马莲河的江小白都能清晰听到他的吼声,不禁微微一笑,吩咐王麟擂鼓助威。
砰!
砰!砰!
砰!砰!砰!
突然激昂的鼓声,使董卓军队低落的士气得到提升,面对如狼似虎的反叛军,董卓麾下的将士们也都被激发出血性,发疯似地开始反击。
反叛军的压力陡增!
不止正面压力,侧翼冲杀来的张飞军队,也给反叛军施加了无穷压力,使得原本占着风的反叛军,顷刻间优势尽失,逐渐被打退。
“该死的!”
隐藏在暗中的韩遂,在己方侧翼受到张飞军队冲击的那一刻,就知道此次伏击失败了,对手狡猾如狐,明修栈道,暗度陈仓,竟派遣了一支规模如此巨大的军队,绕道马莲河的下游。
张飞率军突然出现,令反叛军猝不及防,甫一接触,就溃不成军,只能向后撤退。
两个时辰后。
江小白率领汉军主力,渡过马莲河,他看着遍地狼藉,士兵们正在打扫战场,将己方战死的将士尸体找出来,如果遇到敌人有装死的,顺便补刀。
在战场,装死的下场是极惨的。
但总有许多人心存侥幸,想靠装死逃过一劫,然而这种活命几率微乎其微,基本是不可能的。
此战,大获全胜!
唯一不足的,就是让敌军首领李文侯给逃了,董卓想率军追击,被江小白及时止住了。
穷寇莫追!
在所有人眼里,马莲河的这场伏击,反叛军败得很彻底,一万多人战损过半。
然而,韩遂用兵灵活多变,若是贸然追击,指不定就会落入其设下的陷阱。
要知道,此战敌军伤亡过半,但最重要的两个首脑人物,却是一个都没被留下,韩遂见势不对,及时下令撤军是很关键的。
与北地郡比起来,安定郡步步危机。
此次凉州造反的羌人,把主要的兵力都放在安定郡、汉阳郡和陇西郡,所以江小白并没有被胜利冲昏头脑。
凉州地势复杂,山脉纵横,军队贸然深入,就像黑夜里的明灯,恐怕会被敌人吃得连骨头都不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