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府门口的一个年轻家丁来回搓着手跺着脚道:“福伯,我们已经等了好几个时辰了,这二小姐迟迟不归,要不我们去回禀老爷和夫人,就说二小姐逾时不归不就好了?”
“你是不是傻呀!”福伯给了年轻家丁一记棒槌,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道,“老爷夫人让我们守在这里就是要第一时间等到二小姐好将她带去见他们,若是等不到,可不得吃不了兜着走!”
年轻家丁急问:“那怎么办呀?”
福伯回:“能怎么办?等呗!”
两人刚歇话头,府门前便传来一阵车马声。
马车向叶府方向驶来,他们迎了上去。
马车停定,一截细白的手从里伸出。
两人看的有些痴,这双手的主人必定是个美人!
冬儿掀开车帘探出头去,见有两人立在车前,道:“请问二位可是叶府的人?”
福伯道:“是。”
“那就是了。”冬儿转头对车里的人道,“小姐,我们到了。”
“嗯。”马车里的人轻柔地应了一声,又道,“冬儿,扶我下去。”
听到里面的人吩咐,冬儿立刻伸手把人扶了下来。
福伯见下来的女子身穿华服,气质如兰,又生的漂亮,猜想是哪一家的千金小姐。
福伯问道:“敢问这位小姐,府上是?”
冬儿道:“我们是沈阁老府中的,这是我家小姐。”
福伯见礼:“哦哦,原来是沈府大小姐。”
冬儿道:“你家二小姐今日与我家小姐弹琴论艺,我家小姐心里高兴,便想着与叶二小姐喝上一两杯,可谁知叶二小姐不胜酒力,一杯便醉。”
年轻家丁惊道:“二小姐喝、喝醉了?”
冬儿看了他一眼,继续说道:“我家小姐本想等叶二小姐醒了便送她回来,可现如今天色已晚叶二小姐还无醒转的迹象,小姐怕耽搁了时辰于叶二小姐名声不好,所以便急着将她送了回来。”
“这、这可怎么好?”
福伯心中惊慌,老爷夫人治家严谨,要是知道二小姐醉酒回家,恐怕少不得一阵责罚,二小姐生的那般美貌,谁见了不心生欢喜,要是她被责罚,他还真有些不忍。
“福伯。”那年轻家丁拉住他的衣摆,小声道,“老爷夫人让我们在这里等二小姐,现在小姐醉酒,我们怎么带她去见老爷夫人呀?”
“哎,我也正在愁呢!”福伯叹气,“这样,你先去二小姐的院子叫几个丫鬟来带二小姐回去。”
“是。”得了差事,年轻家丁一溜烟跑的飞快,转眼便不见了人影。
“这位老伯。”沈嫣然嫣然一笑,福伯被她吸引去了目光。
美人一笑总是让人心情愉悦。
“我与贵府二小姐相谈甚欢忘了时辰,叶二小姐又醉酒不醒,所以我特意请祖父写了封信交代了事情原委,还请这位老伯帮忙转交给叶大人,千万不要因此责罚了叶二小姐,不然我这心里可真是过意不去了。”
福伯笑眼迷离地接过信,低头哈腰道:“一定一定,信小的一定亲自交给我家老爷。”
沈嫣然笑的甜美:“那就多谢老伯了。”
福伯“嘿嘿”笑了两声。
这时,年轻家丁刚好回来,还带了挽竹和陈妈妈来。
几人又是一番寒暄道谢后才将叶寒枝送回了霜雪阁。
叶府书房。
福伯战战兢兢地跪在地上,老爷看了沈小姐给的信,也不知会如何反应啊。
方才他去华阳居送信,老爷和夫人的脸色可不太好。
几天前夫人和大少爷中毒醒来后,夫人便被老爷解了禁,之前陷害柳姨娘的事儿老爷也是绝口不提,看来夫人再过不久就能重新掌握府中中馈了。
“二小姐睡下了?”
老爷发问,福伯立刻道:“是,已经睡下了。”
“唉!”叶庭摇头道,“罢了罢了,你下去吧。”
福伯心喜,老爷这是不追究了?
“诶!是!”
福伯走后,叶庭又将信看了一遍,沈阁老在信中将事情原委说的很清楚,又替她说情,他也不好再追究什么,只得作罢。
况且这事急不得,邕王殿下派人来说阿枝遇险,睿王殿下追着去救人了。
他以为可以借此救命之恩许配佳缘,却没想到他们两人竟这般将事情隐瞒了下来。
现在睿王不提这事,他们是万万不能先提,否则落人口实,容易给人抓到把柄。
叶庭叹着气回到华阳居,齐氏正还穿着中衣,徐娘半老,风情犹在,齐氏年轻时便出落的美貌如花,现在增添了些时光的气息,更显风韵。
叶庭看到这一幕,方才的惆怅顿时消失无踪。
他走过去揽着齐氏还算纤细的腰肢,道:“怎么不先休息?”
“妾身这不是在等老爷嘛?”齐氏环抱着叶庭,声音娇柔道,“老爷,你说睿王这是什么意思啊?妾身还以为这一次我们阿枝能够很快成为睿王妃呢?”
“为夫也不知道睿王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叶庭带着齐氏坐回床上,“但他既然浪费了这次机会,我们也只好另想他法了。”
“嗯,都听老爷的。”
齐氏趴在叶庭身上,嘴上说着温香软语,心中却愤怒不已。
这样好的机会,睿王竟然不把握,真是辜负了邕王殿下派人来报信。
不过这样也好,影儿应该会开心一段日子。
睿王府。
萧景钺刚回王府便派人去查探今天出现的那两个人,他们的出现定然不是巧合!
“三哥,你怎么回事?”萧景铭带有不满与怒气的声音从书房外传来,声音由远及近,末了,房门被他用力一推走了进来。
萧景钺抬头,眉头一皱:“你怎么来了?”
萧景铭没好气道:“我来是要问问三哥你到底是怎么想的?今天明明是大好的机会,结果你却顾及她的名声。
三哥,你不要告诉我你心软了!”
“心软?呵,她还轮不到我来心软。”萧景钺觉得好笑。
萧景铭不解:“那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
萧景钺想起那突然出现的两人,眉心久皱不平:“我到的时候已经有两个人出现救了她,且都身手不凡,若我真没将她送回,恐怕他们也会找来!”
“还有这样的事?是谁的人?”
萧景钺摇头:“还不知道,只是我看这两人好像并不是一路的。”
“难道说叶寒枝身边有两路人马在保护她?”萧景铭有些吃惊,“一个丞相之女,身边怎么会有那么多高手?”
“我也奇怪,不过这不是正好证明了她的价值不凡?”
萧景钺笑着,眼里全是对权力的渴望与算计,只是渴望与算计过后,眼角却有一丝残留的温情,依恋缱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