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叶寒枝和小侑送回容王府后,萧昀和静王一起走在街道上
石板路上,静王问道:“你今日在饭桌上是故意的?”
“七哥想多了。”萧昀想也不想直接回了这么一句,萧景恒听罢有些想笑,他都还没说是什么事情他就这么急于撇清,这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吗?
“我可不觉得是我多想了,难道你没发现你对叶小姐的态度与对别人的很不同?”
萧昀脚步未停:“是吗?不觉得。”
静王无奈,萧昀这个嘴硬的!
正月二十五早,叶寒枝去青松院给老夫人请安,齐氏和叶舒影也在。
叶舒影见到她,眼里闪着凶光,却不敢被人看见,快速掩饰了过去。
“阿枝,你来的正好,刚好说到你呢!”
老夫人招叶寒枝过去,又道,“下月就是你十四岁生辰,你二娘过来跟我说想在府里给你办个生辰宴。”
生辰宴?
怕齐氏不是想给自己办生辰宴,而是别有所图吧!
“阿枝,这事呀你父亲也是同意的,这样也好,你平日里甚少出门,正好可以多认识些朋友!”
齐氏都这样说了,她还有说“不”的余地吗?
叶寒枝低头道:“二娘说的是。”
又道:“不过这事还需要姨娘来操办,毕竟现在是姨娘主持中馈。”
齐氏听到叶寒枝同意本高兴着,忽又听到说要柳姨娘来办,心中顿时一股恨意袭来。
现在府中中馈还在柳姨娘手里,她必须想办法拿回来。
齐氏笑道:“这是自然了,一会儿我就去茵娘那边跟她说这件事。”
“那就麻烦二娘了。”
齐氏一阵气结。
柳姨娘得到消息很快就来了霜雪,还带了绣衣的绣娘。
她是来给叶寒枝做衣服的。
叶寒枝不缺好看的衣服,她自己就有布庄和制衣店。
不过柳姨娘的好意她也不会拒绝,便由着她张罗。
往后几日柳姨娘时不时就会来霜雪问叶寒枝意见,府中布置什么的也都按着叶寒枝的喜好来。
生辰宴的请柬是由祖母和父亲做主的,请了一些相熟的同僚家眷,也派人给睿王送了。
叶寒枝知道她的父亲打着什么算盘,上次作画一事没成,这次又找了这样一个好借口。
生辰宴,怕不是为她庆祝生辰,而是想借这个机会促成她与睿王定亲的事。
是以叶寒枝也给静王,容王递了请柬,甚至安伯侯那儿她也递去了。
正月二十八,齐家三公子齐隐进宫述职,将南疆发现奸细以及奸细谋害齐南的事从头说了一遍。
齐南身受重伤在齐府里休养,陛下体恤下属守城不易,派了好几个太医去齐府会诊,又送了许多珍贵药材。
太医会诊完了以后诊断齐将军身上的剧毒难以清除,只能先靠药物维系生命,齐家也在不遗余力的寻找齐四公子,希望以他的医术能够挽救齐南的性命。
而以齐南的身体断然无法再去南疆领兵,幸而齐南在回京之前便有准备,命其麾下的副将暂代阵前将军,共同决断。
这两位副将征战沙场多年,经验丰富,大小军功不断,有他们主持大局,就算南疆发生战事也能抵挡一阵。
“陛下派来这么多太医,根本就是来试探的。”前来会诊的太医已经离府,但齐国公却胸藏怒气。
“父亲消消气,他们来了不是更好?”齐隐道。“正好让他们证实大哥的毒是真的,这样陛下也无话可说,以后我们行事不是更方便?”
齐国公点点头,看向齐南道:“南儿,快把解药吃了,这毒药性猛烈,迟了恐伤身体。”
“嗯。”
齐南一口服下解药,原本苍白的面色逐渐红润,竟是再看不到一丝中毒的痕迹。
萧昀这几天一直在军营操练士兵,从早到晚,惹得军营的士兵怨声四起。
静王这两日来找他总也见不到他人,今日听闻萧昀回了府特意过来,结果又被权叔告知萧昀在听雪楼。
听雪楼,位于昀王府正北方,高九层,楼上常年日夜不分的挂满红色的花灯。
静王打算去听雪楼看看,权叔却将他拦住。
“静王殿下,您不能去听雪楼。”
“为何?”静王不解。
权叔道:“殿下有所不知,听雪楼是府中禁地,自建成之日起便不允许任何人进入。”
静王耸肩道:“那等他出来你告诉他一声,让他有空来找我。”
“是。”
萧昀站在听雪楼最高处朝北方望去,夜里街上行人寥寥无几,白日里热闹非凡的京城此刻静了下来,阑珊的灯火明明灭灭,就好像他此时的心情浮浮沉沉。
最近他时常待在听雪楼里,有时一待便是一夜。
有夜风拂过,吹起他的衣袍,沙沙作响。
他眼睛微眯,眼神有些迷离,似乎是被风吹的,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的心情是多么复杂。
那人曾说过,想要站在京城的最高处听风看雪,如今听雪楼已成,而她却不在他的身边,听雪楼里藏着的那些东西恐怕这一辈子也只能成为不能说出口的秘密埋在心里了。
萧昀垂着头,孤寂的身影在飒飒的风中显得冷清伤情。
“为什么,当初你不来找我?”他低声呢喃,想起那漫长的等待,心中涌起一股失落。
是怕连累我?还是在你心里我根本就是个累赘?
若是怕连累,是不是在你心里,我永远都有个位置?
若是觉得我是个累赘……如今我再不是过去的我了,你想要的,不管什么我都能给你,又怎么会成为你的累赘?
其实,连累也好,累赘也罢,只要你心里有我,我便心满意足。
这样的我是不是有些没骨气?你会不会看不起我?
萧昀摇摇头,怎么会呢,她那么好,又怎么会看不起自己?
是啊,她那么好,而我……
“呵!”
想起那些事情,萧昀忍不住自嘲,还在想什么呢,难道你想她知道那些事情然后伤心痛苦?
不,萧昀,这不是你想要的,你要的,自始至终都是她能幸福快乐。
他在听雪楼待到了第二日清晨,出来时看见权叔在等他。
“王爷,静王殿下来找过您好多回了。”
萧昀问:“他可有说是为何事找我?”
权叔道:“这倒没有,老奴看静王殿下神色如常,应该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事情。”
萧昀点点头没在意这事,殊不知这一次的不在意竟是他日后痛苦的一个重要契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