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雨阁。
数位黑衣人齐齐弯身鞠躬站作两排于露台,正央,储云中也如他人恭敬行礼,异口同声作了句。
“恭迎尊君!”
尊君于空中转身,轻声落地,瞥了一眼台上人,“嗯”了句,身后戴面具人随其后。
储云中巴巴跟在他后,不时为他扇凉,嘴里还不忘叨叨几句,尊君继续朝屋内走去,没作答。
“尊君,远道而来,可否饥饿?需不需要下的为您准备些晚膳?”
“尊君,可否口渴?需不需要在下为您准备上好铁观音?”
储云中见尊君不时摁头,以为是尊君犯头疼,巴巴走到尊君跟前,将手掏出,准备朝尊君太阳穴靠近,顺带了丝细声问了句。
“尊君,可是要在下为你摁头?”
身侧吴亦,急忙走到楚云中面前,一把推开那手,冷言斥了句。
“储云中,你这老东西,看不出尊君不喜你?”
“吴亦,你又看得出尊君不喜我?别以你是尊君左手我就怕你?”
“那来打一架,别以为我也会怕你!”
“来就来!你不就吴毒蛇?以为我怕你?”
两人燃起焰火,拳脚扭打一起,硬生生被拧成了个大麻花儿,两人嘴里还不时嚷骂着,互不饶谁。
尊君冷看了一眼这两人,摇着团扇,继续朝屋内走去。身侧黑衣人也是冷冷随后,无视他二人。
站在他俩身侧两排黑衣男子,齐齐笑起,这两人都四五十人了,还跟个小孩一样,总爱争锋相对,不放你我。
吴亦吹起胜利号角,暗黑脸上带着淤青,走到尊君屋外,只瞧得那黑门紧闭,屋内灯火通明,门外伫立两蒙面人。
吴亦口哨骤停,正了正身姿,聂声聂脚推开那黑门。尊君盘坐卧榻,闭目凝神,看样子是在养神。
吴亦反手将门轻锁,他身后之人缓吐了句。“打架打得可舒服?”
吴亦颤颤一个抖动,吞咽冷泉一酌,挂起丝尴尬笑转头对上尊君那冷漠。
“这不,尊君你也知道我就看不惯那储云中那幅巴巴模样,想给他一个教训。”
尊君于卧榻起,朝他吴亦又是一冷言,“这事儿,本君不管你,你依旧替本君监督那叶言之。他可是个重要棋子,你别给本君坏了局!”
叶言之这三字如他心中禁忌,只要有人稍作提起,他吴亦便会撩起烈火,将他杀尽!尊君见吴亦那腮怒鼓模样,走到他跟前,抬起他那右手断指,笑了笑。
“本君说过你大可不管他?你是本君得力左手,为保他宁断指,可谓是情深义重。你随本君几年了,难不成本君习惯,你都不记得?”
吴亦低下眸,抱拳行礼,应声作答,“吴亦不敢,吴亦只是不想再让那背叛之人再为墨雨阁效力。”
“愚蠢!你随本君多年,这拐弯抹角的思维都没?真是枉你空有一身好功夫!”
“尊君,恕吴亦愚蠢,也恕吴亦无法和一忘根之人处一起,请尊君另请他人!”
吴亦继续沉了沉身子,行礼,压眸极力掩饰内心担心。尊君细瞥了一眼这吴亦,吴亦他脾气自是晓得,重情重义、忠诚。只可惜这好苗子为了一棋子断指。
他继续靠近吴亦,抬起他脸,抹着丝戏虐。
“你当真不管他死活?那好,我今日去将他杀了,到时候,你别跟我向他求饶,本君从不给二次机会!”
这语刚落,吴亦心中一怔,眼一个急转,脸铁青。
尊君继续笑了笑,又是冷言扑击,“你当真不管他?那还真是为难你这断指白费了。”
吴亦急忙跪于地,厉声带着丝不情愿吐了句。
“那尊君还是将这事交我,我定不负尊君厚望。”
尊君抬起他头,将吴亦扶起,拍了拍他袍,温了句。
“本君知你在乎他,他死活你怎会不管?你随本君多年,本君知你心中所想,日后你无需强压在心头,告诉本君又何妨?莫非是本君不值你信?”
这刚被扶起的吴亦,急忙又是一“咚”重砸在地上,磕了数头儿,嘴不时惶恐抖动。
“还请尊君饶了吴亦!”
“还请尊君饶了吴亦!”
……
尊君于空中发出一声长笑,讽刺了句。
“本君得力干将竟在给本君磕头求饶?真是搞笑,搞笑!本君何时是那无情无义之人?”
尊君蹲下,抬起吴亦那被磕青了头,轻轻触抚了番,嘴角挂起丝笑,问了句。
“磕了这么久,累么?”
吴亦凹陷眼眸溢泪,胆怯注视这黑色面具人,于漆黑面具下,他对上这冷眸,急忙又将眸子垂下,准备继续磕头。
尊君用力一把抬起他脸,不让他磕去。心想本君何时是那无情之人?养了这么久的左膀,竟然这般怕自己?还真是搞笑,搞笑!
他继续挂起丝笑,冷声又重复了方才那句。
“本君问你,磕了这么久,累么?”
吴亦嘴里发起颤抖,吐了句,“在下…不累。”
他一把将吴亦脸甩去,吴亦一个踉跄直倒在地,他继续冷言道了句。
“那不累,你就在门外继续磕!磕到明日天亮为止!滚!”
吴亦急忙从地上爬起,飞速离去。一阵冷风朝他身后吹来,将这黑门紧锁。吴亦于庭中淋着瑟风,跪于坑洼之地,磕去。
“这是尊君第一次这么大发火,你知道吗?”
“大兄弟,你说尊君发火,可是对谁发火?”
墨雨阁门外两小厮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引得无数人前来围观。
“你不知道吗?尊君那屋子都是冷气,都不让人靠近,只留得那吴长老一人于庭中。”
黑衣矮男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众人皆瞪大了双眼,一副期许模样,等待着。
“你们可知道吴长老在那庭中做啥不?”
“啥?啥?啥?”
众人齐齐发出疑问,等这矮兄弟给他们传递后续。
“不说,除非,你们给我一人一酒钱,为了这消息,我可是顶着命说的!没酒钱不干!”
众人唏嘘一阵,心想这兄弟不厚道,但又极想知道,即刻从兜里掏出一袋银子,递给那小伙。小伙挂起笑吟接过银子,咳了咳,继续道。
“说是为了那叛徒,还替他行了斩指,保全了那叛徒!”
“你是说那叶言之?”
小伙沉声“嗯”了一声,闻言,众人眼中皆是不敢相信,墨雨阁一把手吴长老为一叛徒,落得如此地步!
“你们在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