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在客栈用完早饭,两人一路走一路打听,找到了苦劳库的位置。
墨泽带着知秋绕到苦牢后面的围墙,踮着脚跳到了高处的石头上,这样才能看到围墙里的情况,他把手伸向知秋,知秋有些迟疑的伸出了手,墨泽握住她的手,一把拉住接到石头上,他第一次握住了她的手,指尖传来的暖意,让他有些害羞的不知所措,可眼下不是想这些的时候,也不是他可以想的时候。
两人踮起脚朝里面看了起来,一大群战犯正被两个军官一样的人拿手中的鞭子抽着,他们卖力的挖着地下的土,看样子是派他们来造什么大殿,现在正在做地基。
“还不快点,瞧你这磨磨唧唧的样子,怪不得你们突厥几次败给了咱们,你们大王都要割让十几座城池给咱们了,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两个军官相视大笑起来,顺便一脚踹到了那战犯的腰上“还比给我老实卖力的干起来,否则让你有好果子吃。”
知秋看到嚣张跋扈的两个军官,皱起了眉头,厌恶之情由心而起,但是看到穷凶极恶的两人又不得不担心起墨初此时的处境了,以他养尊处优的性子,怕是吃不消这些的。
看到知秋满眼担忧的样子,墨泽忙打消他的顾虑“墨初好歹也是咱们的副将,我想他应该不会在这里,女真人还想以他为条件逼咱们圣上就犯,我们待会绕道下面那个地方,有几个小洞,待他们休息用午饭时,我们去问问他们是否知道墨初的去向。”
顺着墨泽指的方向看去,在离地面不远的地方留了几个鸡蛋大小的洞孔。
他们跳了下来,蹲在地上,从洞口朝里面看去。
终于等到战犯们用午饭的时候,几个人拿着馍馍和一碗泛黄要馊了的饭朝这边走来,只有午饭这么一小会他们才可能真真正正的属于自由,而墙上这几个洞也是他们唯一能看向外面的途径。
刚刚被军官羞辱的突厥战犯拿着吃食到了墙根,靠着墙吃了起来,越吃心中的委屈就越发让自己难过起来,他小声的抽泣,想着家中刚新婚不久的妻子,草原上的阿爹阿娘,这位堂堂的草原汉子再也忍不住自己的泪水。
知秋听见他的抽泣声忙喊“有人吗?有人吗?能听到我说话吗?”
听见墙外有人,那人连忙从洞朝外面看去,知秋往后退了几步让他看见。
“你们是?”
“哦,我们是南信国边境过来准备做皮货生意的,这不走到这儿就被里面的嘈杂声引导这儿来了,兄台这是什么地方?”墨泽接过他的话。
“这是什么地方?呵呵,这是人间炼狱,这是阿鼻地狱,这是充满了屈辱的地方。”那人愤愤的回着。
“这里关押的都是什么人?”墨泽继续追问。
“都是在战场上被掳过来的人,你们问这么多有什么目的?”那人警惕的问了起来。
“哦,我家一个小兄弟跟我吹牛说女真都会善待战俘的,我说我不信,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呵呵,在这里,我们根本就不是人。”那人刚说完,军官的声音就来了。
“吃完了没有,吃完了赶紧给我起来干活!”
“那明日同一时辰,我们还在这里等你可好?如你有什么我们可以帮你做的你可以告知我们。”知秋怕那人要走急忙说到。
没有听到任何的回话,她也决定明日还回到这里。
走回客栈的路上,知秋充满疑惑的问“为什么没有看到咱们南信国的人在里面?”
“女真对咱们南信恨之入骨,几次都败在了我们手上,我记得父王与我提过,当今圣上还没登基的时候,女真的二皇子在两军对战的时候折在了那场战役里,这二皇子本是王位最适合的继承人选,在百姓中威望极高,自此整个女真不管是君臣还是普通老百姓都是及其憎恨咱们南信人的,所以墨初他们肯定是被他们转到别的地方了,明日我们再来打听打听。”
“原来是这样。”听墨泽说完知秋的心又开始拎了起来,照女真族这个恨法,墨初他们一定是很危险很危险的。
回到客栈,老板见他们回来了,用着很不流畅的中原话同他们说“哎,你们回来了,嗯,刚刚多出一间房,你们要不要嘛?”
“好,那我们要了,麻烦老板了。”墨泽找老板要了钥匙,从房里拿出自己的行李搬到知秋的隔壁。
知秋大舒一口气,这下好了,晚上自己就可以修炼修炼法术了,她从行囊里拿出巧姨娘给她的秘书,从第一页开始翻看着。
翻到中间,她发现书里夹了一封很小的信纸,信上写着巧儿,提防身边人,万事多加小心,署名是兄。
知秋感到很疑惑,从来没听娘说过她有个哥哥啊,提防身边人是要娘提防谁呢,在府里除了自己是她最亲近的人,也就大夫人和她们走的比较近了,可大娘对自己和娘那么好,怎么可能要提防她呢。
知秋虽是满腹疑惑却还是继续往后翻着,果然在三四页之后又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京郊苍穹楼密室,危险,勿去。署名依然还是兄。
真是越看越让人疑惑,苍穹楼她倒是听说过,那里曾是南信国关押偷窃,抢劫之人的牢狱,当时的南信皇帝觉得这种风气不好,故而把这些人关在这里面让他们自生自灭,后来新君登基,觉得这些小偷小抢的虽不好但也罪不至死,就废弃了那里,至今都空置着,里面全是当年惨死之人的骸骨,平时也不会有人去那里的。
正在想着,门口传来了敲门声。
“谁?”
“是我,来给你送些吃的。”
听到是墨泽的声音,知秋将秘书塞到了枕头底下,开门让他进来。
“早上用过到现在没吃,应该饿了吧,我叫掌柜的做了两碗汤面,快些吃点吧。”
“谢小王爷。”
“其实你我之间不必这样拘谨。”他渴望她也可以不必在他面前这样,可以做她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