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迓和冯未安进行得顺利。池迓只是从小门处进了花满楼,然后将冯未安准备好的有关铺子的契书签了字化了押,让人送去官府入了档案便好了。
但是经过特意的传播,先前关注花满楼的人自然也就知道现下这花满楼落入了言公主池迓的手中。
有人眼红,有人柠檬,也有明事理的人。
“这花满楼也只有落入言公主手中还有活头,要不然就凭九王爷那位活阎王,其他人谁买了不得让他翻个底朝天?”
也有附和的人,“也是,咋们这位言公主的福分可得得天独厚唯一份儿呢,那可不是谁都能比得了的,这九王爷不看僧面也得看佛面啊。”
池迓与冯未安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至此,事成。
冯未安瞧着眼前眉眼美颜的小姑娘,一时之间竟然有些感叹,“言言都长大了啊。”
“说得好像你比我大了很多岁一样。”池迓毫不留情打断冯未安的感慨之心。
“市面有流言,说你被封公主,实则是要去吴国联姻?”冯未安收了那副感慨万千的模样,一下子正经起来,手中的两颗玉球也被他转出有节奏的响声。
“不知。”池迓平淡道,好似这是一件不值得她关心的事情。可她却被自己刚才那一闪而过的想法吓了一跳。
就在冯未安问出口的那一瞬,她心中居然凭空冒出了一个不切实际莫名其妙的想法——顾斩可不会让她去吴国的。
面上波澜不惊,心中却早已惊涛骇浪。真是被顾斩气晕了头,竟然冒出了这样奇怪的想法。
“你还是谨慎些为好。”冯未安将池迓耳边的碎发放置耳后,“你现在的身份确实给你带来了无上的荣耀,可你终究是外姓人,荣耀的四周皆是万丈深渊,若不小心,一步错步步错,没有回头路可言。”
池迓又何尝不知道这些道理,可她被这个公主名号束缚得身不由己,唯一的好处便是在太子的事情上顾虑可以少些。
说来,太子应当庆幸自己被关在太子府,不然她的险棋早已向他走去,不给他回头的余地。
“多谢冯哥哥提醒,我知道轻重的。”池迓似无骨般的靠在椅子上,一副懒散柔软的模样。
冯未安只看一眼便转了头,小姑娘长大了,便不是他能肖想的了。
“听进去了就好。这太京城本就是深渊了,而你如今却站至深渊与悬崖的交界处。”
她明白,她一直都明白,自四年前那件事后,她比谁都明白这太京城中人人都有的恶意。
直到小豆来传话,说顾斩已经从池府离开了,池迓才慢慢回了府。
顾斩本打算等着池迓回府后再离开的,戏要做足,要做全套嘛。但是乌恒来话说,吴国那边的人来信了,关乎朝政与池迓的安危,顾斩不得不急。
信上所写是顾斩满意的正想要的结果,吴国来使,其实就是来提亲的人被杀了,而且还是在吴国境内被杀的。
顾斩悠悠靠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对这封信的到来可谓是十足的满意。至少,不用担心吴国的君主会光明正大的查到郦国头上来。毕竟又不是在郦国出的事儿,吴国没有正当的理由可查。
但老天不喜顾斩现在得意的模样,他高兴的想去将这件喜悦分享给池迓。他从椅子上一起身便不小心将桌上的茶杯打翻,茶水将桌上的信件全部打湿。
他皱眉收拾,发现桌上的信件都是他看过的,心下刚刚轻吐一口气放松,五羊又送来一个坏消息——花满楼换主子了,换的主子不是别人,正是池迓。
顾斩一口气堵在胸口,浑身戾气百倍放大散发。感情池迓今日出去办的事情便是将花满楼收下?
一脸沉黑,真想将那人压至塌上好好惩罚一番,好端端的,怎么想起买下花满楼了?
五羊抬头看了眼满脸黑沉的顾斩,咽了咽口水,壮着胆子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其实……这也是一件好事儿啊。言公主将花满楼买下,我们不就可以随时进出去查了吗?以王爷和公主的交情,甚至,直接问言公主也是可以的。”
顾斩立在原地良久,一动不动。五羊不知所以,悄悄抬头看了一眼依旧黑沉着脸的顾斩,急忙低下头躬着腰,不敢再动。
顾斩琢磨着五羊的话,最终只给予了一声哼笑。
他最近查花满楼的动静闹得不小,一来就是要京中人士避嫌,二来便是想看花满楼背后之人因慌乱露出马脚,好给他可趁之机。
现在倒好,打草惊蛇,人不仅没查出来,人还将池迓拉至身前做了挡箭牌,是他轻敌了。
一旦他下令搜捕或查询花满楼,他敢肯定,不出半刻,京中便会流言四起——新公主与九王爷不和。
思来想去,花满楼的事情都集在池迓身上,无论他怎么做,都逃不过池迓。正如五羊所说,或许直接去问池迓不是更好?
池迓与那人买卖花满楼,就算没见到幕后之人的真面目,也该从老鸨那儿得知一二?
顾斩揉了揉眉心,蓦地,一丝灵光闪过,所有的事情跃然眼前变得务必透彻。
太子、池迓、花满楼……无论池迓是不是花满楼的幕后主人,但是有关太子的传言之事,与池迓肯定是少不了关系的。
扇子有一没一的扇着,心情骤然变好。池迓啊,池迓,你当本王是傻子?微笑爬于脸上,眼中露出宠溺,摇了摇头,也罢。
乌恒和五羊看得害怕,不知自家主子这是中了什么邪了,刚才还阴沉沉的吓人呢,现在怎么就满脸微笑了?实在是瘆人。
“王爷?”乌恒试着喊了一声。
顾斩回神,收了那只因池迓而显的微笑,“花满楼的事暂且搁置不必再查,令命人时刻注意吴国的动向,无论吴国派何人作为使臣,一律斩杀。”
“是。”乌恒拱手应声,后便出了书房。走到书房门口见五羊还没动脚,身为师父的他无语扶额将人拉了出去。
五羊好奇顾斩怎么突然就改变主意了,乌恒哼笑一声,“我也好奇啊!”
但是,主子的心思哪里是他们能猜透的,就算猜透了,也不是他们能左右的,那又何必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