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天仍未大亮。
李府院子里,一个身穿青色长衣的老者在信手打拳,正是李府老爷李金山。
见韩云出现在门口,他愣了一下,嘴角扯开一个诡异的幅度,笑道:“你来了,这次来,就不用走了。”
韩云面无表情的往前走去。
方向,正是李梦瑶的方向。
而老人,挡在了路上。
“火烈拳!”
待韩云走到近前,老人挥起一拳向韩云砸去,手掌上似有红色火光。
韩云伸出一根手指,架住老人的拳头。
“火烈拳李老爷子练了四十多年,已经大成,你这一掌可不行啊,只有大成的一半威力。”韩云笑道。
说完,他迅如闪电的在老人身上拍了一下。
一阵特殊的波动传遍老人全身,他颤了颤,化为一股青色烟雾,被韩云一饮而尽。
“囤囤囤……”
夏天喝冷饮,最是舒服不过,而且还是雪碧。
虽不能透心凉,凉凉嗓子也是赚到了。
“韩小子,我在这呢。”
韩云背后忽然传来老人的声音。
他惊讶回头,只见背后竖着一面大大的圆镜,镜子里的人影和他一模一样,嘴角上扯,在看着他笑。
同时,一种诡异的力量降临他的全身,想把他扯入镜子。
一下、两下……
他站在原地,纹丝不动。
“算了,还是配合一下吧。”
韩云轻笑,主动往前一步,走进镜子。
“啪”的一声,红伞掉在地上。
与此同时,镜子瞬间缩小,先是化为一枚金环铜镜,后来一只黑猫凭空出现,镜子缩小为黑猫脖颈上的玻璃圆球。
“喵……”
黑猫叫了一声,朝红伞走去。
红伞飞起来撑开,有鱼在伞下出现,身上血光大炽,面无表情的看着黑猫。
黑猫顿时止步。
“如果我是你,可不会把他吸进去。”有鱼道。
“你越界了。”黑猫发出“喵”叫,很奇妙的,有鱼能够听懂。
有鱼歪着头看向李梦瑶厢房的方向,似乎能看到正在发光的伞柄,道:“我不让你动那个女孩,是救了你一命,以后你会感谢我的。”
黑猫喵道:“命?我们怪异超脱生死,就算彻底毁灭,也能重新复活,那人类难道是个武王?”
有鱼没有说话。
怪异的确不惧生死,但如果日日夜夜在火炉中炙烤,哪怕活着,又如何呢。
“果然,是个和红伞空间差不多的地方。”
韩云一脚迈入镜子,出现在一个灰蒙蒙的空间内。
空间内,那种萦绕全身的诡异力量更加强大了,似乎有无数丝线包裹着他,拼命地往他身体里钻。
不远处,一些人影的身形迅速凝实,施展各自杀招向他围攻而来。
其中,有他认识的李府人,也有很多不认识的高手。
“红伞空间内的是伞灵,镜子空间里的就是镜灵吧,都是一样的套路,把人拉进邪器内的鬼蜮,强行扯出魂魄,加以奴役。”韩云喃喃道。
他随手一掌,拍散一个镜灵。
“还是快点解决战斗吧,表姐和三叔还等着呢。”
他撤掉运行着的数十门隐匿功法,滂湃气血涌动,整个空间的温度似乎都升高几分。
这次他没有一门门的开启功法,而是几十门几十门的开启。
如果一门大成功法相当于五十年的功力,那么二百门功法带给韩云的,是一万年功力。
他的衣服瞬间爆为碎片,又被身体散发的热力焚成灰烬,身体像吹气球般膨胀开来。
四肢、头颅、躯干,任何一个身体的微小部位,不断变粗变大,变得更加强悍。
细腻皮肤化为闪烁着金属质感的黑色鳞片,四肢化为狰狞兽爪,背后拖着一个攻城锤般的粗壮尾巴。
开启了两百门功法后的他,身高十几丈。
火焰,在他的身上燃烧,将周围的镜灵灼烧殆尽。
雷电,在他的尾巴上汇聚,紫色雷光,在鬼蜮空间上划出道道白痕。
这就是他开启部分力量的第一种形态,他命名为“雷兽”。
此时绝大部分的镜灵都自动焚烧掉了,只有十几个武宗境界的镜灵,还在勉强支撑。
他在地上踏上一步,“轰”的一声,巨大的身体就如瞬移便出现在最近的镜灵身前,一拳向其砸去。
这些被复刻的镜灵虽只有生前一半实力,却是实打实的武宗高手,竟然能够勉强跟上他的动作,做出抵挡。
可是,抵挡是没有用的。
镜灵的身体在兽爪下像是白纸般脆弱,一击即碎……
一会儿过后,十几只武宗境界的镜灵就全部消失。
镜子空间灰蒙蒙的,他隐约感觉,远处有活人的气息。
他运转步法,向空间深处跑去。
每次踏在地上,必然引发一阵“轰隆”声响,空间也被踏的出现白痕。
两息过后,三个昏迷着的人影出现在他的眼前。
一个中年男人,两个少年。
中年男人是李梦瑶的父亲李懿致,也就是他的大叔。
两个少年一男一女,男的叫李沐,女的叫李倩倩,是他二叔的孩子,也就是他的表弟表妹。
没想到他们进了镜子,却被留了性命。
他小心抓起三人,尾巴雷光闪烁,全力向地面轰去……
李府。
“那人再厉害,只要进了我的镜子,就绝对出不来。”黑猫喵道。
有鱼抱着红伞站在一边,把脸扭到一边,不搭理它。
“你们在聊什么?”虚空似有雷鸣响起。
只听“咔嚓”一声,黑猫脖子上的玻璃球裂开一道缝隙,李府灰暗的天空之上,也出现一道长长裂痕。黑猫看向身侧的韩云,正要跑路,被韩云一把抓住双腿,提溜了起来。
“喵……”
“喵个屁,我不管你是谁放进来的,先休眠几天吧。”韩云手掌微震,一股莫名的波动席卷黑猫,将其化为一团黑色烟雾。
“囤囤囤……”
韩云喝完后,砸吧了一下嘴,看向门外。
那里,三叔刚刚推门进来。
被他救出的大叔和表弟表妹还在地上昏迷。
他望着三叔惊骇的目光,摇了摇头。
这件事解释起来,还真有点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