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培炎和李明吵了架,多年的心血付诸东流。他和李明分道扬镳后,又去了公司一趟,大概觉得流年不利,到了吴大师家里喝茶。
这时,夜幕已经完全降临。吴大师家灯光幽暗,神堂烛火闪烁,玻璃门上黑影跳跃。
茶几上,摆着花生米和几道卤味,旁边有西瓜和葡萄的果盘解腻。
吴大师嘴里叼着鸡腿,给张培炎倒酒,问:“你那个朋友呢,解决没?”
张培炎举杯相碰,一口干掉杯中酒,重重跺了杯子:“我看他印堂发黑,脸色煞白,这辈子都好不了了。”
吴大师捻了花生米,丢嘴里问:“你这么帮他,他都不同意?”
“不是所有人都念旧情。其实,压根儿也没过交情,什么念不念的。”张培炎点了烟,说,“给我整一场吧。据说,有想法的老年人,就是要给钱,神才搭理。”
“去去,哪国神仙找哪国去,别消遣我。”
“说真的,拿不准,图个心安。”
吴大师叼着烟,翘二郎腿,拖鞋在脚底板上扇着,没当回事。张培炎拍了一沓钱在桌子上,吴大师才抬了眼皮。拍第二沓,吴大师终于抬头了。拍第三沓,吴大师眉头夹起,赶紧伸手去拦。
“来真的啊?”
张培炎又从兜里掏出三沓来,往桌上一丢,指着大红钞票说:“钱,未必是假的?”
吴大师挑了眉:“这么多,打小人儿啊?”
“啥意思?”
“害人,当然比救人给的多。但是,害人嘛,也会害己。救人呢,却不一定救得了自己。”
张培炎倒了酒:“随便。”
“屁都不打一个,肯定白忙活一场,钱是不退滴,想好没?”
“没啥分别,爱咋咋地。”张培炎又和吴大师干了一杯,在罗汉床上,盘腿而坐,撑着头看。
吴大师抹了嘴皮,收钱起身:“得,找乐子找到我这儿来了。我这吐火画符的,赶不上你动根手指钱多,你就消遣我吧。”
这些年,吴大师帮张培炎,做了不少装神弄鬼的事,笼络了不少人。张培炎自己要求给自己做法事,还是头一遭。张培炎没少在这儿念叨,要参加拍卖,吴大师猜,张培炎是要打散那些跟他争股份的人。
吴大师格外用心的铺上黄纸,准备了朱砂、响锣、铃铛、草人等物件,开始唱唱跳跳。
张培炎顿时端正了坐姿,双手放在膝盖上,只是依旧驮着背。火光照亮他的脸庞,他深吸一口气,闭了眼,好似默默祈祷。
这世间纷扰,好像能在这神棍的吟唱声中,归于平静。
这一夜,
薛家,薛老太太也盘腿坐在薛闵然画像前,面带微笑歪着头,一摇一晃。蜡烛火苗爆出火花,好像灵魂归来。玻璃窗紧闭,却有一阵风吹过,窗帘飘了一下,又恢复原状。
而长乐山庄的别墅里,李明却饱受折磨,耳边全是次频声,鬼脸在脑海里转,头痛欲裂,抱着头在床上翻滚,无法入睡。
拘留所里,王芳缩在墙角,头埋在膝盖里,右手大拇指按在左手无名指上,带结婚戒指的地方,双肩微微颤抖,隐忍着哭泣。
刘浩的手机静音,不停弹出消息,刘浩把手机扣在床头柜上,闭眼假寐,又再次翻身,睁眼看向天花板上摇曳的树影,辗转反侧。
徐义锋在老婆脸颊一吻,嘴角微扬,倒是睡的快。
……
吴大师这一请神舞,舞出了气势,舞动了乾坤。他格外用心,跳完满头大汗,喘着气坐下,灌了大半瓶啤酒,又拿起旁边切好的西瓜啃了一半,抹了嘴,舒服的长叹:“啊爽!”
张培炎起身,抓了供台上的苹果,就往外走。
吴大师急:“嗳,果子别拿完了,我闺女儿昨儿就想吃呢。”
张培炎已经到了门口,头也没回,扬了扬手中啃了一口的苹果,挥手告辞。
吴大师犯愁,嘀咕:“哎,好事成双,非得给我整单个儿。”
到底是单了,看着不顺眼,怎么办呢?吴大师抓起一个,就着袍子搓了搓,叼在嘴里,剩下的就成双了,放进口袋,也挺美。
这时候,最紧张的是专案组。
刑侦找到了纵火案凶手的车,追踪到郊外田野。
这里离市区,只有30公里直线距离,却和城里是两幅光景。乡间小道,四处是绿油油的原野,野草茂盛,长到人胸口,掩盖了停在涵洞里的车。如果不是村民正巧路过,不知还要过多久才会被发觉。
被盗车辆只是套牌,车架号却和登记的不一样。排除巧合,被盗的车一定还在间谍组织手中。这为侦破提供了线索。追踪车架号登记的原有车辆,就能得到两个车牌,能划出两辆车的活动范围。
进一步侦查发现,车里处理的很干净,半个指纹都没有,专案组决定把车拖回去,做详细的检查和鉴定。
间谍手段层出不穷!
至今,3起命案未结,已经牺牲了多位同志。林警官顶着巨大的压力,着急上火,嘴角起了泡。
明天就要拍卖,专案组再次彻查竞拍方的资料,在会场严密布控。监控保护24小时轮班数据卡的攻关继续进行化验科,没从李明喝过的矿泉水里,查出致幻剂……
一如前几次,暴风骤雨前的宁静,静的可怕。
警方捣毁了数个团伙,阻碍了间谍组织盗取算法的速度,那间谍头目,人间蒸发一般,不敢行动。
陶雯雯这时已经在泰国某地,认为可以放心大胆实行她的计划,再没被捕的危险。她等待交接成果,无所事事,竟踩着happyening的音乐节拍,扭起腰来。等了又等,没等到国内传来的通知,知道计划失败,只能打电话催促。
“你不按我的计划行事,还想拖多久?”
依旧是那个机械音:“你杀了郭享全两口子,节外生枝,我根本没办法再动!”
“她知道的太多了,活着不如死了省事。而且,王芳被抓,不正好让她和刘浩闹矛盾?”
“你根本不知道她和那两个男人,到底什么关系!你也不知道,算法到底在谁手上!”
“还能在谁手上?不在李明身上,就在!”
“uannrlhesiuain!byan!ureufyurfukinghea!”
陶雯雯讥笑:“你竞拍吗?别搞的高谁一等似的,你没资格说我。”
“aese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