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浩不得不算一笔账,徐义锋说的没错,他在拍卖上花太多钱,无疑便宜了公司其他股东,没有必要。如果拍卖价过高,他也要伤筋动骨,而且没力气再应付公司接下来的意外。
这么一想,刘浩决定:“能拿就拿。8加起来,已经有23,快追平王芳的25。大不了到时候劝退两个人出去,王芳的钱挪不出来,顺位是我,股份还是落我手里。我不用明刀明枪和他们杠。此消彼长,我赢面更大。”
而徐义锋,根据赵宽调查的资料,估算过刘浩手头可动用的现金,早猜到刘浩可进可退,如果代价过高,大概率不会继续追加。他打着算盘,第一轮能拿就拿,拿不到,就消耗刘浩的资金,让刘浩没办法参与后两轮拍卖。
助理也在按计算器:“徐总,下一轮10,价格继续走高的话,估计在9亿左右。保守一点,也在六亿。”
徐义锋点头。
“最后一轮12是最多的,肯定要抢,我们下一轮是不是打保守点。”
徐义锋笑:“什么叫保守啊?我都到现场了,这仗保守不起来嘛。”
一刻钟后,第二轮拍卖开始,人陆续进场。
徐义锋却接到赵宽电话,示意助理按兵不动,走出去接。
赵宽说:“还好你去了,我听说,拍卖师是刘浩选的。”
徐义锋嗯了一声。
“说话不方便?”
“对。”
赵宽说:“我刚从经侦出来。数据卡上的地址,是一家有传销性质的保健品公司,就是郭享全夫妇栽进去那家。陶雯雯是幕后主使,警方已经开始收网,刘家老爷子大概率也知道了。我猜,大风不会蹚这趟浑水,会选择和划清关系。刘浩近日变现大约6亿,你要警惕的不是刘浩,是张培炎。”
徐义锋看过张培炎的照片,再次走进会场,一眼便看到坐在最后,穿花体恤套西装的张培炎,拿着13号牌,脖子上挂着金链子,当真一副土豪装扮。
徐义锋打电话,不过几分钟,拍卖价格便已经高达7亿2千万。
张培炎刚加了价。正巧刘浩回头一眼,也看到了站在门口的徐义锋,扭头便举牌加价。张总不甘示弱,再次追加。
徐义锋知道,这价格已经逼近刘浩能承受的极限,毫不犹豫举牌5次,搅浑了水,便往张培炎身边一坐。
主持人的尖叫脱口而出:“七亿五……7号加价5次,七亿九千万!啊,作为国内知名的芯片科技研发商……”
张培炎看了徐义锋一眼,张拱手致意,也跟了五次。
八亿四千万,眨眼间,刘浩便没了一争之力,只能偃旗息鼓。
趁这间隙,张培炎还热络的打起招呼:“您是徐义锋,徐总吧?你好,我姓张,承让承让。”
“你好。”
“徐总也有兴趣?”
“大家都有兴趣。”
“既然徐总有兴趣,那我对更有信心了。”
这招呼,夹着这主持人几番询问,显得突兀。谁都知道,拍卖会上,叫价三次,无人响应,就会一锤定音。忙着扯闲篇儿,忘了拍卖的人,也不是没有。张培炎显然悄无声息在争取利益。
徐义锋淡笑着,一面举牌,一面说:“可惜是拍卖,最后鹿死谁手,不知道呢。我倒是想,就不知道有没有机会。”
徐义锋回来以后,场面又热了起来。因为科技不像闹着玩儿的,很可能真要入股。这般,就靠上了科技这样的大树,股价升值,指日可待。
听得报价一路走高:九亿三千万!……九亿四千万,九亿五千万……九亿六千万!……
张培炎歇了气,问:“您是看上最后那部分股权了吧?我做外贸的,实力也不错,和我合作,您不会后悔的。”
徐义锋问:“理由?”
张培炎压低声音说:“我和李明熟,我知道,他做了个东西,很值钱。”说完,又才举了一次牌。
徐义锋点头:“跨界啊,挺好。”
最终,10的股份,被张培炎以九亿七千万的高价拍走。
众人傻眼,徐义锋加价那么猛,突然收手,是不是故意抬价,又成了个迷。有人开始埋怨张培炎,完全是个搅局者。按理说,这10让给科技,剩下的,大家再争不迟。如果科技不入股,的股份拍到手,可能砸在手里,大家都没的玩儿。
刘浩这又燃起希望来,认为可以放手一搏。
谁料,徐义锋刚回座位,便让助理找了块塑料板,写下1亿。
刘浩笑:“原来,徐总想抢最后12啊。”
徐义锋头也不抬:“我给刘总送钱……嗳,对,刚刚拍卖价格不一样,第一轮拍卖的,需不需要补差价啊?”
规则之一,最终价,如果高价和低价相差甚远,为了公平,低价要补足差价。
刘浩嘴角一抽:“反正,都是为公司好嘛。”
徐义锋认真道:“恶意抬价,扰乱司法拍卖秩序,这金额,够负刑事责任了。”
“科技为了资源整合,对势在必得,价高一点也很正常。”
“不走内部消化,搞外部竞拍,刘董事长的魄力,令人佩服。如果我提出异议,重新竞拍,今天的交易可能全部作废,法院会降低竞拍资格……准备好了吗?”
刘浩冷笑一声,心里已经打起小鼓,绝了提价的心思。
毕竟,他搞拍卖,又提高竞拍门槛,是为了杜绝神秘人入场。如果降低门槛,被神秘人趁虚而入,在公司兴风作浪,他做这么多就没了意义。时间不等人,新一季产品还没着落,算法还没解密,公司还要建厂……很多事情等着做,不能在拍卖上反复浪费时间。
果然,第三轮开头就让人心惊肉跳。
主持人开场白还没报完,徐义锋就举了2次牌,直接加价2亿。刘浩举一次,徐义锋再跟,又是1亿。一分钟不到,拍卖价已经多了3亿2千万。
哄!
会场炸开了锅。
有人怀疑,科技垂涎的关键技术,试着加价,徐义锋的节奏就慢了下来。等刘浩出手,把价格推上10亿,就没人轻举妄动了。
科技入局,对来说是雪中送炭。但是,没科技的,就是一块烫手的碳。还是那句话,砸手里,太不划算。
主持人也放慢了拍卖节奏,不停吹嘘,是个优良的公司,这才有人试着举了举牌。张培炎从始至终没动,价格终于上了11亿四千万,又不动了。
刘浩这才出手,加了1千万抢。
但是,徐义锋这又咬追上来,出手又是1亿。
12亿5千万!这已经是全场最高价!
很明显,这价位上,谁再出价,徐义锋都可能不跟。最后,出价的人,可能被坑在12亿6千万上,接手这破产的公司。
谁都知道,大风实力虽然雄厚,但是大风做房地产和金融,跟科技,半毛钱关系没有。就算拿出整个大风的流动资金,去做芯片,也不定能成。总之,只有刘浩的科技,不值钱!
刘浩直接起身走人,身后传来主持人宣布徐义锋竞拍成功的消息。
白宇跟在刘浩身边,进了电梯,还问:“我们还能加2亿……”
刘浩气不打一处来,用资料连续拍白宇的头:“加加加!老子啥也没干,要补3亿!钱不是钱吗!”
科技最后时刻,才入股。刘浩虽然以最低价拍得股份,却因抬价逐科技出场未成,要多花3亿补差价。
重组成功,双方已成剑拔弩张之势。
大风集团和科技,会不会再争董事长之位,还有待定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