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眠的夜晚,眼睛里就会下雨,像是绝了堤的黄河水,止也止不住。黑夜像只困顿的兽,总让人们不寒而栗,也总让她想起,那些往事。
一分一秒都被拉的无限漫长,他的脸在脑海里不断浮现,挥之不去。
许沐漓拧起了两弯似蹙非蹙的眉,无力地趴在床沿,盯着墙上的钟发起了呆,凌晨2点37分,她暴躁地揉了揉长发,却又忽的顿住,良久,似是嘲讽地扯了扯嘴角。他以前说过,最喜她这一头如瀑的长发,所以她格外的珍爱她的长发。
许沐漓疲惫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走进卫生间打开淋浴头,冷水从头顶喷泄而下,九月微寒的风从开着的窗吹了进来,湿透了的睡衣紧贴在身上,不断向下滴着水,她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可还是在想他,忍不住的想他,想他笑时如沐春风的样子,想他气时愁眉锁眼的样子,想他走时,绝情冷酷的样子。
他不要她了,四年来杳无音讯。
他说他不爱她了,不,是从来没有爱过她。
沐漓垂眸,肩膀轻轻颤着,她咬住干裂的下唇,努力憋回在眼眶中打转的眼泪,可它们还是不听话地落了下来,一发不可收拾。
她蹲下环臂抱住自己,背后贴着冷冰冰的墙,哭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她苦笑,到底该怎样才能忘掉这个人,忘掉这个在梦中不断折磨她的恶魔?
许沐漓颤颤巍巍的从抽屉里拿出剪刀,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红肿呆滞的眼睛里布着血丝,高挺小巧的鼻翼上泛着些许的红,薄薄的嘴唇干裂得起了皮,睫毛上还挂着未来得及滴落的眼泪,白皙的脸上布满泪痕,粘着几缕被风吹乱的湿发,眼角处的泪痣显得楚楚动人,单薄的身子仿佛一触即碎
任谁看了都会动容吧,可这样的她还是被他抛弃了不是吗?她抓起自己的头发胡乱地剪了起来,每一下都带着怒意,和对陆庭深的恨意,她像是被囚禁了许久的疯子,猛的挣脱了那个叫顾庭深的牢笼,及腰的长发随风吹散,飘得满地都是
她拿起手机,对那个烂熟于心却早已无人使用的号码发送了三个字,“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