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老师神色复杂。
“……感觉怎么样?”
彭老师看了她一会儿,问。
沈卿落:“还行。”
“题目难吗?”
他又问。
“可能会有点难……吧”
沈卿落有些不确定。
对她来说当然是不难的,但看彭老师的意思是,不以她的标准作准。
那她就不好说了。
得。
彭老师看见沈卿落为难,不知从何说起的样子,就知道这次不妙。
本来初赛已经很难了,彭老师对于决赛的难度早有心理准备。
但这心理准备,在易凡出来以后说:“后面的大题除了第一题,我一题也没写。”
彭老师觉得自己的心理建设还是做得不够坚固。
他只知道决赛只会比初赛难,但连易凡都只做出一道大题来,那决赛的题目难度,应该是远超他预料的。
他叹了一口气,“没关系,你觉得难的题,别人也做不出来。”
易凡抿了抿唇,声音清淡:
“这次决赛的第一道大题是初赛时压轴的大题原题。”
“你说什么?!”
彭老师感到万分惊诧。
但事实上,也怪不得他惊讶。
往年常规性质的物理联赛都没有出现过初赛和决赛的卷子有同一道题的情况。今年竞赛已经如此特殊,他又怎么可能想得到会有这种情况出现呢?
彭老师摇摇头,“出去说。”
他们三个人从人群里退出去,隐隐也听到有声音在抱怨这次的卷子。
“决赛的试题怎么回事啊?怎么还放了初赛时的原题上去啊?那本来就会做那道题的人岂不是相当于得到了特殊对待?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有人愤愤不平。
“这次的试卷也太难了吧?早知道会有初赛时的原题,我就应该去向第一名的那位大佬先求个答案。”
有人遗憾惋惜。
“就是啊,这下好了,后面的大题别说做了,我一题也看不懂。”
有人无奈叹气。
“这次物理联赛的第一第二名说不定都出在十八中了……”
有人揣测定义。
……
沈卿落跟在彭老师身边,对所有的议论都置若罔闻。
她旁边的易凡神色也很是平静。
倒是彭老师,眉头紧锁着,看上去忧心忡忡的。
他原本只是觉得诧异,但听到其他学生嘀嘀咕咕的声音,心里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他让沈卿落来参加物理联赛,就是抱着拿下好成绩的心思来的。他对沈卿落的实力也很有信心,这种信心在她初赛拿了满分之后到达了顶峰。
他完全不再怀疑沈卿落有实力拿下物理联赛的第一名。
但这是因为他算得上是了解沈卿落的。
但不了解沈卿落的呢?
在别人看来,沈卿落本来就是横空出世的,她过往的履历在其他人看来一片空白。唯一的一次在别人面前证明了自己实力的,就是她初赛的满分成绩。但因为物理竞赛的竞赛性质,沈卿落的一次成绩,在诸多竞争者眼中,是无法完全征服他们的。他们当然相信沈卿落有一定的实力,但也保留着自己内心认为她有运气成分的想法。
所以,当这样的运气,在决赛中以一种不公平的方式继续延续时,他们的不服不满就会进一步被扩大。
决赛试卷出现初赛的原题,这当然不能怪沈卿落,但不得不说,会让很多人羡慕嫉妒恨她的“运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