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质疑的声音从四面传来。

“当然是真的？”沈云大声答道，“千真万确。”

“今年都是元收的，明年你能提高到9元？我不信。”

“当然不是在做好事，因为我有个条件。”

听到这里有人不屑的说道，“我就说嘛，肯定有什么坏事在后面等着的。”

沈云没有理会那人，“如果想让我以9元的价格收，各位必须保证卖给我一定数量才行。”

“一定的数量？”

“如果去年我在你们家收了2000斤橘子，你们今年就必须卖给我3000斤。”

“为什么？”

“不为什么，各位只要答应我这个条件，我就保证9元10斤的价格收你们的橘子。”

人群开始喧闹起来，大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了村里种橘子多年的老大爷身上。

他种了一辈子的橘子，对于橘子的产量很有经验。

“种得出吗？”有人问到。

“难。”老大爷拿出一旱烟，眉头紧皱的抽起来。

“怎么可能种得出？”有人不满的说道，“今年2000明年3000，不是在开玩笑嘛？”

老大爷伸出手，示意大家不要说话。

“也不是说一定种不出，但是要好好管，不能再像今年这样随便种了，这样种是种不出来那么多橘子的，大家需要花时间好好管。”

“好好管倒没问题，但是哪里管得过来，又不是没有其他活了。”

“怎么会管不过来？”老人反驳，“以前觉得可能卖不出去，所以才会不上心，今年小沈都说了肯定会收，那还怕什么？”

见大家犹豫不决，沈云再次说道，“后面我还会找专业的人来给大家培训如何照料橘子树，请大家对自己有信心。而且也不是种不出来就不收各位的橘子，只是不以9元10斤的价格收罢了。”

“那以什么价格收？”

“那就要看当时的行情了，行情好就卖的贵，行情差就卖的便宜，我就按市场价格来。”

大家又热烈的讨论起来。

“那我到时候再卖，我估计今年这个行情，明年肯定更贵。”

“你傻啊你，万一明年和今年一样，就小沈一个人来收橘子呢？他还收元10斤呢？万一更便宜你又怎么办？现在答应了他，我们就只管把橘子种出来完事了，多省心。”

“那也要能种出来啊，万一种不出来怎么办？”

“种不出来再说呗，到时候又不是不能卖了，卖便宜点不就行了。好歹是自己家里的地，你觉得是种出来简单，还是去想明年怎么卖出去简单？”

没有人再说话。

村长见大家说个没完，便大声喊道，“别说了，别说了，大家先记在心里，回家之后再好好想。”

“如果大家考虑好了就来我家签合同，”沈云继续说道，“还是那句话，你情我愿。”

“签合同？”

“对，签合同，这样对双方都有个保障，你们也不怕我赖账，我也不怕你们到时候不给我橘子。今天是星期天，下个星期天的晚上12点，是最后的签合同时间。到时候如果错过了，我就不和大家签合同了，请一定要记住这个时间，在这之前考虑好。”

这时候开始淅淅沥沥的飘起了小雨，村长大声说道，“今天要说的都说的差不多了，现在开始飘雨了，大家坐在这里也挺冷的，先回去，今晚抽时间想一想，有什么不懂不明白的，随时到小沈家去问。大家散了吧，散了吧。”

村长说完，大部分的人都四散而开，但也有不少人围了过来。

沈云一遍又一遍的解释，一刻钟之后村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乡亲们，天上下着雨呢？又不是今晚上就要你们签合同，明天再问。”

说完便努力的把围拢的村民们驱散。

等其它人多走得差不多了，村长才终于对沈云说道，“小沈啊，你这样做风险会不会太大了点？”

“的确是有点大，但是没有办法。”

“怎么会没办法呢？让大伙自己种不就得了，到时候该什么价钱就什么价钱收。”

“那样对我倒是风险小点，但是产量提不起来，产量提不起来，很多事情就会很难办，我也不想冒这么大险。”

“哎。”

村长倒是没有继续说什么，不过他的脸上满是担忧。

虽然不像沈云一样完全置身其中，出了问题付全部的责任。

但让村长很担忧的，是这件事就像整个村子最后的稻草一样，如果这根稻草都断了，那就永远没有未来了。

……

张强急匆匆赶来了之后，沈云终于歇息了会儿，他独自坐在客厅里，让张强去面对那些一天到晚来询问的村民，去解释这个合同的来龙去脉。

为了让村民们放心，更要让他们有信心，必须把这个事说得清清楚楚。

问题是村里务农的都是些年岁不小的老人，里面50岁还算年轻了，和他们解释起来实在是比较麻烦，要说很多遍才能说清楚。

“明天去安阳的票买好了吗？”母亲走进来说道。

“买好了。”

“真的要去？”

“那还有假？”

“这个事行不行啊，我怎么觉得有点不靠谱，你说那大学里面的人会理我们吗？”

“我之前咨询过，农业大学有这方面的专家。”

“联系到人了没有？打过电话聊聊？”

“没有联系到。”

母亲有点不高兴，“人都没联系到就去，你是去蹲点吗？万一见不到呢？”

“就是因为联系不到才要去，总不可能等着别人来找我吧。”

母亲坐在了沈云前方，“道理是这个道理，可别人都不知道你要去，万一碰不到呢？就算是碰到了，万一人家不愿意见你呢？”

“这是我们去求人家，没有别的办法。”

母亲不理解为何沈云这样执着，“非要去吗？我看乡亲们只要细心照料，明年的橘子应该长得不错。”

“嗯，我们要相信科学，用科学的方法种植。”

“再说了，这个对我们有什么好处，即便是找来了，也是帮别人。”

沈云会心的一笑，“妈，你把眼光放高一点。帮了村民们，就是帮我们。大家把橘子种出来，是全部都要卖给我的，和帮自己差不多。”

母亲摇摇头，既然沈云这么坚定她也不好说什么，只是无论如何理解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