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车夫……居然是他，”菲尔普斯两手食指按着太阳穴，“也就是说……他当时错漏了你，所以你才趁机与他做了一笔‘交易’？”

“没错，但这件事真的很可疑，”亚瑟点头道，“你知道他的来历吗，比如，叫什么，或者其他更详细一些的东西。”

“查尔斯应该知道一些，我知道的不多，只知道他为查尔斯服务很久了，”菲尔普斯打量着亚瑟道。

显然，他并不相信亚瑟的说辞。错漏了亚瑟这种低级错误，听上去就觉得荒谬。

而亚瑟，当然也不指望这个借口能糊弄过去。

他毫不避讳菲尔普斯传来的目光，微笑回望着。

“我想，等这件事结束，我们需要单独谈谈了.”菲尔普斯语气复杂道。

亚瑟的行径，已经开始让菲尔普斯觉得反常。

“我想也是的。”亚瑟道。

……

和菲尔普斯的谈完话过了约有一两分钟，查尔斯就醒了过来。

他的状况和菲尔普斯一样，苏醒后第一时间就是准备反击，看到马车里菲尔普斯和亚瑟坐的好好地，这才目瞪口呆的问起，究竟出了什么事。

和菲尔普斯一样，他只记得昏迷前一些零散的片段。

于是，早就商议好的菲尔普斯二人，就把亚瑟的话，换了一个版本重新和查尔斯讲了一遍。

话是由菲尔普斯说的，没有引起查尔斯的丝毫怀疑，故而在询问马车夫身份一事上，查尔斯把自己所知道的事，全都汇报给了亚瑟二人。

“杰克逊.埃菲，这是他的名字，在我这里工作以前，他的职业是业余拳击手，就是地下拳赛，有可能一夜之间暴富，也有可能一夜之间突然消失那种。”

驾马的换成了查尔斯，他坐在马车前面，边挥动着缰绳边道，“来我这里工作……按他的意思，打拳已经打够了，虽然挺挣钱，但积攒了一身伤，而且也不安全，所以就想换一份比较安稳的工作，安享晚年。那时候，他给我的感觉，只是一个经历有些特殊的中年人，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而且，据他的描述……他钱已经‘挣够了’，也就是说……他并不差钱，来当马车夫，也只是因为想过另一种生活。”

查尔斯嘟囔道：“后面几年里，他工作的兢兢业业，而且为人非常老实，从不乱打架，相信你们也感觉到了……他，就是一个很正常的普通人，没有特别明显的优点也没有特别明显的缺点。而且最近这段时间也是，他也平常一样，没有奇怪的地方。”

“看来他是一个很擅长隐藏自己情绪的人，”菲尔普斯望着亚瑟二人，综合他们二人给出的信息，分析道，“他不差钱，可他还是临时收了钱，帮老板做事……那么，要么他家里经济临时短缺——这年头一夜暴富，一夜爆穷都不是稀奇事——要么，就是他背后的老板做了什么，才值得他去冒险。”

“当然，除了上述我说的这两种可能外，还有另外一种可能，”菲尔普斯把自己能想到的可能，全都一一列举了出来，“他，被调包了。”

“架！架！架！”

查尔斯挥动缰绳，让马儿奔跑的速度更快了一些，接着问道，“我明白你的意思，超凡者里，确实有这种擅长易容别人面容的超凡者，要做到你说的并不难。”

“不光是超凡者，干我们这一行的也能做到，”菲尔普斯道，“别忘了，从我们离开事务所在到登上马车，整个过程我们只和杰克逊说了一句话，让他带我们去J-6街区，而杰克逊则以沉默来应答，这几乎等于我们和杰克逊完全没有交流。”

“那时，我们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其他地方，完全没在意杰克逊，”菲尔普斯道，“因为他本来就是沉默寡言的性格，而且我们也根本没想到，在你身边工作了那么多年的杰克逊，竟然会害我们。”

“的确，这样一来杰克逊伪装的难度就变低了，”查尔斯道，“恐怕任何一个和杰克逊长的差不多的普通人，都能做到。”

“可我们现在该怎么办？路已经走了一半，在回事务所不安全，可要继续往前走……”

“放心吧，杰克逊失败之后，那帮人肯定会暂时收敛一段时间，”菲尔普斯道，“虽然不会很久就是了……”

“那，杰克逊怎么办？”查尔斯有些同情问道，“他为我工作很久了，而且他这个人……虽然平常有点内向，但人不坏，这次攻击我们，也并非出于他本意，我想……”

“还把他留在身边，为你干活？”

“是的……”

菲尔普斯叹了口气，“我知道了。交给我吧。杰克逊.埃菲，嗯……我记住这个名字了，他的事，还有栽赃亚瑟的幕后黑手，我都会给你们一个交代。放心吧，如果没有大的问题，杰克逊应该可以免除掉死刑。”

“麻烦了。”

查尔斯感激道。

“都向我借了这么多钱，还这么客气？”菲尔普斯笑了笑，接着突然凑到亚瑟身旁，小声道，“你做的很好。”

亚瑟默不作声的点点头。

他明白菲尔普斯的意思。

放走杰克逊，虽然看似过于仁慈，但实际上……他的存在，就像一条长线。再过一段时间，一条大鱼很可能会主动上钩。

“不过真是难以想象啊……你今天才刚刚十八岁，这二十岁不到的年纪，却拥有了比许多成年人都要缜密的思维。”菲尔普斯感慨道。

亚瑟只好苦笑着道，“都是被逼的。”

“哦？”菲尔普斯一愣，转而笑道，“确实，像你这种家境的孩子，虽然一出生就得到了许多东西，但也因此失去了许多……我认识的几个富人家的孩子，他们的情况也和你差不多。”

可我的本意原本不是这个，不过你能这么脑补真是太好了，这个理由一听就很充分，话说，咱们的谈话是不是可以免了……亚瑟腹诽着。

然，这时，菲尔普斯却吐了口烟圈，望向街道一侧道，“不过，你比起那些富人家的孩子，还是有很多不一样的地方勾起了我的兴趣……看来，事后我们真的该好好谈一下了，亚瑟。”

“嗯……”

亚瑟只好不情愿的答应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