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六十八、断手恐惧(1 / 1)莫沉沙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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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条缝隙,的确不能让最微小的实体通过,比如分魂、气机,但却能通过虚体,比如人的恐惧!”昊魇解释道。

南山听到这里,顿觉茅塞顿开。不过,同时一丝寒意也不受控制地自心底缓缓升起:“所以,当初你利用我破坏封印并制造那个缝隙,为的就是让人界的恐惧,得以悄无声息地进入魔界,被你在魔界里的分魂吸收,从而恢复你整体的实力?”

“不错,”昊魇微笑点头,“这便是本座故意制造那道缝隙的真正用意。至于其他行动,比如用分魂干扰和操控你接触那道缝隙,只是本座故意布下的一些障眼法而已。目的就是误导你们,让你们产生本座阴谋未能得逞的错觉,从而让你们对那条缝隙放松警惕,不会多想。”

说到这里,昊魇意犹未尽地接着补充道:“本座之所以用分魂把那些可恶的人族变得面目全非,甚至让他们相互厮杀,其实并不仅仅是为了泄愤取乐。更大一部分的原因也是为了制造恐惧、迅速恢复实力这个目的。”

听到这里,南山不由想起刚来安易第一夜听到的那声凄厉惨叫。于是,他自然而然地就想起那个名叫欧阳功的县令来,最后思绪飞至县令的那个怪梦里。

怪梦里欧阳功回首,只看到了一团迷雾,似乎并没能看清身后人的长相。南山至此才明白,他心中一切恐惧的来源。

原来那迷雾里其实并没有人,他是被肩膀上的手给吓到了,因为那是一只断手,欧阳功并没在身后看到那只手的主人!

深夜独行时被人拍了下肩膀,回头却发现肩膀上有只诡异的断手在向他打招呼,即便是天底下最大胆的人也会被吓出一身冷汗的。从这个角度想,南山觉得欧阳县令发出那声凄厉到毛骨悚然的尖叫,丝毫不足为奇。

昊魇依旧在滔滔不绝,神情再次恢复了最初凝重与阴冷,但眼中一闪而过的笑意却在炫耀着他奸计得逞的胜利:“千年前,本座伤入肺腑,纵到了千年以后,实力也只恢复了什一。故即使本座获得了你和昌谷等人的全部力量,也依旧难以胜过女娲。所以,本座急需魔界那边的分魂也迅速恢复实力。唯有合二为一,本座才能在面对女娲那贱人和白痴时稳压一头,让她输得一败涂地!”

“原来如此!”南山吃力地低吟,视线忽下意识扫了某处一眼。而就在此处,灵芙儿正看着怀中那道逐渐虚化消失的苍老身影,嘴角笑容一闪而逝。假装悲伤的她,继续用幻术掩饰、维持着蓬莱子的身体。

可惜,饶是南山与灵芙儿某些神态与动作很细微,但还是被昊魇觉察到了异常。昊魇疑惑的视线立刻四处漂移,无巧不巧地捕捉到了蓬莱子身影消失又在灵芙儿施术下重现的那一刹那。

突如其来的危机感让昊魇当机立断,朝阵中的南山发动必杀一击。

昊魇的攻击迅如闪电,可就在他即将靠近南山的刹那,一道屏障倏然升起,恰到好处地拦住了昊魇的去路。后者收势不及,一下子就撞到无形坚固的壁垒上,随后被反弹向地面。

几是同时,血祭之阵忽再次光芒大盛。但见阵法颜色又是一变,竟由血红再次还原成之前仿佛能净化世间一切邪恶的圣洁白。

赤光散去后,众人顿觉眼前耳目一新,宛如进入了一个阳光普照的新世界。之前阵法中那股肃杀的血腥之气,不知何故早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沁人心脾的清香。

不过此刻众人的注意并不在这些不值一提的小事上,他们均用一种见鬼的眼神,瞪视着昊魇身旁出现的那道仙风道骨的身影。

灵芙儿率先泪眼朦胧地叫了声“师父”,其余弟子也纷纷跟着大喊,并痛哭起来,哭声惊天动地,竟快要赶上殡仪队了。

蓬莱子被气得一瞪眼,冲着众弟子大吼:“都给为师住口!看看你们这副哭哭啼啼的娘们儿样子!都在嚎什么呢?本座还没死呢?这么嚎是想咒为师早点归西吗?”

这通怒骂倒把灵芙儿逗得噗嗤一笑,而众弟子则是一脸尴尬地连忙收泪。场中顿时安静了不少,所有弟子终于可以放下心去斩杀魔化人,只是涌向此地的魔物不知为何竟越来越多。

“死丫头,笑什么?险些被你误了大事!”蓬莱子没好气地瞪了灵芙儿一眼。灵芙儿知师父是在责骂自己刚才喜形于色,让昊魇看出了破绽,忍不住吐了吐舌头。

不过,她面上的喜色很快就一扫而空了。因为就在此刻,当阵中阴云散去后,她无比清晰地看到了此时正端坐阵法中打坐的南山的发白脸色。灵芙儿心急之下,就要朝南山那边飞去,却被蓬莱子厉声喝止。

灵芙儿关心则乱,见蓬莱子阻拦,忍不住就对他怒目而视。蓬莱子狠狠瞪了她一眼,道:“眼下阵法已到了最关键时刻,若你想他一命呜呼,现在尽可以去!”

此言一出,灵芙儿先是一愣,随后一脸不信地向蓬莱子再三确认,在得到师父不耐烦地肯定后,忽然情不自禁地发出一声欢呼。直到众人都把怪异的目光投来时,她这才迅速安静了下来。

灵芙儿不断追问师父打算怎么救南山,但蓬莱子始终都是一脸讳莫如深的样子,闭口不提此事。灵芙儿见状只得作罢,但又不愿转移话题,只得转而一脸担忧地问师父,南山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傻徒儿,放心吧,”蓬莱子见自己这宝贝徒儿刚刚还高高扬起的漂亮眉毛,忽地就一下子耷拉下来像蔫了似的,不免有些心疼,于是安慰道,“刚才是为师暗中命他调用体内气机,配合为师施展幻术将那‘七星伏魔阵’伪装成血祭阵的。所以,这小子现在的情形不过就是耗费气机过多而已。”

见灵芙儿依旧愁容不解,蓬莱子只得叹了口气,继续补充道:“而且其中大部分消耗地还是他体内分魂掌控的气机。这种气机消耗得越多,他体内那分魂也就睡得越死越久,对我等顺利灭魔也就越有利!”

灵芙儿听至此,心里那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眉头也跟着舒展开来:“所以说,师父您老人家一早就知道莫离是叛徒,故一直都没有让自己真正的本体现身。您故意让莫离换去假阵,又让他刺了您的假身体一刀,然后将计就计地装成奄奄一息,让昊魇那厮在得意忘形之下说出全盘计划。师父这招可真高明!”

正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况还是自家徒儿的吹捧,蓬莱子一听这话顿时喜笑颜开:“昊魇这厮实在狡猾,但所谓的‘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又怎会是本座的对手呢?本座早就知道他会有这么多花花肠子,所以本座一开始就示弱,将计就计,故意通过莫离让我们的计划暴露在那厮眼中,以稳住那厮,让那厮产生一切尽在掌控的优越感,从而达到令对手麻痹大意、放松警惕的目的......”

蓬莱子的一通自卖自夸让灵芙儿在心里不由直翻白眼,暗道:“师父啊师父,给你几两颜色你就想着要开染坊了?你是不是太自信,不,自负了?”但她面上却维持着微笑,毕竟她此刻心里,因南山能活下去的事,非常开心。

师徒对话间,昊魇已接连撞向周围壁垒十余次,可惜每次都只是在上面留下几道裂缝而已。他始终无法脱困,更无法靠近南山半寸。

现出身形的蓬莱子,此刻正一脸悠闲地和灵芙儿说着话,一面不停在虚空中画着运行阵法的各种符咒。众人都能清晰感受到,他每画一笔,阵法的气势就越大,昊魇的脸色也就越难看上一分。

见蓬莱子与昊魇离得如此之近,南山不免揣测,这臭老鬼是不是故意在昊魇面前显摆,以报刚才被嘲讽之仇。他那一脸得意的坏坏模样,尤其是那个一笑来就仙风道骨尽失的怪笑,仿佛在说本座就是喜欢看你想打我又打不到我的样子,气得昊魇脸一下子就变黑了。

不过,这老头虽然看着一点也不靠谱,但总算手底下到底还是有几把刷子的。就以前不久那事为例,当时他体内气机耗尽,眼看阵法伪装无法继续,若非是这老鬼及时布下结界困住昊魇,只怕自己当时就难逃被昊魇秒杀的命运。想起这些,南山心里就满是后怕,对蓬莱子自然是满满的感激。

昊魇深吸几口气,终于平息了心头怒火,平静地问蓬莱子道:“你是何时看穿本座计划的?本座自认为这个计划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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