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是徐洪涛的头七之日,很多人都来到墓前祭奠。常规仪式完毕后,徐干对刘萧及净秋道,“请丁女侠和刘姑娘暂时回避一下。”
二人不明所以但又不好细问,便先行离开出了墓园。等杨云卓回来后,刘萧问他后来发生了什么事。
“定远侯班侯爷送来了五颗西域王室人头来给徐大哥做祭奠。据说这五国都参与了这次刺杀行动。”
刘萧听了一惊,身子一忽悠差点坐在地上,“五颗王室,人头?”
“是,五颗人头。是班侯爷让人快马送过来的。”
天罗教修罗殿内,“咣啷啷”脆响声起,暗红透亮的琉璃杯被妘起摔成了碎片。又一声闷响,高高的台阶上的檀木长几被妘起踢翻,骨碌碌地顺着台阶往下滚,一直滚到妘一凡的脚下。
妘一凡避也不敢避,只差一寸便会被长几压了脚。余下暗神陶砂、左统领皇甫震、右统领郭长虹等人更是大气也不敢出一口,大殿内只有妘起来回走动的声音。
没人能看到他的脸,也没人能看到他的神色,只是用心无边地猜忌着他此刻的暴怒。
死一般的沉寂,催命的脚步声令所有人难熬,在皇甫震感觉到脑袋已经憋得就快发晕的时候,妘起终于停住了来回走动的脚步。他恼怒地将身子坐回大椅内,骨感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抓住椅子的扶的,骨节发白。额前两缕长长的黑发轻轻晃动。
眼中露出凶狠的目光,妘起声音森冷,“杨云卓,竟敢坏我大事。”
“教主,让属下去杀了他。”妘一凡想到刘萧看杨云卓的无比信任依赖的眼神,心中像是有一根刺一样难受。
杀了他?妘起薄薄的嘴唇微微张了一下,那个“好”字却没说出来。在隐约之中,他似乎下不了这个决心。
他森幽的目光看向妘一凡,“在西域的那天,以你的武功会被一个丫头拖住,是怎么回事?”
妘一凡心中微慌,不由有些发虚。不过善于心计的他很快有了对策。“回教主,属下知错。属下当时对她奇怪的打法有点难以应付,再让我遇见她,定然将她拿下。”
妘起的眼光十分挑剔地看着妘一凡,好似只需看,便能知道真假。
“那个女孩确实有些奇怪,你先不要动她。至于杨云卓,铁血骑以他为首才能聚到一起,,如果贸然杀了杨云卓,只怕会散了铁血骑的心,对我们制造兵器会产生一些不必要的影响。”
“这次就暂且放过他,如果再敢坏我们的计划,展儿,随时禀报。必要时,杀无赦!”
“诺,教主。”妘一凡听妘起暂时放过杨云卓,心里多少有些不平衡。
见妘起说话怒气渐消,暗神这才说道,“教主,现在武堡有杨云卓和铁血骑坐镇,又有风雨雷电四大使者,以及于鹏、康磊等一干后起之秀,恐怕再假以时日,实力怕不容小觑。”
“那你的意思呢?”
“武堡的生铁一向是天罗教制造兵器的重要来源,属下认为,为保险起见,我们应该采取一些防控措施,以便必要时可以控制武堡。”
“然后呢?”妘起的声音听不到任何态度。
皇甫震突然道,“教主,武堡的产业庞大,又何止铁矿一项。如果我们能够控制整个武堡为天罗教所用,这样不仅生铁的开采归咱们所控,就连无数财富尽为我们所有,对我们的大业可是十分有利。”
“好,这件事就交给展儿去做,尽快给我满意的结果。还有,联系一下雪燕,保证好怕安全。”
妘一凡躬身领命,“诺。属下领命。”
妘起又对暗神道,“陶砂,我明天回洛阳,你抓紧时间培制药人,有事及时向我回报。”
陶砂道,“教主放心,属下必当全力以赴。”
当所有人都退下,大厅里除了守卫便只剩下妘起一个人。
“杨云卓。为什么他恰好姓杨,名字里还要有一个云字?静儿你告诉我,世上为什么有这么一个人叫这么一个名字?”
他状似疲累地坐倒在大椅。
妘一凡回了住处,对侍卫吩咐道,“把寒星叫来。”
不一会儿,一身黑衣的寒星便跟着侍卫来到妘一凡的房间。经过十来天的休养寒星的伤势已无大碍,但是在黑衣的映衬下寒星的脸色显得仍是有些苍白。
妘一凡从身上取出一个药瓶递给他道,“里面有五粒雪参丸,一天一粒吃了它。”
寒星双手接过,眼中隐现泪光,却只说了一句,“诺。”
妘一凡假装看不见,又叮嘱道,“出了摘星峰,你便可叫回原来的本名。冯林,下去准备吧。”
“诺,少主,冯林遵命。”寒星应着后退。能叫回本名,心里难免有些激动。
妘一凡支退寒星,从窗户看着院里的为数不多的几棵垂柳,那柳树的绿烟上倒似有一个朦胧美丽的面庞正冲着他笑。妘一凡心中叹道,“刘萧,我能再遇见你么?”
而这时正在西域长史府花园里同杨云卓和班勇一起划船的刘萧突然打了两个喷嚏。
班勇离得较近,关切地问道,“萧儿,不舒服么?”
刘萧揉揉鼻子,“没事,没事,只是鼻子刚刚有点痒。”
杨云卓走过来把手放上她的额头探了探果真没什么,这才放心,“没事就好,可能玩累了,咱们回去吧。”
见杨云卓去触摸刘萧的额头,班勇有点小小的醋意。他飞快地将船划到岸边。纵身上岸后,他向刘萧伸出大手,“萧儿上来,我拉你。”
“好啊。”刘萧说着就要伸手。
杨云卓急忙上前横在班勇和刘萧中间,左手拉住刘萧,右手顺势攀上了班勇的手,有点假笑地道,“班大哥,不用这么客气。”
班勇见杨云卓脸皮竟然如此之厚倒是出乎意料,他心里恨得痒痒,脸上却笑道,“杨兄弟远来是客,还是客气一点的好。我拉你们上来。”说着手上使大力攥紧了杨云卓的手。
杨云卓手上吃痛,当下不客气地回攥过去。二人的一拉一拽中,杨云卓拉着刘萧上了岸。刘萧见两人都上了岸还在拉着手,奇怪地道,“班大哥,师兄,你们怎么了?”
“奥,没事。”两人用力互攥的手这才不落痕迹地分开,又很一致地背向身后,原来两人的手都疼得发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