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佳音的双手使劲地擦不完眼泪，来往的人们都看见了哭泣的他。他对王海山是个好人是个贵人，大家心里敬重他。

他看见乔万龙走了过来，他擦着眼泪哭着说不好意思。乔万龙递来了一包纸巾，金佳音说了声谢谢。

乔万龙拿起车头的烟盒火机，他点了一支烟，给了金佳音一支烟，他给金佳音点烟时说：“你的书我们看了，你大姐说非常有教育意义。我十分喜欢你书里的一句话，我不认命是我聪明，我认命是我傻，既然活着就要有个样子，尤其是我们男人。”

金佳音点着头说了声谢谢。

乔万龙说：“别叫李春娇伤心了，她对你是个一根筋。我这话说的不是时候，我只想你们好过。”

“谢谢。”

“差不多了，一起进去。”

金佳音思念爱妻心情沉痛，迈开脚步时又流下了眼泪。

乔万龙说：“市局大院漂亮着呢，停车场能容下两百辆车。你才三十四岁，你将会是一具尸体。”

金佳音吃惊得停住脚步看着乔万龙，他不懂乔万龙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他虽然对乔万龙不怎么了解，但他听了李春娇无数次对乔万龙的赞美。

乔万龙笑道：“你知道他们为什么叫我乔部长吗？”

金佳音摇了头。

乔万龙笑道：“是因为他们害怕落在我手里，他们知道落在我手里就是尸体。看在你我曾经是师生的份，我提醒你一句话伴君如伴虎。如果市局全是他的人的车，你就是一具尸体。你看到了吧全是奥迪车，这里能没有事嘛。金佳音，做人要聪明，不能聪明反被聪明误，那是傻子。”

金佳音说：“你直说我该怎么做？”

乔万龙笑道：“现在的人不愿意做太阳，因为光芒太刺眼。你抬起头看月亮。”

金佳音抬起头仰望着月亮。

乔万龙说：“它不刺眼，它很温和。没有人会讨厌月亮，但有人会讨厌太阳。因为太阳是统治者，它的结局没有星星陪伴。月亮不是统治者，但真正的意义是有群星为它闪耀。”

金佳音低下头看着他，他叫金佳音继续看着月亮。

“有些距离是永远够不到的，我们只能悲伤的去仰望来试图接近月亮。能够接近月亮的只有星星，因为星星的光芒是满天的，汇在一起是最美丽的照亮了黑夜，所以月亮才是伟大的。”

金佳音差不多明白这话里的意思，他说了声谢谢。

“你去查查厚富宽和牛志豪。”

金佳音点了头，他和乔万龙走了。

会议室有两百把椅子围着一张会议桌转了个椭圆形。来的官员都穿西服皮鞋。有高有矮、有肥有瘦，有沉默不语的，有喋喋不休的。

金佳音走进了会议室，大家从椅子站起身对他问好。

有人叫道：怎么不是朝天腊肉漂漂亮亮。

人们笑了起来，金佳音也觉好笑。

每人三碗臭豆腐早备好了，整个会议室里臭烘烘的。男人倒没什么，十几个女官员都手捂住鼻口。

金佳音没瞧见李春娇在场，心想王海山是针对李春娇吗？

“臭死了这个该死的金佳音。”进来一个女人没好脸说。

金佳音回头看了女人一眼，只觉她的长相是个狐狸精。她没看见金佳音，看见了不会说的。

大家对她问好。她是个大美人名叫刘岩，今年二十八岁，任职开山区副区长主管经济建设，是汉江最年轻杰出的女干部。她只一个乐园河项目就赚足了民心，此项目在全省排名第十七。

金佳音看见范德彪对他招了手，他看见他的位置在范德彪和罗方中中间。他挨着范德彪坐下看见范德彪的三碗臭豆腐吃掉了两碗，最后一碗也吃掉了一半。

范德彪笑道：“味道还行你尝尝。”

金佳音笑道：“你没吃饭来的。”

范德彪看着金佳音哭肿的眼睛，他说你缓过来了？

金佳音说：“算是吧。”

范德彪说：“你不能太较真，你叫逝者安息吧。”他看见金佳音眼神哀伤地点了头。

金佳音掏出了烟盒火机。

范德彪说：“禁止吸烟。”

金佳音有点吃惊看见十几个男人在吸烟。

范德彪说：“抽烟的人都是骨干，咱们公检法在这里没地位。这就是我对你说的露露脸。最有地位的人会被王海山和乔万龙叫去办公室谈话，谈话结束后会议开始。”

金佳音问为什么没地位？

范德彪笑道：“咱们不懂经济发展建设只能靠边坐，这里是以人民利益为本的重点会议室。”

进来一个年轻女人笑道：“孙江勇书记，高玉河书记请吧。”

人们一瞧有高玉河心里有数了。

孙江勇从椅子站起身时对金佳音叫道：“过过烟瘾。”

他把半包好烟扔给了金佳音，金佳音接在手里对孙江勇点头谢过，其实他不知道这人是谁。

范德彪笑道：“给我一支沾你的光。”

金佳音给范德彪递烟点烟，人们都看在眼里。金佳音看见罗方中来了，赶紧起身问好，接着递烟点烟，人们知道罗方中对金佳音有知遇之恩。金佳音心里明白罗方中和牛姨一样对他最好，只是罗方中面不表达。

罗方中坐椅子对金佳音说：“好点了吧。”

金佳音点了头，点了支烟。

范德彪说：“这会议是奔着东郊去的，高玉河去谈话了。”

罗方中笑着点了头。

金佳音说：“东郊早该搞了，彻底一烂摊子。”

罗方中笑道：“不管我们的事不说话。”

金佳音乖乖地点了头。

秘书赵巍走了进来，人们都看着赵巍。

赵巍走来了刘岩身边递给了一把钥匙说：“这是百灵大院72号钥匙。”

刘岩双手接过了钥匙，开心地点了头。

赵巍走来罗方中身边递给了一把钥匙说：“这是百灵81号钥匙。”

罗方中点了头，他当之无愧。

赵巍走过金佳音时笑着点了头，他走来给了范德彪一把钥匙说：“这是百灵92号钥匙。”

范德彪接在手里有些吃惊，这是他绝没有想到的。

赵巍走来给了穆俊一把钥匙说：“这是百灵70号钥匙。”

穆俊也有些吃惊，他开心地点了头。

赵巍走过刘岩时，刘岩笑道：“谁住71号？”

赵巍笑道：“金佳音。”

刘岩似乎明白了王海山的安排，这是想她嫁给金佳音吗？真是乱点鸳鸯谱，但愿是自己多想了。她不会在这事浪费精力，却对眼前的三碗臭豆腐犯难了。她看见人们都在吃臭豆腐，她只能逼着自己往下咽。王海山现在就是一座火山，谁敢以下犯谁吃不了兜着走。

金佳音正在专心吃臭豆腐，发现有人拍了他的后背。他回头看见是赵敏，他笑了笑。赵敏一瞧他的眼睛，心里也是哀伤难受。

孙江勇和高玉河回来不一会儿，王海山和乔万龙走进了会议室。一百三十七个人全从椅子站起身，王海山脸色亲和叫大家坐下。

王海山最后一个坐下对大家说：“我在此任快四年了从没有被下级骂过，前段日子一个所长狠狠的骂了我。他骂我是李革平的一条狗，我把金佳音当了狗，结果李青春把我当了狗屎，我五十岁了居然连狗都不如了。我事后想明白了杨万林是想告诉我一个道理，犯人还是人，人不能欺负人。”

王海山的拳头砸在桌子叫道：“全汉江都是汉江人在欺负汉江人，我们的汉江强大不到哪里去。是谁说的李青春是我的敌人，放他妈狗臭屁。我王海山都戴了绿帽子了，你们谁对我说过这事，我不吃臭豆腐谁吃，难道这事也要人民替我扛嘛。”

没有人敢发言，眼睛都闪躲王海山的大眼睛。除了乔万龙、金佳音、罗方中、赵敏、穆俊、范德彪不用闪躲，是因王海山的眼睛不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