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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一大早村里好像格外热闹,大家都在窃窃私语的聊着天。
王氏一脸兴奋道:“今天早上可发生了一件大事,你听说了没有?”
站在王氏边上的李寡妇手中抓着一把瓜子,边啃边小声说道:“听说了,好像是吴家的大少爷得罪了什么人,被人活活打死了!”
她也只是刚刚听那镇上回来的村民说的,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这你就不知道了,听说啊,那个吴家大少爷看上了刘虎家的媳妇,当街调戏,被刘虎逮了个正着,那刘虎是个什么人呐,人家杀猪一身的蛮力,壮的跟头牛似的,力气大的很,看到自家媳妇被人欺负,怎能咽得下这口气,一时失手就把人给打死了。你是没看见啊,他手底下的随从吓得屁股尿流跑去报官了。”
在王氏说这些话的时候,程氏刚好从田里回来路过村口。
她停下了脚步,王氏说的话一字不落的落到了程氏的耳朵里。
言者无心,听者有意。
程氏听到王氏说的那番话的时候,下巴都快惊掉了,她的脸色瞬间由晴转阴。
这好不容易盼来的财神爷就这样一命归西了,程氏失望极了,她暗自咬牙,心中的那团火焰越烧越旺。
周围的人都向她投来了异样的眼光,程氏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
“哟,这不是东梅吗?你们家可出大事了,你那个未来妹夫他......”王氏的嗓门有些大,有那么一丢丢看人好戏的成分在里面。
还没等王氏说完,程氏当即掐断了她的话,虽然她的脸绿的发亮,甚至恨不得想找个地洞钻,但她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压低了声音,难为情的说道,“这事我已经知道了。”
王氏先是一愣,随后一脸阴森的笑道,“我看你这发财的美梦是做不成了,还是面对现实吧。”王氏夸张的叹了口气。
程氏一听,整张脸顿时涨成了猪肝色。
她只觉得背后一阵阴风吹过,此时的她就像是被人扒光了衣服一般让人看的彻彻底底。
连她心底的那一点邪念都被人看了个底朝天。
都是住在一个村上的人,大家对她的品性可是了如指掌,程氏自知理亏,也不好反驳什么。
一溜烟的功夫,程氏便消失在了众人的视线里,在场的村民见没戏可看了,也就各自散去了。
程氏火急火燎地往家赶,到了家门口,她顾不得放下肩上的锄头,对着屋里的月汐就是一顿臭骂。
她要将刚刚所受到的屈辱和怒气全部一股脑儿发泄出来。
“哎哟,老天爷啊,你们柳家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哟,出了这么个克夫的玩意,这还没进门呢,就把未婚夫给克死了......”
“你说你光模样长得好看有什么用,我看你就是个克夫命,这下好了,怕是一辈子要当老姑婆,嫁不出去咯......”
在程氏的眼里,她柳月汐就是一个扫把星,克夫命。
“我说你骂够了没有,这吴家大少爷又不是我害死的,他调戏别人再先,被人打死也是活该。”
刚从外面打水回来的月汐也在村里听说了,还没来得及生火做饭,就听见屋外的叫骂声,颇有些气愤。
程氏一听这话,眼神瞬间像进了刀子似的,她恨不得当场拿月汐开刀,好解她的心头之恨。
她一脸厌恶的看着月汐,这个处处与她为敌的女人真是不好对付。
“有些人啊,外表上看着楚楚可人,实际上根本就是狼心狗肺。”程氏眉毛一挑,撇撇嘴,意味深长的摆起谱来。
这鸡飞蛋打的日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显然月汐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内斗。
她程氏在外人眼里屁都不敢放一个,却只会把这股劲往家里使。
片刻,月汐不再沉默,随后的一句话差点没让程氏的肺气炸。
“正好,我也不用嫁了。你再怎么骂,你的财神爷也活不过来了,我看你就省点口水吧。”
月汐冷哼了一声,拍了拍这一身的晦气,在她的字典里就没有屈服二字。
紧接着砍柴回来的柳长根在村头也听说了此事,他起初颇为惊讶,但很快心中便宽慰了些许。
这吴家大少爷确实是活该,都不知道祸害了多少良家妇女。
死了也好,妹妹也不用嫁过去招罪了。可惜了那刘虎,怕是要一命偿一命呢!
柳长根正提步进门,见站在门口的东梅一脸的便秘样,他心中了然,已做好了被唾沫芯子淹死的准备。
“你站在门口做啥?”柳长根看向东梅,眼神里带了些许探究的意味。
为了缓解眼下的尴尬,他开始没话找话,“今天运气真是不错,砍的柴都卖光了。”他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柳长根的高兴劲还没过,程氏撇了撇嘴道,“看把你给乐的,今天的事你也听说了吧?你跟你那妹妹一个样,巴不得断了这门亲!”
程氏做为他的枕边之人,自然是了解自个丈夫的,他的高兴劲并不在这卖柴的事情上。
柳长根摸了摸后脑勺,口是心非的说道,“你看你都说到哪去了。”他心虚的避开程氏那兴师问罪投来的目光。
“嫂子,你就没再念了,你这一直叨叨个没完,哥都累了一天了,咱还做不做晚饭了?”
月汐忍不住回了句嘴,眼见这天色已晚,她有些丧气,这古代人怎么都这么没完没了,她程氏也不嫌累的慌。
“哟哟,反了天啊,还跟我顶起嘴来,你从前可不这样的,现在翅膀长硬了是吧?”程氏依旧不依不饶,强横惯了的人,是不会乖乖收敛的。
“从前我看你是我嫂子,我不跟你一般计较,你要是还想当我的嫂子,你就给我消停点,你要是再没完没了,我就叫我哥把你休了。你一个生不出仔的老女人你有什么可横的!”
程氏一听,顿时涨红了脸,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什么意思?是说我生不出孩子来吗?
的确,成亲都这么些年了,硬是一个蛋都没下过。
平常从村口过,那些村民聚在村口,三五人一群的也没少背地里议论过她,表面上客客气气,背后却说三道四,指指点点,这一直以来都是她的一块心病。
“好了,别再说了!东梅,我妹妹她不是那个意思,你别往心里去。咱不攀那门亲了,改天咱们去把那聘礼给退了。以后我都听你的,努力攒钱一定让你过上好日子!”
程氏的怒火总算消退了不少,心中便是一软,“先顾好眼前的温饱再说吧!”她放下肩上的锄头,撩起袖子往屋内走去。